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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最大的练武场,这个时辰场内已有不少青年武人,其中不乏武学世家的子弟。季珩一踏进练武场,便有不少人迅速围了过来,亲热地唤着他:“季公子来啦!今日怎么来晚了些……”
有一人见了季珩身边的生面孔,问道:“小季,你身边这位可是你的友伴?”
“正是,在下……竹安,是来与季公子见见世面的。”
萧谙在背后用手肘轻轻顶了一下季珩,示意他千万别说漏馅了。
季珩长臂一伸,百般亲昵地搭在萧谙的肩头,做足了要罩着这位的派头:“这位竹安公子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今日带来给你们瞧瞧。各位若是看得起季某,便也要像待我一般待他才好!”
练武场大多都是准备参加武举的人,都是从小习武,性情大多豁达奔放、不拘小节,很快便与这位竹安公子熟络起来。
萧谙被大家拥在其中,结识了多位武生,他一整个上午都在随着他们一起比马射箭,在这秋末冬初的日子里竟也出了一身热汗,无比畅快地大笑起来,一扫往日阴霾。
在与这些人的交谈中,萧谙了解到他们对于重开武举都有热切的期盼,毕竟在大衍历史的舞台上,还未有一朝会如此重视武人。
这也意味着大衍即将迎来一个武力强盛的时代,而这必能使侵扰边关数年的异族们俯首称臣,不可谓不大快人心。
与这些年轻人待在一处,萧谙觉得身体里也似有热血翻滚,他也在期盼着能真正亲眼看着大衍将异族远驱边境,使其俯首称臣,再不敢轻举妄动。一直以来,他都有怀揣着一个梦——一个大衍盛世,四方来朝的梦。
萧谙坐在角落里有些出神,直到季珩也走过来,一掀袍子坐在了他的身侧。季珩挑了挑眉,小声地与他说道:“谙哥,信我的准没错,你看这趟出来值了吧?”
他挨得萧谙紧紧的,身上带着一种少年人的热意:
“你呢,也别再愁眉不展的了!看看这些武生,这不就是大衍的未来吗?武举之后,他们便能得到将职,远调边关,为陛下镇守边疆。而且,他们也会成为清流中的新鲜血液,成为陛下的贴己人,不久之后,我们便有与权臣党派一争的能力了。”
萧谙静静盯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半晌点了点头。
季珩对未来之业胸有成竹,对着萧谙立下誓言:“也不只是朝堂之上,我知道你在为边关之事烦忧。武举若是顺利结束,相信过不了几年,谙哥便可拥有一支所向披靡的铁骑了……”
“到了那时候,你未完的梦想,自有我们替你完成,未曾抵达的地方,自有我们替你收复山河。”
萧谙也被感染了,他道:“当真?那我岂不是只需安坐,等着季小将军凯旋便好了?”
季珩也粲然一笑,意气风发地道:“到时候,我要你亲迎十里外,为我接风洗尘!”
…………
自从在聚星阁与亲信见面,要他们考虑能平定西郡的人选后,徐京墨便在家中看了不少密信,最终有一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便是曾与他的老友陈鸿封。
沈霜沐写道,此人是镇西大将军麾下一员猛将,曾在禾水关大败西域诸国,仅率三千骑兵对阵敌方两万兵力,在如此夸张的人数差异之下,不仅没有折损多少士兵,还大获全胜,将人直接赶回了老家。
陈鸿封本可借此一战成名,论功行赏,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他被调任倒了镇西大将军麾下,从此籍籍无名。今年是因为在西疆立了大功,才有机会随大将军回京述职的。
首先此人有勇有谋,又有与异族交战的经验,自然符合领兵上阵的条件。其次,他与徐京墨多年前便相识,不日便进京述职,若是徐京墨亲自出面,拉拢陈鸿封这件事成功的概率也会大些。
至于这第三么,便是陈鸿封似乎在边关饱受挫折,将职也着实低了些……这样的人,总比那些志得意满的将军们要更好拿捏一些。
不过,在最后沈霜沐写道,陈鸿封此人样样都好,就是有些太过刚正不阿,性格也太直率,恐怕不会轻易同意加入他们的同盟。
看到这里,徐京墨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家伙的臭脾气还是一点没变过。
三日后,镇西大将军与陈鸿封抵达上京,丞相特意着人为他们送了些规格极高的起居用具,其中陈鸿封的那一份里,多捎了一壶甜梨酒,以及一张小纸条。
纸条的内容是:陈大哥,小徐于明日酉时于聚星阁所候,盼相逢一叙。
徐京墨知道,就凭这梨酒,陈鸿封也不会不赴他的约。
在边关时有一次出战时两人遇险,被困在一处深山,那个夜里,徐京墨将自己身上最后一颗梨子给了陈鸿封解渴,而他自己几近饿晕过去。
一颗梨子,有时也能是救命之恩,他在赌陈鸿封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隔日,酉时,聚星阁内。
陈鸿封刚一踏入酒楼,就被一红衣侍女请进幽径,两人走了一段路,在小径尽头处再向左拐,便入了一间雅阁。容音福身退下,而他继续向内走了两步,直到挑开碎玉竹帘,一个身着玄色衣衫之人便撞入眼帘。
那人正低头翻阅一本手册,眉目姝丽,神情恬淡,如一尊玉像般神圣,叫陈鸿封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
珠帘碰撞的声音扰了徐京墨的思绪,他见了陈鸿封立即站起身来,唇角漾开一抹笑意,柔声道:“陈大哥,你终于到了。”
看着面前既陌生又熟悉的人,陈鸿封一时间不敢相认。
几年前,他们还一样穿着粗布衫,勾肩搭背地在土坡上喝酒侃大山。边关日头大、风沙也大,常常吹得人脸上一层皮都是皴的,每个人看起来都又灰又黄。
当年他只觉得徐京墨眉眼是秀气了些,从未想过其他的,但这次再见,徐京墨已是肤白如玉,处处都透露着一种精心养护着的尊贵,与他记忆中那人属实相差甚远。
多年的大权在握使徐京墨多了一层不怒自威的气场,叫人不敢直视,陈鸿封挣扎着说:“末将如今怎担得起如此称谓,丞相……还是莫要坏了规矩为好。”
“别这般见外,今日,此处只有陈大哥与受你照料的小徐,没有那些身外之名。”
话语间徐京墨已走了过来,带着人向里走,“这么多年来,你我只是书信往来,总算是见上一面了,便不要说那些扫兴的话了。我等你等得属实有些急了,今日不醉不归,如何?”
“丞相,这不妥,虽然只有你我二人,但……”
徐京墨打断了他的话:“再这样叫我,我便真的要责怪你了。说起来,还不知道这几年陈大哥在边关可过得还好?”
陈鸿封见着徐京墨这副不设防的模样,又寻回几分往日的熟稔,渐渐也不由放松了下来,他与徐京墨说了些边关的事情,渐渐地便放下了心防,只当徐京墨是真的找他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