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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什么日子啊。
赵白河一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左右逢源能跑则跑,今天的血性和火气却压都压不住。直到铁钉全部物归原主,他才转头看向周檐。
他见过周檐打架,那玉石俱焚、生死不论的架势是人是鬼都得吓一大跳。骑在人身上的周檐发现了地上的板砖,他拎起这块趁手的凶器,打红了的眼直盯对方脆弱的脑门。
“别真弄死了!”
见表弟高举板砖,赵白河连忙大吼着起身,从背后牢牢架住了周檐。接着才看向地上二人,用滴血的手指尖指向远处:
“给我滚。”
这神经病兄弟俩一个杀人不眨眼,一个动刑不留情,作妖的光头哥和胡茬男这才明白自己踢到了铁板。他们连滚带爬落荒而逃,坟井前才终于安静下来。
湿冷的雾霭中,月色沁进来一层稀薄的青辉。
赵白河还维持着从背后搂住表弟的姿势,他搂得很紧,双手紧覆在周檐剧烈起伏的胸廓之上,直至表弟的呼吸逐渐恢复平稳、手臂也慢慢垂了下来。
以上这些,赵白河身为表哥,做得心安理得。
可等到双方都冷静下来,触碰着表弟精干劲韧的身躯,嗅闻到表弟身上的清寒的皂香,赵白河才觉察与自己这三年连日连夜的思念比,一切都太过于详尽、太过于写实。赵白河的鼻尖近得都快碰到周檐的脖颈,一轮轮呼出的白气颤颤抖抖,拂上周檐细柔的汗毛。周檐那头青黑齐楚的短发里,几缕硬发丝乖僻地从耳后扬起,搔得赵白河脸颊阵阵刺痒。
有时在一些深夜,在深深的、深深的夜里,枕头、棉被、还有空无一物,都曾是周檐。无数次,这些伪物被自己投影上最美好的幻想,被一一附上追忆中所爱之人的肌肤与筋骨。
但如今,周檐的呼吸声好近、好真切。
赵白河明白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逾界了。
松手之前,赵白河最后近近看了一眼周檐的脸,颤动的睫毛下,一双透红的眼睛泫然欲泣,泪光里濛濛倒映着的,是一旁挖好的空荡坟井。
黑洞洞的土穴里,只能看到一层沉滞的、不流动的白雾,深幽可怖仿若无底。赵白河明白再过一小会,这里就将是外婆永眠的居所。届时,不大的棺材沉入其中,笳乐吹着,炸几挂鞭,这里也许会热闹那么一阵子。但随着泥土一铲一铲填埋,外婆终会是一个人躺在这里。
这是一份同样的隐痛、同源的悲伤、心脏之上同位的疮疤。小白和檐檐总是一起喊着外婆领压岁钱,一起吃外婆做的红薯丸子。外婆和小白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当哥哥的,要照顾好弟弟”。
往旁边不多走几步,还能看到一座矮坟,里面是小姨。曾经和周檐一起住在乡下、朝夕相伴的亲人们,就全埋这儿了。
是因为周檐需要一个哥哥,赵白河才没有松手的。他将怀中的表弟拥得更紧更牢,就和以前一样,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难过,全都在哥哥怀里发泄出来就好了。
可是。他的指头被一下握住,接着手腕也被掰开。从蛮力撕裂的缝隙中,表弟抽身逃了出去。
周檐既不看赵白河,也一句话不说,走远六七步停在一棵黑森森的柏树下。高瘦的身形在白茫浓雾中失了色彩,只留一个不清的轮廓。
就算不说,赵白河也认了。
他早知道他和周檐连普通的表兄弟也没法做了,哪怕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拥抱,也是会怀有私心、怀有情欲的。
赵白河也退远一些,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开始一根一根吸烟。
他只剩四根烟了,所以一定要慢慢抽。让每一撮尼古丁都深入肺部,在身体里来一个彻底的大循环,才将废气徐徐呼出,了无痕迹混入茫茫雾霭里。
第三根只吸到一半,天光便明朗了起来。晨曦穿不透的浓雾里,抬棺一条龙的敲锣打鼓声愈来愈近,守完夜的赵白河这才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迎了上去。
——
下葬之后,丧事没两天就结束了。离开的前一晚,赵白河总算在面包车上睡了个安稳觉,没有做梦。
天还不亮,赵白河从面包车里出来,悄悄走进尘封几年的老屋。房子就是这样,一旦没了人住,就朽败得特别快。赵白河用手撩开糊脸的蜘丝,嘎吱嘎吱踏上又窄又陡的楼梯,在踩垮几块被白蚁啃穿的破木板后,终于艰难地上到了阁楼。
屋顶上果真好大一个洞,阁楼已然被腐枝败叶所铺满,雨水浸过不知道多少轮的地板上,居然生出好几株奇高奇壮的野草来。周檐搬走时东西收得很干净,除了挪不动的寥寥几个大家具以外,这房间里什么也没剩。
赵白河眯着眼睛望向角落里的小书桌。楼上光线不好,周檐不怎么在这里刷题,这张桌子一向被用来放些杂物。特别的,右边第二个抽屉是周檐存钱的地方,也是赵白河提款的地方。他不止一次从里面顺走票子去进行大采购,鱼竿、鱼饵、钓鱼时嚼的牛肉干,他的渔业离不开周檐的“赞助”。可严谨心细连六毛钱都不放过的表弟真就那么大条,到最后也没找过他麻烦。
木床上的床垫不知道被谁偷走了,孤零零只剩架子和几块发霉的木板,赵白河不嫌脏,一屁股坐了上去。
破床像个能通灵的媒触。哪怕硌得尾椎骨生疼,光是坐在上面就能让赵白河想起很多事情,上床不脱裤子被周檐打、半夜玩消消乐吵醒周檐、为打炮的事和周檐斗气,当然,还有和周檐第一次做爱。
他和周檐第一次做爱,非常简单,比后来的任何一次,都要简单。
第48章 [48]两全其美
自从手淫被周檐抓包,又阴差阳错教会周檐自慰,让对方抓着自己胳膊爽过一发之后,赵白河就觉得自己这表弟指不准生了什么毛病,要么就是养成了坏习惯,要么就是患上了性错倒。
因为他每次回老家和周檐一起睡在阁楼上时,表弟都会偷偷拉住他的手然后……
然后自慰。
轻握的手随情欲高扬而渗出汗液、越钳越紧,不该被听见的鼻息在黑寂里显得突兀又张狂,最后随着木床一阵极不自然的嘎吱抖动,夜晚才会重新安静下来。
你说,现在网上那么多亚洲色图、欧美无码表弟不去看,干嘛偏偏抓着自己?
赵白河琢磨一阵,心想自己当时确实没说清这事最好在没人时、找些美味佐餐悄悄做,但他也没说过这事非得在表哥身旁、抓着表哥做不可啊!
赵白河尴尬得要死,每每只能靠装睡蒙混。心想算了,反正最长不过二十来分钟,忍忍也就过去了。
那晚,背对周檐装睡的赵白河和往常一样,将表弟悄悄伸来的手握住。
这事他已然习以为常。作为表哥,也作为过来人,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