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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时卿走到她身侧,将手中的伞递给她,在看见她接过时后退了几步,“雨大路滑,只身前行多有不便愿公主能早日觅得良人,今后的道路平坦易行,一帆风顺。”

她在屋檐下站的久了,即使有遮挡但身上依旧有被雨水淋湿的地方。蒙蒙细雨为她得脸庞渡上水汽。

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乐阳眼眶微红,她撑着从薛时卿手里接来的伞迅速转过身,不愿将自己的狼狈暴露在他面前,大步向着长乐宫的方向迈去。

薛时卿看着雨中快步前行的女子倔强的背影,吐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什么时候知晓乐阳公主对自己的心意呢?他一时也说不清。

或许是上元佳节那一晚,后花园初见她看向他时眼里的惊愕、或许是他受家人连累,入牢狱时她在隆德帝面前苦苦替他求情、又或许是他受刑后,每每相遇时她刻意躲避与他的对视……

如此种种,说不清也道不明……

他身躯已残,卑微如尘土。昔日被世人捧在天上的那弯月,今朝早已经坠落凡尘深陷泥潭。

救不了别人,别人也渡不了他自己。一个不完整的人是没办法带给别人幸福,无论是公主还是旁人他都不该让人同他一起遭受非议。

他深知世间真情贵如金,也感激乐阳公主的待他的这份情。如今的他承受不起这份深情,但在他看来……或许相忘于江湖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薛时卿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看着那抹身影逐渐脱离了自己的视线,才原路返回。

一整日谢禾宁都没能寻到乐阳公主,听随行的宫人说她早早便从昭和长公主的府中离开回到宫里,她在长乐宫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乐阳公主回来。

眼看着外面下起了雨,谢禾宁撑着伞在宫门前张望着,过了许久方才看见一抹娇小的身影抱着手中的青纸伞失魂落魄走过来。

乐阳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脸上挂着的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谢禾宁连忙迎上去将手中的伞撑在她头顶,不停的拍打着乐阳外袍上挂着的水珠,焦急道,“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乐阳抬眸望向谢禾宁,良久后一把扑进她怀里抱着谢禾宁的腰身,将头靠在她胸前哽咽道,“禾宁姐姐,他说他祝我早日觅得良人……”

短短几瞬,谢禾宁明白了她口中的那人是谁。谢禾宁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她心疼的抱住怀里的人,安抚道,“没关系的公主,小薛大人也是好意……”

胸前的人哭泣声加剧,谢禾宁拍着她得脊背柔声道,“哭吧,痛快地哭一场,我们就该长大了。”

第69章 狂妄

酉时三刻, 日落西沉。

谢礽从户部办差大院里出来后,没急着回府,他拜别了同僚后原路返回, 随手拾起一本户籍独自在屋内翻阅着。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桌面上烛火晃动。大约过了半个时辰, 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谢礽抬眸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刚好听见轻缓的敲门声随即放下手中的书起身。

一个身穿宫中女官衣裙的女子踏入房内,谢礽关好房门后转身看向她, 面上的神情淡淡的,“坐吧。”

谢禾宁放下手中做掩饰的食盒, 顺着他指的方向坐好。

屋内光线并不好, 烛火将她的脸色映照的愈发苍白,谢礽盯着她看了许久,几经犹豫后方才问出口,“你比刚回来时瘦了许多, 病了吗?还是他对你......”

谢禾宁道,“没有, 他待我很好。”

“可他至今没有给你名分。”

闻言, 谢禾宁扭头对上谢礽的目光, 自嘲的笑了笑,“我毕竟姓谢,打断骨头连着亲,他总要顾忌些。这些,兄长不会不清楚。”

“也是,也对...是我心急了。”谢礽叹了一口气, “这里没有别人, 你今日约我在此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这几日朝堂之事想必兄长也有所耳闻, 言阁老自请停职在家陛下派人去请了好几次,都没能把人请回来,太后那边又暗地里召集朝中言党一派给陛下施压,我担心她会借着这个机会与陛下争权。”

谢礽眉头微蹙,“你说的事我也清楚,眼下言阁老在家中闭门不出便是对陛下行为不满,言家没得到实质性的好处前,他便不会轻易作罢,只是他们这样僵着终究不是办法,到最后受损最大的还是陛下。”

“所以这才是我今日过来找兄长的原因。”谢禾宁看向他,“今日的情形想必兄长和我都十分熟悉,从前先帝在时二叔也是这般狂妄,身居高位便自以为能只手遮天,仗着家中祖辈伺候了几代君主而目中无人,殊不知任凭如何富贵,抚了龙的逆鳞便是死罪。 ”

谢礽见她言辞过激暗自叹了一口气,“ 从前父亲做事的确多有不妥之处,我并不想狡辩什么。可我为人子,他也毕竟是你的长辈,就算是看在同为谢家人的份上,大敌当前往日恩怨还是暂且放一放吧。”

“若不是看在这个,兄长以为我今日为何过来找你?”

谢礽手上倒茶的动作顿了顿,问道,“那你需要我你做什么?”

谢禾宁抬手将额前的碎发理至耳后,缓缓道,“陛下与太后之间积怨已深,言氏狂妄至此下场不会好过我们谢家,当务之急是要协助陛下解决朝堂之上的麻烦。陛下如今手上的筹码不多,暂且还没实力同太后一争,若是岭北王能尽快入宫,有他相助必然会事半功倍。”

谢礽仔细回忆了下,“我昨日接到驿站的飞信,说是岭北那边已经开始筹备动身了,倘若一切顺利,不出十日方可抵达京城。”

谢禾宁道。“太后不会放任陛下同岭北达成一致,待岭北王小儿子踏进京城后势必会暗地里动手脚,毁掉这门姻亲以此来僵化岭北和朝廷的关系。为今之计是要先稳住太后,不能将他们母子的矛盾激化,所以这便到了兄长你替陛下百忧解难的好时机。”

谢礽疑惑地看着她问道,“我?我一介文官能做什么?”

“陛下要杀谢延卿,这人不能有事,倘若太后的宝贝侄婿出了事,势必会激化矛盾对陛下不利、所以,兄长无论如何都要替陛下保住谢延卿,你任职户部侍郎,做个假户籍将他划入我们陈郡谢氏并非难事。”

谢禾宁扭头微笑着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更何况,谢家还有当年□□皇帝御赐的尚方剑,上打昏君下打奸臣。有此物在手别说是言阁老,便是言太后也要忌惮三分。”

闻言,谢礽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

转眼到了夏至,每年一次的皇帝西北出巡之日即将到来。周历代都有巡视边境之举,一来是考察吏治民情,二来则是练兵阅军。、

前几日接到岭北即将动身前往京城的消息,这次出巡时间也比以往缩减了许多。经言阁老辞官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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