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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换方秀英,眼下人坐在病床边。她朝向晚看过来,问道:“晚晚,你把你奶弄到这儿来,一天的费用得多少啊,咱们能承担的起吗?”

向晚还没反应过来,向国忠直接接话:“不需要咱们付钱,我刚问过了,说是已?经提前预缴了好?大一笔钱。”

一大早,消化内科和肿瘤科的几个?权威教授也来会诊过了。

向立梅的脸色好?一些,她讪笑?声说:“还是晚晚有出息啊。”

向国忠也睨过来,“你那男朋友挺上道啊,不比林峻豪差。”

几道视线同时落过来,向晚指尖揪住牛仔裤的裤缝,冷声道:“能别胡说八道了吗?”

向国忠:“我说错了?”

“好?了。”司云娣脸色很不好?看。

她让向国忠姐弟俩回去,说是向晚一人留着就行。让他们晚些再过来换她。

向国忠他们走后?,老太太才朝她招手。

“晚晚,别管你爸,做你想做的事。”

向晚点?头,“我知道。”

“你和京市那位,还在来往?不然人家怎么会替我这老婆子安排这出?”

司云娣虽然是独居,可向晚的事她没理由不知道的。

去年春节向晚没回家来,她左问右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趁除夕夜,亲自审了向国忠夫妻俩,才知道他们闹了这么一出。

她当时就气到差点?心梗,捂着心脏指着他们夫妻俩骂道:“好?啊,你们是真一点?儿没替晚晚考虑,这些年趴在她身上吸血吸惯了是吧?”

向国忠还嘴硬,“妈,是人家主动要给我们……”

“人家主动给你们就收了?你们让晚晚今后?怎么在别人家抬头,是不是要让人家觉得咱们家姑娘跟人家在一块儿就是为了图钱的?你们到底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一点?为她想过?”

方秀英自然不敢说话,向国忠心里不认同却?没吭声。

“糊涂啊,你们这是把自己女儿的自尊踩在脚底下,叫她一辈子被人家戳脊梁骨。就你们这副嘴脸,还妄想跟人家攀什么亲!”

司云娣左右不了夫妻俩的想法,更?别提那钱都花出去了,还拿什么还。

难怪向晚连过年都不回家。

这样的家,还有哪里值得回的。

司云娣见向晚不说话,拉她手说,“奶奶左右是两脚都踩进?鬼门关的,就担心你。晚晚,咱不图别的,不图钱不图权,只求你嫁的好?。”

“我知道。”向晚哭道,“我知道……”

司云娣没再多说。

她累极,身上也痛的难以忍受,她让向晚扶她躺下去,便闭上眼休息。

向晚在宜市待了两晚,就回了南城。

没过几天,方秀英说司云娣吵着要出院,说不想再住在医院里,想回家。

最后?谁也拗不过她,现在已?经回家修养了。

司云娣的原话是,不愿用旁人一分钱。她隔天就转了笔钱到向晚卡里,让她还给陈景尧。

向晚收下了。

陈景尧出差已?经有一个?月,伦敦那边和国内有时差,两人联系不多,向晚把钱给他转过去,顺便道声谢。

转钱的当晚,陈景尧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他冷峻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一时叫向晚有些惘然。

他那边是下午,伦敦多阴天,身后?浮着冷霜的雾气,和他清绝的气质如出一辙。

“睡了吗?”

“还没有。”

“转钱给我做什么?”

向晚顿下,“奶奶说,不好?意思承你这个?情,让我把钱转你。”

陈景尧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笑?道:“你收着就行,还用跟我客套?”

“那不一样,一码归一码。”

陈景尧深看她一眼,没再多就这个?话题和她掰扯。他放下笔,撑着下巴看她,沉声问:“想我吗?”

向晚垂眸,不接话。

他低笑?声,“又装哑巴?”

“我要睡觉了。”向晚生硬的转移话题。

陈景尧也没恼,目光灼灼地透过屏幕看她,轻声道:“别挂。你睡你的,让我多瞧会儿。”

他嗓音喑哑,不知道是不是手机角度的原因,人瞧着要比之前消瘦些。

向晚心一软,将手机搁在床边,躺了下去。

寂静的卧室没了声儿,陈景尧没说话,只有纸张翻阅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她,像是白噪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向晚逐渐熬不住,缓缓闭上眼睡过去。

直到第二天醒,她才想起这回事。

连忙拿起手机看一眼,视频已?经挂断,显示通话时长是三个?多小?时。

向晚摸了摸脸颊,也不知道有没有流口水打鼾呢。

*

司云娣的病情每况愈下。

向晚回南城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人也卧床不起,再没力气爬起来。整日有大半日都昏昏沉沉的睡着,难得有清醒的时候。

向晚在除夕放假前多请了几天假。她知道,这次回去是陪司云娣最后?一程了。

有天她从?司云娣房里出去拿东西,就听到向国忠他们在商量合葬的事儿。

司云娣住的这套房子在市中心,面积不大。虽说是老小?区,胜在地段学?区好?,也值三百多万。

向晚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到向国忠在和向立梅吵架。

“妈也没说过要把房子留给你,凭什么你说了算?怎么说我也有份……”

“我不做主谁做主,我才是她儿子。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算什么,也来跟我争?”

“向国忠,你少拿你那套说事。按法律来讲,只要妈没立遗嘱没过户,老爷子也不在了,这房子就是咱俩一人一半。”

两相吵的面红耳赤。

向晚提着水杯,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们,“你们要吵出去吵行吗?别让奶奶听见。”

人还没走呢。

他们就在这考虑这些了。

向晚的心寒到谷底,却?也司空见惯。

她冷着脸从?他们身边走过,没再多说一个?字。

司云娣终究没挨到过完年,年二十八这天,她醒过一次。醒来就看到向晚守在床边,她抖着手去触她的手。

向晚立马反应过来,直起身,“您醒啦?”

司云娣吃力地点?点?头,竟还能回她,“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说好?要陪您的。快过年了,我给您买了身新衣服,等您好?点?儿给您换上好?不好??”

司云娣没接话,只定定看她,抬手想摸她的脸。

向晚会意,低下头凑过去。小?小?的脸颊落在她掌心,轻轻蹭了蹭。

司云娣一字一句,缓慢道:“晚晚,这套房子,我找律师做了遗嘱公?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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