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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部分人是我安排的...我本意是想要朝廷重审西北兵败案,没曾想......”

薛时卿摇了摇头看向他,“傅兄,你是聪明人你当知道造成今日之事的真正内幕,错,本不在你。”

话虽如此傅沉舟依旧心怀愧疚,他已无地自容羞愧地不敢看他的眼睛,“折子递上去后,行刑之人明日便会到,你...好自珍重。”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隐隐约约地仿佛听到薛时卿低笑了一声,傅沉舟抬起头在薛时卿白皙的脸上看到了那尚未消逝的笑意,他不解的问道,“你笑什么?”

“我就是觉得有趣,我与傅兄同窗十年说过的话加在一起,都没有今晚多。”

傅沉舟刚要开口,便又听他说,

“傅兄,今夜之后你我之间仍旧如同以往一般相处,我戴罪之身,还是能避则避更好。还有,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先生,他年岁大了经不起打击,你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还请他莫要为我忧心。”

傅沉舟心口一紧,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刑部牢房常年潮湿阴暗着,他提着一盏灯在方叔的护送下悄悄走出大牢。

外面的雪依旧下个不停,他离开的脚印不多时便被埋平,没有人会知道今晚在京城众人眼里那两位针尖麦芒的公子,私下推心置腹的交谈。

但所有人都知道,过了今夜那位极负盛名的薛家小公子,即将过上另一种人生。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汉书》司马迁传

为了尽快完结过往篇,这章删减了永宁侯谢淮派人假扮灾民,于宫门自尽的一部分情节,但是薛时卿和傅沉舟的这段故事是我觉得丰满这两位人物的重要情节,所以还是保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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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惋惜

隆德十六年隆冬, 大雪一直下个不停,外面的寒气裹着干凛的冷风,冻得人瑟瑟发抖。雪白的宫道上国子监三千学生整齐的跪在哪里, 他们两肩处落了积雪,腰板却依旧笔直的如同青松, 咬着牙抵御着刺骨的寒风。

薛时卿自愿以腐刑代替死刑的消息自昨日传出后, 太学内众监生一夜无眠,这个决定一时间让他们措手不及, 既对他薛珩砚心生敬佩,又替他感到惋惜。

就这样经过了一晚上的思考后, 次日寅时天尚未亮, 国子监祭酒蒋大人之子蒋邵突然站出来决定再为此事赌上一赌。倘若皇帝得知薛时卿舍身大义的消息后,能有所触动,说不定便可加以宽宥,减轻他的刑罚。

于是, 在他的主张下余下的学生纷纷效仿跟随,在隆德帝上早朝前的必经之路跪好。

没过一会儿, 皇帝的辇车便出现在宫道上。隆德帝正在车驾中闭眼小憩, 福公公远远的瞟见前方一个个青色的影子, 心里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低声同人嘱咐道,“雪大路滑,不急这一两时,走慢些。”

蒋邵看着远处的辇车正徐徐靠近,由于并没有停下, 更没有派人前来询问他也不好贸然开口打扰。

隆德帝掐着时间醒来, 缓缓睁开眼下意识的问道, “到了吗?”

福公公掀开帘子柔声道,“外面雪下的更大了些,奴婢担心颠着叫他们走慢些。”

隆德帝闻言往外看了一眼,本意是想要看看雪下的有多大,未曾想看到前方跪着一众太学学生。他揉了揉额角,心底的烦躁一点点升上来。

他给不出这些学生满意的交代,也并不想理会他们这样无休止的闹。他心里对薛家那孩子同样感到惋惜,但是既然薛时卿主动提出来腐刑代替死刑,那对他而言何乐而不为呢?

隆德帝挥了挥手,示意不必理会尽快前行。

锦衣卫护驾前行,辇车从一旁跪着的学生身边快速通过,没有给太学生求情的机会。

蒋邵胸腔里盛满了悲愤,他红了眼眶但依旧固执的不愿离开。

早朝不行,那便等到散朝!

无论是生是死,是吉是凶,他都要亲耳听到交代。

尚未等到半个时辰,一众学生便已经冻得受不住了。他们都是世家子弟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可让人诧异的是,即便如此也未曾有一个人提出离开。

蒋邵想挪动了下冻僵的膝盖,谁知他刚有动作却发现两条腿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僵硬的无法动作,他猛地一用力结果重心不稳一头栽了下去。

快要以面触地时有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他,蒋邵下意识的回到,“多谢。”

他借着力起身,看见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玄衣的熟悉的脸,蒋邵快速抽回手脸上的厌恶毫无掩饰,“你来做什么?”

傅沉舟没有看他,眼神扫过一众太学学生深吸一口气说道,“诸位都请回吧,圣意已决,一切已成定局。”

蒋邵愤然而起,伸手指着傅沉舟咒骂道,“无耻小人!珩砚兄横遭祸事你很得意是吧,你是不是恨不得在家摆放几桌宴席庆祝一下,今后满京城的人可就只认你这一叶舟,再也没人能压你一头!”

傅沉舟平静的看着他,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不对吗?”蒋邵拔高了音量,“自你入国子监便一心想同珩砚兄较量,可惜你技不如人只能当个万年第二,连此次太傅挑选庶吉士推行改良也未曾选中你,所以你对珩砚兄怀恨在心,恨不得他早日出事。”

傅沉舟略微皱眉,他不明白蒋邵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与薛时卿同在太学自然平日里免不了学业上的比较切磋,那不过是共同进步的一件事,虽然他自知没有薛时卿那样好的天分,可他自己也从未心生妒忌,欲取薛时卿而代之。

他本不是话多的人,平日里和同窗也交谈甚少,更不善于辩解,想了想开口道,“我没有。”

“你没有,你敢说你没有!大家同窗一场倘若你没有便应当如我们一样为他求情,刑部是你老子的地盘,你说你没有为何不让傅大人上书奏请免此屈辱之刑?你就是想看他这轮白月蒙尘...你想看他笑话......”

话说到这里,蒋邵也开始哽咽起来,多日来的悲愤化作泪水夺眶而出,滚烫着从冻僵的脸颊滑落带起微微刺痛。

傅沉舟没有再过多解释,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蒋邵开口道,“他知道你们在为他求情,所以嘱托我送这封信来。”

蒋邵擦了把眼泪错愕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信飞速拆开。周围的学生纷纷凑过来看信,他们一字不落的从头读到尾,字里行间里透着薛时卿沉着坚定的态度和文人风骨,甚至透过这封信仿佛想象的出他坐在牢房认真执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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