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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便越不受控制地使力定在那处冰冷僵硬的地方,不过片刻,他便在这种几近自虐的方式下出了一层虚汗,只见他面色惨白,唇瓣被咬得没了血色,连长睫都被汗水打湿了,此刻只能无力地黏在眼皮上。
车夫在外面连叫了几声,没见到丞相出来,正打算着掀开车帘看看是什么情况,就见徐府内走出一个人影,比他更快地钻进了马车。车夫刚要质问,抬眼就见后头一路小跑而来的侍女,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而后做了个示意他退下的动作。
车夫这便懂了——里面进去的恐怕是他不能见的贵人,连忙他闭目塞听,趁着四下无人,悄悄离开了。
萧谙掀开帘子,瞬时就闻见了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掺着酒气的梅香,他脸上未收起来的笑意立时僵在了脸上。他眉眼沉沉,深吸深吐了几口气,再三警告自己不能对徐京墨发脾气,这才走近去瞧蜷成一团的人影。
光线昏暗间,待他瞧清了那人的模样,一时间被吓了一跳。
徐京墨的脸色属实是太差了些,这人额上满是汗珠,抿着的唇偶尔泄出一两声痛吟。即便已痛得有些神志恍惚,他的呻吟也是轻微的、压抑的,如非细听绝不会被人察觉的。
萧谙瞧着徐京墨抵在腹部的拳头,立刻便猜到了大概是徐京墨只喝酒却没怎么吃饭,引发了胃疼的老毛病,又因为酒热勾起了信香逸散——就徐京墨这身子骨,哪一样都够徐京墨喝一壶了,更何况是一齐发作。
意识到这点,萧谙怒火便化作了心间的隐痛,他不知道徐京墨怎么总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难道对徐相来说,短寿也无所谓吗……这世上,就没有一样东西能够牵绊住这个人吗?
光是这么想想,萧谙就郁闷得不行,他上前将徐京墨抱在怀里,用了些力气挪开这人自虐的手。紧接着,萧谙迅速搓热了双手,催动些内力使手掌更热些,而后从徐京墨的里衣内伸进去,一下一下替这人揉着上腹。
这一揉,萧谙发现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都感觉得到那下面器件是如何疯狂抽搐……这便更惹得他心疼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闹腾不休的胃才算是安生了些许,徐京墨的呼吸终于不再紊乱短促了。
在狭小的车厢中到处都是梅香,萧谙也有些煎熬,他捏着徐京墨的下巴给他擦汗,看着那两片薄唇,有些赌气地想,这里平时总是说出他不爱听的话,这时候怎么哑了!想着想着,萧谙还是忍不住将徐京墨捉住,在他后颈处重重地落了一口,留下了两排牙印子。
“嘶……”
这是有些泄愤的咬法,咬得徐京墨浑身发麻,好似被一条大狼叼住了后颈,一阵阵发凉。
又过了一会儿,他的胃部才终于彻底安生下来,又得益于有了乾元抚慰信香的注入,徐京墨面色和缓不少,意识也恢复了些许。萧谙见状,当机立断地用身上大氅将人一裹抱下了马车,大步向府内走去。
徐京墨的一只手无力地挂在萧谙脖子上,脑袋埋在乾元的脖颈处,刚被咬过的坤泽有些依赖乾元,下意识寻着那股青竹信香猛吸了几口。片刻后,脑袋还未完全清醒的徐京墨似乎觉得这样还是不够,不由自主地在乾元怀里蹭了蹭。
这一蹭,就蹭出了不该生出的火气。
“啪”的一声从身下传来,虽然声响不大,但却让徐京墨惊得整个人向上一颤,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萧谙:“你!你……你怎么敢……”
这人刚刚……居然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别乱动。”不知为何,萧谙声音有些喑哑,带着三分威胁,“你又出去喝酒,我不和醉鬼一般见识,之后再找你算账。但我现在很生气,若是哥哥再招惹我,我说不好会干、什、么、坏、事。”
最后坏事那两个字咬字极轻,从萧谙唇齿间含糊不清地飘出,带着一股湿润的暧昧,弄得徐京墨脸上滚烫,混着酒意更让他脑子昏沉起来。徐京墨在萧谙怀里挣了一下没挣动,干脆破罐破摔地埋在萧谙胸前装死。
萧谙抱着人,就这般从大门一路到了徐京墨寝屋,直到将人放在床上,他还没离开,反倒弯下腰去伺候徐京墨脱鞋靴。鞋子摆在一旁,他正要打算为徐京墨脱袜时,那人小腿一蜷,却是不肯再任他所为:“已经够了,待会儿我叫他们来就好……”
“叫谁?”萧谙冷哼一声,“守夜的奴才们?我刚都叫他们下去了,你想都别想。”
徐京墨颇为无奈地望着萧谙,趁其不备,萧谙又一把捉住了他的脚踝,将长袜脱下后,他还故意在徐京墨脚心刮了一下,这一下叫徐京墨颤着软了腰,眼里都含了层薄薄春水。
徐京墨“唔”了一声,抬起头模糊不清地骂道:“混账东西。”
挨了这声骂,萧谙反倒心情好了不少,他点了点头从善如流:“我混账惯了,哥哥又不是今日才知晓。”
萧谙先喂人喝了点温热的水,然后开始用湿帕子给徐京墨擦拭他脸上和颈子里那发黏的汗,徐京墨一直没什么反应,也不知是睡是醒。
萧谙见徐相这副收了利爪,与往日大有不同的安静模样,反倒咂摸出几分可爱来。他边伺候着徐京墨,边自顾自地说起来,也不在意徐京墨是否听进去了:“哥哥,今日是立冬。我本从宫中带了些饺子和柿饼,想要与你一同用膳,来了才听下人们说你早出了门。”
徐京墨仍是闭着眼。
“我以为你只是出去办事,便一直在府里等着你,这一等便等到了这个时辰。这么说来,我真是可怜得很,连晚膳都没用,还要伺候一个大酒鬼。想来,那些饺子应该都不能吃了。”
“你肯定又在心里说,又不是你要我等的。”萧谙擦到那人的手,不由停滞下来,思量着这玉白的指间戴上哪种宝石最为相衬,“可没办法,谁叫我乐意呢。”
等萧谙将人都整理利落,发现时辰临近宫禁了。徐府直通宫内的密道被徐京墨锁上了,萧谙没有办法偷偷溜回去,此时只能匆匆回宫了。
待人走了,徐京墨才将睁开了眼,他清醒得很——他睡觉一向极轻,萧谙又是说话,又是不停翻动、擦拭,他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睡得着?
他想了又想,纠结万分,最终还是走到房门前,对守夜的阿盛吩咐道:“……把陛下带来的食盒拿来。”
就算饺子早已经粘连在一起,变得乌糟糟一整团,他也想尝一口,思念是什么味道的。
…………
夜里下起了小雨,在秋末冬初的季节里,这场雨显得格外寒凉。
隔日一早醒来,地上已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若是不仔细瞧是发现不了的,宫人们一大早便到处撒盐,仍是没法彻底消解阶上湿滑。镇西大将军上朝时便一个趔趄,差点把脑门磕在门槛上。
金殿内燃着上好的银丝炭,厚厚的锦帘将冷意都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