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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许个愿,我给你唱首歌。”赵白河深吸一口气,开了嗓:“祝你——”
他连旋律都还没对上,周檐就突击似的凑脸过来,干脆利索地吹灭了打火机的火焰。
“你搞这么快干嘛!”
“怕你烫着。”周檐回答。
赵白河恨铁不成钢:“那愿望呢?”
“许过了。”周檐接过赵白河手里的蛋糕,放在一旁。
赵白河这才松一口气似的笑了:“许的什么?”
周檐望向赵白河的笑眼:“我想抱你一下。”
“啊?什——”
趁着赵白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机,周檐偷袭一般,径直拥上了表哥。
他两条胳膊穿进赵白河敞开的大衣内侧,闭上双眼,头搁到对方颈边。二人胸口近密地贴到一块,心音脉搏于交叠处砰砰暗响,相互充填,急遽地,共鸣了起来。
这个拥抱礼貌、虔敬、力道不大,却被暗中赋予了与性爱时的肌肤相亲所不同的意义。稳静地持续了有数分钟,周檐才轻缓松开了赵白河。
“好了,已经实现了。”
“……这……这算什么愿望,小家子气的,没意思。”赵白河清了清嗓子,撇过自己烧得滚烫冒烟的脸。他望向面前月色流溢的湖面,摆出长辈架子指点起表弟这和表弟本人一样务实的生日愿望:“我告诉你,许愿嘛,就要往大了许,越大越好,万一哪天就真成了呢!这种随随便便就能搞定的事情哪儿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哥哥小时候过生日,你大姨给我买了个那什么莲花蜡烛。你见过吗,就那种还会转圈放歌的,特别带劲,明年我也给你买一个……哎,反正我当时就许了个很大、很大的愿望。”
赵白河摆直两条长腿,伸了个懒腰,又说:“而且现在已经实现了。”
“你许的什么?”
“我当时说……我想要一个弟弟。”
赵白河偏头望向周檐,双眸中清涟莹亮,都是月光。
这话倒是真的。儿时在小区院坝里踢球缺那么一两人时,隔壁家的王二打开嗓子朝楼上吼个几声,他那两个随叫随到双胞胎亲弟就叮叮咚咚跑下来给大伙凑数当守门员了。在没人愿意傻乎乎站在墙边楞两小时的毒热暑假,唯有双胞胎弟弟们老老实实在划定的球门前杵了一下午。
一模一样的守门员晃得赵白河晕头转向,踢了个大大的乌龙球,一时遭尽了嘲笑。那时他就在想,如果自己也有个听话的弟弟来守自家球门,哪儿还会受这样的委屈。
赵白河啧啧嘴:“可惜,我爸不给力,遵纪守法响应国家号召,连擦枪走火都没有过一次……但是许愿之后没多久,就见到你了。”
表弟嘛,当然也是弟弟。如此相伴已然至当不易,是福分,是天缘。
——
坐在湖边吃完蛋糕,周檐便被赵白河送回了宿舍。
放下斜挎包拉开拉链,周檐取出赵白河下午送他的生日礼物,仔细拆开好几层包装,终于将那支质感相当不错的钢笔拿在了手中。
照着光翻来覆去小心端详一阵,光可鉴人的笔杆,笔帽上的六角白星徽标。想象着表哥为自己挑礼物的样子,周檐笑起来,手里的钢笔也不经意在手指间翻转了一圈。
去年的生日,周檐吃过赵国平的生日宴,还坐在四中的操场看台上吹冷风。而今年,他就已经和心定的爱人一同度过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夜晚。
周檐握着钢笔,吸了点配套的墨水,翻出张满是公式的草稿纸,坐直身子端端正正写了好几个“赵”字。可横竖审谛一番,却都觉得不够好看。
运笔不够流畅,出锋也没那种锐气。
蹙额自我反省多时,周檐掏出手机打开购物软件,搜索“钢笔字帖”,郑重其事开始了逐一的对比挑选。
第30章 [30]四仙山
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总之,自从加上联系方式,赵白河和表弟碰面的频率便前所未有地勤密起来。从周檐生日到寒假开始的这短短一个月里,他们又见了好几次。
一是在元旦节假期,周檐再次主动约了赵白河出来玩。
“你玩得来吗?”赵白河手持长杆倚靠在台球桌边给皮头涂巧粉,将信将疑地问道周檐,却又在想周檐怎么回事,今天挑的这项古典运动未免也太对自己胃口了点。
“只知道规则。哥哥不是会吗,教教我?”
赵白河一听这话,立马就来劲了。他把当哥哥的架子一摆,什么高塞低塞库边球,专业术语念得那叫一个顺溜。周檐听得似懂非懂,自己摸索出了一套“受力分析”打法,对心碰撞、动量守恒、偏心旋转,实践起来还真就杆法犀利、像模像样。
“我输了。”见弓身在桌上的表哥眼神锋锐、出杆精准,将黑八球不偏不倚打入球袋,惜败的周檐搁下了球杆。
差点翻车的赵白河为自己的好运捏了把冷汗,硬着头皮不要脸道:“想赢表哥,你还得练个好几年呢!快过来。”
周檐刚走到赵白河身前,赵白河便猛地伸出手,食指狠狠弹了一下表弟的额头。
“唔,你干什么。”
赵白河笑吟吟道:“输家就要有输家的样子,晚上吃烧烤你请,明白了吗?”
后来没过几天,他们外婆来省城做了趟腰椎手术。出院的那天刚好是个周末,一家人便热热闹闹聚在家里吃饭庆祝。
赵白河在厨房当起舞铲阶级,周檐就在旁边帮他打下手。赵白河以前在酒楼后厨学了个半吊子手艺,出品口味还算过得去,但第一追求绝对是动作潇洒。打蛋一定要单手,颠勺勾火阵仗越大、越浮夸越好;等着糖醋排骨收汁的时候,抽出半分钟用边角料雕出朵萝卜花,美滋滋举到周檐眼前显炫一圈,再摆进那道从外婆那学来的红薯丸子里装饰。
周檐把仔细洗干净的番茄递给赵白河,赵白河接过去,一捉着周檐湿淋淋的手,就不想放开了。
周檐的毛衣衣袖卷到了胳膊肘,露出左手小臂上一道不规则的浅色疤痕,那是四五年前,被村里那条大黄狗咬出来的。
赵白河看着,心中蓦然生出几许疼怜。他低下头,嘴唇触上那道伤疤,吻了片刻,又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
周檐盯着表哥的后脑勺,迟疑两秒,突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赵白河抬起头。
“咬这里的是狗。”
闻言愣神两秒,赵白河这才反应过来:“好啊周檐,骂你哥是狗是吧?!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牙尖嘴利了!”
赵白河假作恼火,吹胡子瞪眼的,伸手就去抓挠周檐的侧腰:“没大没小!目无尊长!今天我非得教育教育你!”
被搔到痒处的周檐扭摆着腰杆,脱力地被赵白河抵到水池边沿,边笑边求起饶来:“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