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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桂重阳有意激怒梅童生,向前两步,将桂重阳隐隐地遮住。

梅童生果然恼羞成怒,伸胳膊要动手。

江五爷面上一寒,不等他拦着,梅秀才已经拉住父亲胳膊。

梅秀才用眼神安抚情绪激动的老父亲,随后转身望向江五爷,颇为亲近模样:“小五,好几年没见你了,近日可好?”

江五爷叔伯排行第五,兄姊叫他“小五”,梅秀才用的是昔日称呼。

江五爷牵了牵嘴角,不冷不热道:“尚好,劳烦梅相公惦记。”

梅秀才跟热络几分:“既到了门口,就进来吃杯茶?”

桂重阳在旁,看着梅秀才前倨后恭模样,越发警醒。这是什么意思?打“人情牌”?想要糊弄住江五爷?未免太小瞧人。

江五爷仿佛没瞧见梅秀才的热络,眼神也往院子里的扫了扫,漫不经心道:“今日有事,就不叨扰了,以后少不得有上门的机会。”说罢,与梅秀才拱拱手,招呼着侄儿,翩然离去。

梅童生咽了口吐沫:“老二,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梅秀才阴沉着脸,神色狰狞道:“这桂家是铁了心要钱了,也不怕银子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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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戏”了梅氏父子一番,桂重阳只觉得神清气爽,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

江五爷见了,未免觉得好笑:“作甚这么厌恶梅家人?”

江五爷已经听爹娘说了,这个侄子打着为父亲还债的名义归乡,这梅家论起来也是“九丁之难”的苦主。

桂重阳轻哼一声道:“一码事一码,谁让他们黑了心肠,贪财不说,还半点人情味儿都不讲,欺负姑姑与梅表姐。”

要是没有他们逼迫,梅氏说不得早已正常嫁人,不用借嫁人之名避难桂家;就是梅朵这里,就算失了生父,也会跟着亲娘长大,不会成了孤儿。

江五并没有劝阻什么,只是提醒道:“莫要逼的太紧了,这父子两个不是好东西,要防着他们使阴的。”

桂重阳道:“只是先吓他们一吓,人命官司,可不是那么好沾的。之前我不过是叫了个价,如今就等着他们‘还价’了。”

该梅家父子掏的嫁妆银子,桂重阳要;梅朵的婚事处置权,桂重阳也要。桂重阳还小,不怕真的出入衙门;梅家父子敢吗?

不过是“小儿无赖”,可手段却是管用。

江五爷见桂重阳胸有成竹,就不再啰嗦了。

遇到桂重阳这样的“无赖小儿”,梅家父子头疼;遇到江老爷这样的“无赖老儿”,头疼的就是江五爷。

江家客厅,江老爷下巴抬得高高的,恨不得用鼻子眼对着人。

江五爷带了几分感伤:“爹……”

江老爷摆摆手:“别叫爹,要走就痛快走,谁会留你不成?不过亲兄弟还明算账,你我既是两姓旁人,还是将这账目扯干净的好。”

江老爷已经信了几个女儿女婿挑拨,认定江五是“以退为进”故意用“归宗”来下吓唬辖制自己。他既是气恼,又是心灰。气恼是养了江五十几年,还养不熟;心灰的是小女儿女生外向,为了男人,抛弃父母。一直养在身边的小女儿如此,几个早已出嫁多年的女儿还敢指望她们真的孝顺?

没有儿子,真能指望闺女养老不成?自己闺女都靠不着,自然也就不用指望外姓的女婿,与其被当成老糊涂让儿女糊弄,还不如守着银子,都是实打实的。

江老爷堵着一口气,拿起手边算盘,一边扒拉,一边振振有词“我们好好算算账,你十一岁就到了江家,吃喝嚼用,四季衣裳,处处都是钱。按照一年十两银子的花费,十二年就是一百二十两。当年那三十两银子,是你为江家养婿的身价银子,如今你既要家去,这笔银子也当退回来。你并不是独自一人‘归宗’,还要带四娘,少不得要补婚书,这聘礼银子也当记上。我并不多要你的,便也按照三十两银子算。自打你到江家,我就带你在身边,亲自教你用算盘、记账目,比外头的经济师傅用心的多。如今我能教你的都教了,你也早就出了师,这学徒礼是不是也当补上一笔?一年四季谢师礼按照四两银子算,十二年就是四十八两。别的琐碎,我也不耐烦与你细算,就算这四笔,加起来拢共二百二十八两银子……”

桂重阳坐在江五爷下首,看着侃侃而谈的江老爷,只觉得辣眼睛。

眼前这个情景,作甚这么眼熟呢?

第32章 戏份不对啊

桂重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后背挺得更直了。

江老爷这账算的没毛病,倒是自己先前在梅氏父子面前说的有些含糊,要是也跟江老爷一样说的有理有据,梅氏父子会更心虚的。

眼下,桂重阳就有些心虚。

要是江老爷一味胡搅蛮缠也就罢了,如今这有条有理的,倒是让人心里不落忍。自己是不是不该挑起堂叔“归宗”的念头?将心比心,招了个童养婿给自己养老,亲儿子似的待,又手把手教了本事,最后养成了却走了,这委实不厚道。

桂重阳脑子里两个小人打架,一个垂着脑袋,觉得自己之前行事有挑唆江五爷忘恩负义之嫌;一个则是理直气壮,江家大的矛盾是江五爷与江氏无子。只要这个问题不解决,江家的矛盾越来越大,最后少不得亲人反目,如今这样也算好的。

桂重阳还在纠结,江五爷已经起身,双膝跪地,给江老爷磕了三个头。

江老爷抹了一把脸,站起来转身道:“行了,速速写字据走吧。”说罢,人已经转过身,佝偻着肩膀,走了出去,留下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别说江五爷跪在地上红了眼圈,就是桂重阳旁观心里也不是滋味。

旁边几案上,摆着文房四宝,看来江老爷并不是临时起意,在见江五爷就有了决断。

桂重阳低头扶江五爷:“五叔,女婿是半子,以后又不是不走动了,有孝顺江老爷的时候。”

江五爷点点头,走到一边,提笔写了借据。

嫌隙已生,不是一时的不舍与愧疚就能弥合,这一步总要走的。

江老爷没有再出来,出来送户帖与江氏生辰八字贴的是江太太。

江太太双眼红肿,难掩憔悴。

“娘。”不同于在江老爷面前的镇定,江五爷迎上去,流露出一丝委屈与脆弱。

江太太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拉着江五爷的袖子哽咽道:“我的儿,怎么就到了这一步?这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你爹老糊涂了,你别跟他计较。”

江太太三十岁生的江四娘,今年也是快六十的人,是个身形娇小,面容慈爱的小老太太。

江五爷忙拿了帕子给江太太擦泪,道:“娘,我与四姐不走远,回乡住一阵子还回镇上。旁人家的女婿是半子,咱们家的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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