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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祖孙俩在电话里没说别的,只唠了会儿家常就挂了。

想到这些,向晚鼻尖泛酸。

她为躲避原生家庭不管不顾留在南城,自己是清净了,却?疏忽了到老太太跟前尽孝。

宜市没有机场,向晚从?南城落地沪市,再从?沪市坐高铁回去。

这番折腾,等她赶到医院时临近傍晚。

司云娣已?经在医院住下来,眼下方秀英正在给她喂晚饭。

病房是个?六人间,病人家属围了满屋。除了方秀英,向国忠和向晚姑姑一家都站在走廊外?头。

向晚快步而?来时他们正在商量着什么,见到她,这才停了声。

向国忠看她一眼,点?点?头说:“来了。”

向晚和姑姑向立梅打声招呼,问道:“什么情况?”

她朝里头看一眼,老太太眼下情况还算平稳。人已?经醒过来,也能进?一些食。只是脸色看着并不好?,比上回见到的要瘦了许多。

医院消毒水味道浓烈,护士推着监护仪走过,还有病人在走廊上散步。

向国忠:“医生说是胰腺癌。”

向晚听到那个?字眼,脑袋有一瞬的停摆。

她从?来没想过老太太已?经病的那么严重?,老太太在她心中一直乐观开朗,连医院都很少去,怎么会这样。

她红唇嗫嚅两下,“医生怎么说?”

向立梅叹口气,“你奶奶自己应该早就知道了,一直瞒着我们。医生说胰腺癌是癌中之王,眼下已?经是晚期,这种情况也没必要化疗折腾,就该吃吃该喝喝的,让她高兴些。”

向晚一颗心沉了又沉,直到凉成一潭死水。

“晚晚,你进?去陪你奶奶说说话吧,今晚你妈守夜,我明天再过来。”

向晚望进?去,手搭在门把手上,愣了半晌。

眼泪不自觉越流越多,她喘口气,靠到墙边低头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路过的有医生护士,也有病人家属。或许是在医院哭这件事太过寻常,大部分人都面不改色走过。

毕竟病痛和死亡,是人最无能为力的事。

向晚的掌心瞬间沁满泪,潮湿的紧了又松。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擦干眼泪,将沾湿的发丝别到耳后?,缓口气才推门进?去。

方秀英还在给她喂面,只见司云娣朝她摆摆手,说自己吃不下了。

向晚笑?着走过去,接过方秀英手上的碗,“老太太现在胃口不行呀?”

司云娣抬眼,见到是她眼底明显一惊,“晚晚,你怎么回来了?”

“要是知道您就吃这么点?儿,我就该早点?回来的。”

司云娣瞥了方秀英一眼,脸板起来责怪道:“她那么忙,你喊她回来做什么?”

方秀英没说话。

结婚这么多年,她到现在还有些怵这个?婆婆。

向晚坐到床边,“您就那么不愿意见着我呀?”

司云娣的表情松动下来,拉着她的手打量,“自己都那么瘦,还好?意思来管我这个?老太婆?”

“那是,我可得管您一辈子的。”

向晚指尖抚过她骨瘦嶙峋,满是褶皱的手背,轻轻握住。她忍住哽咽,将面碗递过去,哄道:“再吃点?儿?不多吃点?怎么早点?出院?”

司云娣看她一眼,到底还是张了张嘴。

方秀英松口气,笑?道:“你奶奶从?小?就最疼你,还是你说话管用。”

向晚没说话,只垂眸安静给老太太喂饭。

饭后?方秀英拿碗去洗,向晚坐凳子上给司云娣削苹果。

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家属也都走的差不多,只余几个?陪夜的人下来,一时安静不少。

隔壁床的老太太年纪与司云娣差不多,她朝向晚这边看过来,笑?道:“这是你家孙女呐?”

司云娣的目光也落到向晚身上,“对。”

“长得真漂亮。”

“是,从?小?就漂亮。”司云娣没谦虚,颇有些自豪道。

老太太又问:“结婚了吗?”

司云娣不动声色地深睨向晚,见她眼睫轻颤,撩下眼皮淡淡回道:“还没呢。”

她说完,向晚手上的苹果也削好?。

她递过来,又被司云娣推开些,“切一半吧,咱们一人一半。”

向晚点?头说好?。

“你工作那么忙,其实不用特意赶回来看我的。我瞧你精神也不好?。”

向晚说:“就让我回来吧。”

司云娣见状叹口气,“晚晚,人都有这么一天的。何况我一这么大年纪的老太婆,活得够久啦。”

听她这样说,向晚刚控制好?的情绪眼看又要崩。“您别胡说了。”

司云娣笑?笑?,“别哭。你日子够苦了,别再为我掉眼泪。”

向晚低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方秀英很快去而?复返。祖孙俩又闲聊会儿,见时间不早,司云娣便让她回去了。

向晚说那我明天再来。

她暂时请了两天假,明天还要再留一天。

从?病房出来后?,她去了趟主治医生那儿。

结论和向立梅刚才说的差不多,胰腺癌早期很难发现,有意识的时候基本都已?经是晚期。司云娣应当是瞒了差不多将近一年了,癌细胞有所转移,现在已?经需要靠打吗啡来减轻疼痛。

向晚喉咙干涩,听完这些甚至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医生说,现在一系列的治疗,都是针对减轻她疼痛做的。再做别的没有意义。

向晚僵着两条腿走出住院楼时,陈景尧给她打了个?电话。

他那边听上去挺吵,应该是在应酬场上下来,“在等直播?”

向晚说没有,回宜市了。

陈景尧问她怎么突然回家,她只简单地解释了两句。

他夹着烟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现在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陈景尧听出她情绪失落,沉声道:“晚晚,很多事情我们无能为力,但求做到问心无愧就行。”

向晚哽咽:“我知道,我只是不愿意接受。”

“给自己时间不是错,别哭了好?不好??”他语气轻缓哄道。

两人聊两句,陈景尧才说:“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说一声,英国那边有个?项目出了些问题,我要过去一阵。”

对于他的自报行程,向晚没说什么。

临挂电话前,陈景尧还是不放心道:“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嗯?”

第二天一早,向晚到医院后?发现司云娣的床位已?经空了,问了护士才知道,说是病人已?经被转到楼上的VIP病房。

她找过去,向国忠他们都在。

司云娣脸上表情淡淡的,见到她来,才勉强露出些笑?容。

向立梅赶了个?大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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