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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的不安感,不知道下一步棋要如何落,纪珍棠赶紧吞一下口水,自己解围:“开玩笑啦,这就是个梗。”

少顷,钟逾白笑了一声。

他终于发出声音,她就好一些了。

于是又宽心地往下倾身,亲到他嘴角,告诉他一件小小的开心事:“不过我今天真的有一个手表,你要不要看看?”

纪珍棠抬起左手,想将她的表盘放到钟逾白的掌心,让他感受一下。

却被他一下反握住,钟逾白稍一用力,她即便在上,也被紧紧钳制。

“……”她陡然乱了呼吸。

他夜视能力似乎很强的样子,都不需要她领路,在密闭无光的狭窄空间里,捏着她的手腕,用纤长的指骨精准地贴到她的手表表盘,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一会儿。

钟逾白说:“手表要看,人也要睡。”

那一刹,纪珍棠感觉自己被烫熟了,浑身上下,纤细敏锐的神经统统被触发,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男人倒是显得平静无波。

因为她的手正贴着他胸口,维持着时刻探测着他的心跳的姿势,但他的镇静让她的一切观察都显得多余。

被子又一下被她掀开。

“呼——”纪珍棠转移话题,装没听见,用手指扇扇热烘烘的脸,“好闷。”

她看一眼身边好整以暇的男人,被她刚刚那么恶作剧的一出戏弄,浴袍领口松斜下来。

钟逾白“重见光明”,第一件事是整好衣衫,不疾不徐。

“表呢。”他问。

“噢!”被他一催,纪珍棠才想起刚刚在说什么,她掀开覆在腕上的长袖,给他看纪桓送过来的生日礼物。

一只33mm的Cartier蓝气球,白色表带,玫瑰金的表盘。

非常适合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也值些钱。

钟逾白懂货,看一眼,摸一下,就估出了价。

他说:“爸爸送的?”

她含着笑,蛮开心地点几下头。

钟逾白看着她眼里的笑意,也淡淡笑了笑。

纪珍棠说:“快过生日了,他给我寄到我学校的。我长这么大,这还是爸爸第一次送我这么贵的礼物。挺奇怪的,他从没有送过我好东西,也没有送过妈妈好东西,这是第一次。”

强调两遍第一次,可见珍贵。

钟逾白想了一想,这件事倒是跟他没有太大关系。

一面之缘,钟逾白也谈不上对纪桓有多了解。但他能看出,这个男人,面具也挺厚的。

谈不上要跟人斗智斗勇的那般心机深沉,但他也有他的狡猾。比如隐瞒自己的资产,比如对女儿忽冷忽热的关心。

他的狡猾,倒不是出于算计人的目的,只不过,隐隐展现着商人重利轻别离的自私。

“我以前觉得自己生的不好,妈妈会告诉我,我是爱的结晶。”纪珍棠爱不释手地玩着她的新表,一边有点难过地说着,“可是除了妈妈,没有人会告诉我,出生是一件好事。我一直感觉不到自己被爱过,浑浑噩噩地活了这么久,想要的却很少拥有。不过现在我发现,原来人一旦不预设太过长久的期待,反而会迎来一点运气和收获。”

——不奢求爱的时候,一些爱意反倒慢慢地吐了出来。

“也许也称不上爱吧,”她又苦笑,“但他从前确实不会对我上心,看来,想要拥有什么,就不能太在意什么。”

说完,纪珍棠看向她的情感导师:“对吧?就和你的柳暗花明又一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钟逾白莞尔一笑,手掌轻抚在她腰际。

眼里有宠溺,也有为她的释怀感到释怀的欣慰。

他说:“爱不是求来的。”

纪珍棠点头如捣蒜,为他的一针见血鼓掌。

“妈妈是懂得爱的人,可是爸爸不懂,爸爸太坏了。他们之间的一些牵扯,让我常常思考,爱情,婚姻,还有性。这三样东西,到底要怎么理智地排顺序,规划清楚,才能少一点像我这样苟活于世的人。”

她认真地说着,问他:“你觉得,人能不能避免掉,由他们带来的所有风险?”

钟逾白思考着她说的三个词:爱情,婚姻,性。

惭愧于,他还真的没有深想过。

她的眼里有种顾虑,轻弱的,但他一眼看穿,怕的是四个字:重蹈覆辙。

想得多,顾虑多,因为她是头号受害者。

没有那么多的人能够感同身受她的担忧。

望着她清凌凌的眸,钟逾白说:“一定能。”

他收紧她的腰,把她紧绷到有些倔劲的身子拥入怀里,用手掌安抚,直到她的骨骼与肌肉回归柔软。

外边细雨迷蒙,阳台的百叶门没有拉紧,在这安静拥抱的几分钟里,窗外窸窣的风雨声浅浅落在耳膜上,伴随着钟珩的声线从一楼传来——“三叔回来了?”

纪珍棠一听见他声音,骨头又硬了硬,是气的,几乎要坐起来,被钟逾白揉揉肩膀,她才缓缓地卧回去。

钟逾白没吭声,听他说什么。

应声的是小桃,支支吾吾:“嗯,对。”

“他带女人了?”钟珩不可思议。

“……嗯,带了一个。”小桃的语气很别扭,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样子。

“长得怎么样?”

“还、还不错。”

钟珩有点无语:“丑就丑,美就美,什么还不错?等于没说。”

“……”小桃不敢吱声了。

钟珩的脾气实属不太好,问的问题就很无理,能指望人家怎么用言语精准地形容出一个人长相呢?钟珩也不是故意对小桃撒气,他只是郁结。

后几句无关痛痒的对白,就不消细细听了。

钟逾白垂首,给她一个深吻。

纪珍棠一面在捕捉着钟珩的声音,一面在回应热吻。

心里突突,恍惚有种偷情的愉悦感。

“我不想碰见他。”末了,她说。

钟逾白用指腹轻蹭着她唇角的水渍:“今天是个意外,下次一定妥善。”

他是想说,不知道今天钟珩突然回来,下回知道,一定是要提前赶走的。

“他爸爸今天也不在吗?”

钟逾白说:“日理万机,常年出差。”

“帮你干活点钱咯。”

他笑一笑,不置可否。

纪珍棠也笑起来瞧瞧他,瞬间又变成嘴强王者:“今晚要同床吗?睡在他的隔壁,好刺激。”

她把同床两个字说得轻描淡写,又暧昧丛生。每次自信洋溢的神情都好像在说:谁说我不会撩人的?

钟逾白如若想出手的话,轻轻一击就能把她打倒。

她穿的是他的裤子,腰带怎么轻松扯开,他最清楚。

可是他心境不得不澄明,在此刻,即便躺在一张床上,要谅解她对重蹈覆辙的恐惧。

这事就跟养孩子似的,急不得。孩子的信任,要用爱意浇灌。

真想要什么,连哄带骗、下三滥手段都用上,他不怀疑自己讨不到,可是钟逾白不能,怎么也无法在这件事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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