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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谙基本没有睡着,隔日一早,他便去买了早点,亲自送到了徐京墨的房中。
萧谙只买了两个人的分量,极其刻意地没有算上乌舟,可谁知徐京墨一眼就将这点小心思看穿了,拿到早点后对萧谙道了谢,便将房门冷冷拍在他脸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在赶人。
而后,徐京墨又打开了窗子,叫在院中练功的乌舟进来用早点。
萧谙又妒又怒,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瞧着乌舟收了剑花,跨步进了屋里,同徐京墨一起吃起他去买的早点。
萧谙气得连午膳都未用。
早点事件过后,萧谙开始用一些他自认为有效的方式讨好徐京墨,然而对于徐京墨来说,每件事都做得令他火大极了。
不是在下厨时将灶台烧着了,就是给徐京墨收拾书房时将砚台摔碎了,再不然就是买回来的橘子,简直要酸倒了徐京墨的牙……此间种种,简直叫徐京墨不堪忍受。
这并不是萧谙不用心,相反,他做得算是拼尽全力,还处处请教,做了不少的功课……徐京墨叹了口气,心道,萧谙毕竟是皇帝,从小就养尊处优惯了,这些下人活计他若是做得出彩,那才叫怪事。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可这副千方百计地示爱、费尽心思地讨好的模样,他又不是没有见过,甚至还在这里栽了大跟头。再来一次,徐京墨仍有动容,却不愿再向这甜蜜的陷阱里跳了。
徐京墨已经和乌舟商量好了离开的日期,他并未费心思隐瞒萧谙,萧谙将一切看在眼里,隐忍不语。直到徐京墨开始收拾细软的时候,萧谙终于忍不住了,他走进了徐京墨的房中。
“你要走吗?”
徐京墨手上动作未停,只是轻轻回了一声“嗯”。
“要去哪里?”
“陛下手眼通天,何须多此一问。”
萧谙呼吸一滞,过了许久才徐徐问道:“是因为我的出现吗?”
还未等徐京墨答话,萧谙便一手握住了徐京墨的手腕,涩然地道:“你不愿意看见我,我不出现在你眼前就是了……哥哥,别走了。”
听了这话,徐京墨并未有什么答复,他并不相信萧谙能够委曲求全,更不会再为这个人驻足停留。
“我不会再伤害你,我只是想爱你,连这个机会,你都不愿意再给我吗?”
见徐京墨不为所动,萧谙苦笑着道:“我是跟着春云楼的人才找到你的,想来他们也快找到此处了,我的人可以保护你,你不必再因他们东躲西藏,哥哥,你再信我一次。”
“我没法再相信你。”徐京墨定定看着萧谙,他的态度也很坦然,“你若是真为我好,那就离我远点。”
萧谙胸口传来一阵闷痛,让他高大的身形都晃了晃。他努力调整着呼吸,勉强维持着面容上的神情,可一开口,声音都是抖的:
“唯有这点我不能答应你。你若离开这里,我也会跟着你,直到确保你的安全为止。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但是我必须要保护你……你若不愿见我,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我向你立誓。”
徐京墨眉头跳了跳,没有答复,甚至连头都没再抬一下,片刻后,身后传来了离去的脚步声。
徐京墨闭上眼,他想,这样就很好了,他不希望如今的生活再添变数。
自那日以后,萧谙确实不再出现在徐京墨面前,可这所谓的“不出现”并非是离开,相反,徐京墨感知到萧谙的次数反而越来越多了。比如,每日按时送来的一日三餐,一些只有来徼城的外地人才会买的小玩意,还有一方赔给他的砚台。
徐京墨很想告诉萧谙不必送这些来了,可又苦于捉不到人,因此只能吃个哑巴亏。
说起来,他和乌舟一起生活,大多数时候都是乌舟做饭,偶尔乌舟太累时他会对付着做点。可他们俩都不精于庖厨,做出来的东西只能说是能吃,好在两人都好养活,到了这地步也不怎么挑食,毒不死人就行。
可是这……
徐京墨看着桌上萧谙送来的五颜六色的菌子,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虽说徼城地处西南,盛产各类菌子,可是这菌子哪里是能乱吃的——有些毒性能毒倒一头牛,有些还必须炒到时候,彻彻底底熟透了才算去了毒性,因此这类需要厨艺的东西,他和乌舟都默契地不会买回家里。
这时候,乌舟也从外头回来了,打眼就瞧见了那堆菌子,他嘴角抽了两下,一把抱起来朝着东厨走去,大声道:“这看起来就毒性旺盛,我煮熟了喂狗去吧!”
在早市上精心挑选了一个时辰菌子·蹲在屋顶听墙角·大衍皇帝·萧谙:……
于是送礼之事不了了之。
徼城人生性豁达,极擅歌舞,到了夏日的夜晚,徼城的男女绝对不会闲下来的,各大酒楼都在招揽生意,一个赛一个的花样百出,颇有几分不夜城的感觉。
徐京墨很喜欢徼城的风土人情,因此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也最久,这下要离开了,他难免生出几分不舍。他特意挑了个日子,又去了一趟徼城最负盛名的酒楼,向酒楼中人一一告别。
他生得一副好颜色,举手投足间风雅潇洒,又不像某些客人那般动手动脚,因此酒楼中但凡与徐京墨有过接触的乐姬和舞娘,都对徐京墨印象深刻,很多姑娘都喜欢他。
乍一听闻徐京墨要离开的消息,不少人都感到很惊讶,纷纷追问起缘由,徐京墨三言两语敷衍过去,只与她们尽情饮酒,极尽娱事。
徐京墨酒量不错,可也挡不住这么多人灌他一个,很快就酒意上涌,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再加上自从离京后,他又开始喝抑制信香的方子,这方子原本就和酒对冲,他喝酒又不加节制,此时就连信香都隐隐有外溢的征兆。
有人看出了他不大对劲,想去拨弄徐京墨时,忽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拦住了。
“人,我先带回去了。”青年面容冷峻,周身气场威严而不可冒犯,“诸位继续。”
他说着,就将徐京墨一把背到身上,双手向后搂抱住徐京墨的腿弯,将人牢牢地护在了身后,在众人好奇、惊讶的目光中一步步向外走去。
酒楼的姑娘们从未见过这位年轻的公子,可此时竟也无人敢置喙,不知为何,她们隐隐感觉到这位来接徐京墨的贵人,并非是她们可以拦下的。
萧谙将酒楼的喧闹抛至身后,缓缓迈入了一片潮热的夜风之中。徐京墨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背后,双臂从他的脖颈旁软软垂下来,整个人软软地挂在了萧谙的背上,这久违的亲密让萧谙心跳如擂,几乎落下泪来。
“哥哥。”萧谙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见没人回应,他才敢继续往下说:“哥哥,我很想你……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想通了,你还爱不爱我,和我要继续爱你这件事无关。有时候,喜欢也可以是一个人的事情,对不对?”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