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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你怎么拿这么多,是要出去开铺子售卖吗?”
采薇笑嘻嘻的道:“姑娘你不要笑话我嘛,难得出来一次我得把我今年能想到的全部愿望都许上一遍,随便也给我自己求个好姻缘!”
谢禾宁点了点她得额头,“你今年才多大啊,就要给自己求姻缘,就算求了也要给你排到后面去了。”
“唉呀,不管怎么说愿望还是可以提前许的,万一哪天奴婢的愿望真的就实现了呢?”
她这话一说出口,惹得身边的人心情都好了几分。又顾忌着佛门重地,没敢吵闹放肆,一行人连忙快步离开,前往后院古树上挂红绳和许愿牌。
从身边的禅房经过之时,里面坐着的玄衣喝茶的青年手上一顿,火红的香灰手串从袖口中滑落出来。
那人淡定地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案之上,不动声色的将那手串再次隐藏在衣袖之中,仿佛从没出现过那般。
他站起身,推开房门望向那群姑娘离开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透过熟悉的寺庙檀香味,尚且闻得到来自她身上淡淡地花香。
作者有话说:
过审后重修了后半段哈,没看到的宝记得翻回来看一下,明天还是零点后更新~
第74章 夜谈
皇帝西巡, 留守京城的百官们工作生活也依旧忙碌。
晚膳过后,傅沉舟整理好公文后独自在刑部办差大院中站了一会儿。今夜无风,月明星稀, 紫微星身边的一颗星亮光忽闪着,将暗未暗。
傅沉舟看着那颗星暗自叹了一口气, 随即转身回到书房, 从脚下的锦箱中抽出一叠子崭新的纸张,一笔一画的认真抄写经文。
近日刑部连着处理就几场大案, 尚书大人傅司兴特批刑部一众官员们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后早点回家陪伴家人。
偌大的办差大院只剩下傅沉舟和几个当值的宫人。
他端坐在书案旁,默默地提笔写字。屋内燃烧着的红烛将他影子映在窗沿上, 显得儒雅又温润好看。期间灯芯有点点星火迸溅, 发出细小的爆裂声,最终归于湮灭。
院外有人踏着月色而来,穿的不是官袍而是一袭素青色常服。
那人手上拎着食盒缓步走近,直到盒子摆放在身后的椅子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时, 傅沉舟这才注意到有人走近屋内。
他转回身,看见那张熟悉地脸后站起身行了一个平辈的礼。
薛时卿拱手回礼, 眼神却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们虽同在这座皇城里为官, 但除了当年刑部大牢的那一晚, 再无其他交集,就像当初同在国子监读书时那样。
太傅过世后,薛时卿将自己沉浸于公务之中,一心钻研丈田令,不理党争之间的是是非非。可即便如此,关于傅沉舟的消息或多或少的他还是留心了一些。
听闻他这些人都留在翰林院, 即便通过考核也未曾被授予官职。背后不免有人议论是他看不清局势, 站错了队得罪了皇帝。薛时卿多少听了一耳朵, 但他知道傅沉舟不是这样的人。
“云间一弯月,江岸一叶舟。”他们二人虽经常被世人同时提起,但其实他们私交甚少,少到即使像现在这样站在彼此面前,也是相对无言。
薛时卿笑了笑最先开口打破了尴尬,他将食盒中大大小小的精致糕点摆放在桌案上,开口道:“今日内阁轮值,听闻你最近常常留宿在这儿,我顺便过来看看。”
薛时卿声音温沉和缓,荡至耳畔,像是一位相熟地老朋友过来他叙旧。
盛夏的晚风透过敞开的大门缓缓吹进屋内,明烛随风微微晃动,晕起来的波光在曾经两位大周最耀眼得到青年之间摇曳着。
傅沉舟伸了伸手示意道:“坐吧。”
衣袖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向上滑动,薛时卿看见路口他手腕上的一抹红,随即别开眼没多做客气,坐到他身边的红木椅子上。
“沈从安的案子,我还没谢过你,他冤屈得以昭雪不仅是还他一个公道,也让天下寒门学子对重塑对朝廷的信心。”
傅沉舟搁了笔道:“为有冤之人鸣不平,本身就是我身为刑官应当做的。”
“话虽这么说,但没有傅兄的坚持,此事也不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又坐的很近。恍惚间薛时卿仿佛闻到来自傅沉舟身上淡淡地香火气息。
他抬眸看见他桌案上抄写一半的经文,眼神顿了顿随即笑着开口问道:“我竟不知傅兄何时开始有抄经祈福的习惯了,以前可从未见过。改日带上我,我也想为我的家人诵经祈福,来世盼望团聚。”
傅沉舟手上的动作一顿,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薛家一百多口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如今只剩下他一人孤单地活在世上,困在这皇城中依靠着完成太傅的遗愿的信念支撑前行。
傅沉舟将经文整理好,重新放置在锦盒中,道:“缘起缘灭,自有定数。倘若来世可选,我想大家都不愿再投身于世家之中。”
薛时卿目光透过窗户看向远方:“你说的有道理,只可惜身为晚辈没能为他们尽孝,总是心有遗憾吧。”
傅沉舟微微一怔,沉吟片刻方才说道:“亲人离世并不意味着他们从此消失,他们只是以另一种方式陪伴在你的身边。薛老太爷在天有灵,定会希望你平安顺遂,诸事皆宜。”
薛时卿站起身,缓缓移步看见明月高悬,映在天地之间,幽幽叹道:“人死如灯灭,我祖父历经三朝为官数十载恪尽职守,可你看如今在史书上只留下“连坐”这两个字,供后人管窥。”
傅沉舟上前几步,他身形挺拔,将烛光都遮挡了大半。“公允也好,偏颇也罢,都是些虚无缥缈的身后名,人活一世但求无愧于心。”
他接着说道:“西汉时的御史大夫张汤,制定了《越宫律》、《朝律》,于刑名上颇有建树。但也因执法过严,被太史公在《史记酷吏列传》列进了当时十大酷吏之中,从此以后张汤就背上了酷吏的恶名,难以翻身。实际上“张汤”这个人可不仅仅是酷吏这一个词就能概括的,这一点班固很认同没觉得他是酷吏,还单独给他写了传记。其实他是一位很有才干的司法官员,在对刑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薛时卿道:“你说的这个人我大概了解些,若没记错的话他最后受人诬告自尽而死。听闻他死后,抄没的家产只有五百金,而且都是来自俸禄和汉武帝的赏赐。”
傅沉舟点了点头:“所以说,青史如何记载并不重要,问心无愧便好。”
两个人都有些唏嘘,一时无言。盛夏的蝉鸣声此起彼伏,有那么一瞬间薛时卿竟觉得他们回到了在太学时,夜里同窗读书的场面。
一晃又过去了这么多年......
见傅沉舟负手望着远处,薛时卿试探的问道:“傅兄在想什么?”
傅沉舟沉默片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