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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不耐烦,喝喜酒的好心情早已被周檐捣毁得一团糟,他不敢期待表弟还能给自己准备什么“大礼”。
周檐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绿色的、带浮雕纹理的小盒子,小心翼翼打开。取出盒子中的物件,在赵白河胸前细致打理一阵后,才后退半步,满意地笑笑:“嗯,果然很衬你。”
低头看去,赵白河发现自己深灰色的领带上,多了一个精美小巧的亮银夹子。
“这是什么。”
“我之前去实习的工资发了。”周檐的眼神和语气都温柔起来,“就给你准备了情人节的礼物,我知道约你你也不会出来,所以就今天带过来给——”
“情人节?情人节你给我买礼物干嘛?!”赵白河闻言,颅内二次炸开了锅,他紧忙打断周檐,“不都说了不做炮友了吗?”
“对,所以现在我要光明正大地,从头开始追你。”
“光明正大?”赵白河如今最听不得这样的词,他破天荒地哀告说,“周檐算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好不好?你要真喜欢男的就去搞男的,老缠着你表哥干什么!”
“我喜欢的就是表哥,不缠着你还能缠着谁?”
“满世界这么多人!你喜欢谁不好,干嘛偏来喜欢我!”赵白河声嘶力竭,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气息。
“那你要我怎么办!”周檐也嘶喊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通红的眼眶,“我就是喜欢你,你要我怎么办?!”
“怎么办?你换个人去爽一下试试就知道了!到了床上都是一样的,我没你想象的那么特别!”
“那你说你不爱我!” 周檐红热的脸上满是眼泪,哽咽的哭腔,到最后几近成了一种哀嚎,“你发誓,说你现在、将来,都绝对不会喜欢我!”
他抓住赵白河的双臂不断摇晃表哥的身体:“你说啊,你说啊!只要表哥说了,我就死了这条心,绝对不会再纠缠你!”
这样好啊,这样可干脆多了。表弟话已至此,那只要随表弟的心意把话说清楚,就能轻松断了这段孽缘。
“说就说,你给老子听好了。”
赵白河极力平复自己的呼吸,逐渐喘过气来,一字一顿地说:“我赵白河,绝对,不可能,喜欢——”
就像是怕固执的表弟听不明白死不透心,赵白河抖抖战战深吸一口气,又将话重复了一遍:“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
有意无意看向周檐澄亮的泪眼,赵白河反复告诫自己只要说出来就行了。
只要说出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妈的,神经病!”
真是遗憾。
赵白河恼怒到了极点,口中痛骂着神经病,拼尽全力一把推开了胡搅蛮缠的表弟。
周檐被他推得一步踉跄,仰身一头撞在了楼梯间生着锈斑的扶手栏杆上,发出一声惊人的闷响之后,倒在地上便没了声。
“檐檐!你没事吧!”
赵白河清楚自己仓皇之中使出的力道有多大,脸一下子又变得刷白,心中惊惧不已。他连忙冲上前去扶起倒地的周檐,托住表弟后脑勺的手触到一股黏糊温热,抽出来一看,竟是沾了大把鲜血。
“对不起,檐檐,我……你等一下……”
赵白河嘴唇抖索,看着怀中双目紧闭的周檐,几近要窒息过去。他慌慌乱乱去摸兜里的手机,想打急救电话,颤栗的、沾了血的手指却不中用,连着输错了好几次锁屏密码。
然而周檐在这时陡然就睁开了眼睛,头破血淋的他面对着惊惶失措的赵白河,反而一下笑了。
周檐笑得衷心,笑出了酒窝,那两枚甜美柔情的小小凹陷,在此时兀突地带上了几分邪气儿。赵白河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诈唬了一道,跟见了鬼似的连忙撒手又将表弟扔回地上,一连向后撤开好几步。
介于小姨的病史,赵白河对神经病这个词一向避之不提,如今总算头一次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就指望着能够靠这骂退表弟。可他不知道的是,神经病三个字伴随了周檐的整段青春,在所有侮辱人的语言里,周檐最懂这三个字应当如何应对。
别人骂他神经病,他就拿出神经病的证据来,拿出神经病的气势来,直到别人都认可了他是真正的疯子,不敢再靠近为止。
止不住的鲜血从周檐脑后涌出,蜿蜒淌过脖颈之后又浸透他的衬衫领口,染得一片殷红。可周檐却没有知觉一般,只坐在地上定定看着赵白河。
“是,我就是神经病。”周檐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慢悠悠说道,“但哥哥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赵白河两句话都无法反驳,只能扶着冷硬墙砖,大口喘气看向表弟。
“你在怕什么?是不是怕被别人知道?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哥哥要是害怕,那就由我去和大姨好好说。”
赵白河盯着半身是血的疯子表弟,只觉得心火往脑门上冲,他失了神地大叫起来:“你要和表哥乱搞,自己先去坟前烧柱香问问你妈同不同意!找我妈告状算什么本事?!”
这句话,是真不该说的。
即使是被表弟的证伪逼进了绝路,也是不该说的。不过也不用等他后悔反思,恨得咬牙切齿满目通红的周檐就已经大吼着“你说什么?!”一边挥着猛拳朝赵白河脸上招呼了过来。
啪!
赵白河惊险地用手接住带着凌冽风压的直拳,痛得发麻的左手掌心告诉他周檐这次绝对是下了狠手。这拳要是真揍到他脸上,估计鼻梁骨都被打歪。
“好啊,朝我动手是吧?周檐,你是不是摁着老子操惯了,都分不清谁才是哥哥了?!”
正如赵白河所说的那样,他今天不用拳头代逝去的姨妈教训教训这疯子表弟是真不行了。在道上瞎混过的赵白河还真就懂那么一点搏击术,他左手抓住周檐的拳头,右手握拳猛击,一下正中周檐无防无备的肚子。
结结实实挨了这么一下的周檐胃内翻腾,嘴中一阵嗳酸。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肯罢休,奋身再次向摆好了站架的赵白河连续出拳。周檐发着狂,每一击都盯死赵白河的脑袋,一拳比一拳狠厉迅捷,好几次都破开了赵白河双臂的防卫。他一边打,一边还朝着连连却步的赵白河逼问道:“既然你这么胆小,这么害怕,为什么还要和我做!”
“说得好像你没爽到一样,又不是老子强奸你的!”赵白河下颚紧收双肘内敛,顶住表弟不留喘息的痛击,瞄准对方破绽后,右手又是一个精准摆拳打中了周檐的侧腹,这才截断了表弟骤风急雨般的攻势。
虽说赵白河手中有在收些力,但挨了这结实的一下,想必表弟也吃足了苦头。赵白河松了松领带,甩甩脑袋看向被揍到喘不过气的表弟,右掌揉着着左拳的手腕说道:
“妈的,跟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