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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伸手抓上。下一刻,她?也被韶慕给带进了车里。

车内的顶棚上挂着一盏羊角灯,照着这?一处天地?。

韶慕先坐下,抬头看?着昭昭。此时的她?不笑不说话,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手里还提着个鼓囊囊的包袱。

“坐下,车要走了。”他提醒一声,手里使了些?力?道。

她?身子?一歪,被带着斜斜坐在了他身旁的位置。

马车缓缓启动,在细碎的雪里前行,车轮碾压着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两人坐着,谁也不说话,怪异的气氛弥漫在车厢内。

韶慕松开了手,看?眼那截细细的手腕,果?见上面被攥出一圈红痕。刚想说什么,又看?见昭昭怀里抱着的包袱,便想起适才,她?与?费致远一起。

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就这?样,一路无话,马车回到了韶府。

韶慕往昭昭看?,她?还是上车时的样子?,低着头不说话。

“下车了。”他终是先开口,声音几分沉闷。

还不待他在说什么,就见少女蹭着站起,手一撩门帘,轻巧的身形便闪了出去,看?都?没看?他。

韶慕薄唇微张,顿了一瞬,跟着也起身下了马车。

外头还是那样,稀稀拉拉的雪粒子?,冷风刺骨。

他站到地?上,看?见昭昭已?经独自一人朝大门走去,根本没有等他一起的意思。

“昭昭。”他唤了声,看?着她?两步到了门边,终是停住,背对着他站着。

车夫赶走了马车,会把车停去府邸的后巷,然后卸下马车,把马牵回马厩。

马蹄声渐远,韶慕迈步朝着门边的少女走近,她?的手里仍不忘抱着那个包袱。

“你这?样留在外面,委实不妥。”他站到她?身后,抬手想帮她?扫去发顶的落雪。手指才碰触上发丝,她?便往旁边一躲,避开了他的手。

昭昭此时也憋了一肚子?的不愉快,一整个晚上都?莫名其妙的,本来她?真的很高兴,还想将自己的高兴告知给他。可他冷冰冰的出现,不由分说将她?拉出了香郁阁的后院。

至此,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他?

“不妥?”她?清凌凌的重复着,一张脸儿绷紧,气呼呼道,“难道不是大人你说的,晚回来便不给我留门吗?”

韶慕唇角抿平,眸深如井:“你明知道我只是说说。”

昭昭看?他:“可我也让人回来送信儿了,香郁阁那边的事情?我想做完。”

“所?以夜里不归?”韶慕问,往前逼近一步,“你的身份……”

他喉中一梗,后面的话卡在舌尖说不出。

“我的身份怎么了?”昭昭反问,面对眼前的压迫感,仍然仰着脸与?他对视,“是你给了我表妹的身份,可是你我都?清楚是假的。既是假的,大人你也知道我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分明有着一丝软软的鼻音。

韶慕无言以对,这?的确是他的安排。

昭昭吸了吸鼻子?,鼻尖微微发酸:“我以前跟过戏班,又被人拐带略买,因为经历过一些?事,所?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何必,何必……”

风从两人之间穿过,紧闭的大门刚好是一片阴影处。

剩下的话昭昭说不出,只是深吸了口气:“既挂着个韶大人表妹的名号,我自不会做出些?过分事,不会污大人的清名。”

她?的话字字句句,清晰无比。

“我不是这?个意思。”韶慕皱眉,垂在身侧的手想去扶上她?,“人心隔肚皮,你到底难以辨别。”

昭昭继续往后退着,后背靠上了门板,摇摇头:“所?以你都?不听?我说话?以至于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从他过去香郁阁,自始至终就是那几个字,跟他回来。

韶慕腰背笔直,站着不动犹如青松,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大门下的女子?。

自与?她?重逢以来,第一次见她?这?样生气。通常时候,她?都?是笑眯眯的开朗样子?,哪怕是遇到难事,总也会坦然的面对。如此的生气,就是安宜公主的时候,也没这?样过。

“昭昭,”他唤着她?的名字,心里想着要对她?说些?什么,“手疼不疼?我帮你看?看?。”

适才攥着她?的时候,应该是用了力?气,她?的皮肉娇细,受不的丁点儿委屈。

“不用了。”昭昭想也没想便回绝,此刻胸口同样憋得厉害。

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而?且费致远光明磊落,香脂铺又不止他们两人。

说着,转过身狠敲了几下大门,门板咚咚响着。

里面传来一声来了,须臾的功夫,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家仆探出头来。

昭昭也不等门扇全部打开,仗着自己身形纤薄,灵巧的从家仆身边滑过,进去了里面。

家仆忙往边上一让,接着看?去韶慕,想问一声昭昭怎么了?待感觉到韶慕一身的冷冽,遂就赶紧闭了嘴,麻利的拉开大门。

韶慕迈步跨进门槛,去追走在前面的人。他的步伐大,很快就缩短了之间的距离。

“那,你打算搬出去?”他问,身形立在昏暗的游廊下。

前面的昭昭停步,而?后缓缓转身:“这?不是迟早吗?”

她?心中感激之前他的收留与?帮助,一直想着报答,可是最终不管记忆是否恢复,她?还是要离开的。

“好,”韶慕淡淡笑出声,“原来是这?样。”

耳边不停地?萦绕着冯越的那句话,她?看?上费致远了。

也是,郎才女貌的人之常情?。他为何如此清闲的去管她??年底衙门的事务是不够忙吗?

昭昭捻着自己的手指,想让情?绪平稳下来,可心中的憋闷根本无法散去:“我很快会还清欠大人你的银钱。”

韶慕不语,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一截不长的游廊,两人分站在两端,看?着很近,又好似很远。

“我知道官员不能随便离开任职地?,所?以我……”昭昭话音越来越小,并微微垂下脸去,“我等攒够银钱,自己前去栾安就好,大人帮我指明一条路,剩下的我自己去做。”

声音虽小,可是比前面平稳许多。

廊外冷风呼啸,卷着碎雪胡乱翻飞。

良久,韶慕开口,语调毫无情?绪:“你想好了?”

“嗯,”昭昭点头,随后扬起脸笑了下,“想好了。”

说到底,她?来历不明,跟着他定然会让他顾忌许多。再者,也不好老赖在人家里,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不是?

恢复记忆,找到家人。

如此想着,心里明朗不少,也就想起自己抱在手里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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