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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没想到,三法司对西北兵败之事默契的闭口不谈, 傅沉舟曾私下劝说了自己父亲几次,可一向铁面无私的傅司兴遇见此事也只能摇摇头, 叮嘱他不要再为此操心。

一连闹了几日都不见隆德帝有何反应, 余下的人看着皇帝的脸色也不敢贸然进言, 唯有都察院的崔进在家中烦躁了几天后抱着破釜沉舟之势写了奏折于次日早朝上书请奏。有了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刑部的傅司兴、内阁大学士曾玉堂等纷纷复议,隆德帝虽不愿再次提及此事,但群臣请旨他又无法明着拒绝,只得早早以身体不适为借口宣布退朝,此事之后再议。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日大理寺少卿许怀柳手捧一叠子书信在御书房外急着求见皇帝, 隆德帝在听到内侍通报后微微皱眉。

大理寺那边若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按理应当先行写好折子, 待到明日早朝前来请奏。隆德帝敏锐地察觉的他今日匆忙而来,必然是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隐晦之事。

他挥挥手,吩咐人叫许怀柳进来讲话。

许怀柳在福公公的指引下迈入书房内,行礼叩拜道,“臣大理寺少卿许怀柳拜见陛下。”

隆德帝握着笔小心翼翼的在宣纸上画兰花,闻言并没有抬头看他,语气淡淡地道,“平身吧,爱卿今日前来,可是有急事?”

许怀柳站直了身子,微微低头眼神向御书房内的一众内侍瞟了一眼,没有说话。

福公公最先反应过来,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带着屋内的下人默默地站到殿外守候。

见人走光后,许怀柳掏出随身携带的书信跪呈于皇帝面前正色道,“皇上,臣今日贸然前来打扰的确是有要事禀报,臣奉命协同刑部,都察院一起审理户部尚书齐永春私挪库银,贪污受贿之事。兹事体大,三法司为保证效率分工查证,刑部负责提审、都察院负责审判、而分与大理寺的正是对整个案件前后复核。臣近日在翻查刑部送来的口供,以及从齐尚书私宅里搜出的书信发现了其中些许的蛛丝马迹。”

许怀柳展开上面的前几张信件递与隆德帝后,退了半步放低声音继续说道,“锦衣卫的人在抄家时并没有在齐尚书府中发现消失的这四百五十万两银子的踪迹,臣斗胆猜测,这笔钱并没有进到齐尚书口袋里...而是......”

隆德帝盯着手中的信件,上面的笔迹让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那是出自他的大儿子李昌烁。虽然信上根本没有写什么敏感信息,可皇子私联朝臣毕竟是大忌,赶在这个节骨眼难免不会被人揪住做文章。倘若这些信落在都察院的人手里,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其实隆德帝从一开始并不是没有怀疑过李昌烁,可李昌烁的身份毕竟与常人不同,一来他是自己中意的储君人选,二来此事有损皇家颜面。

齐永春一案牵涉过多,建兴年间的岭北军粮案、之前的西北兵败案、以及此次万寿宫坍塌一事,隆德帝很清楚,这些都与齐永春逃不了干系。可当年岭北一事已经过去了许多年,无论孰是孰非,他最起码要保住先皇的身后名,不然自己百年以后如何去地下面对自己的父皇,面对列祖列宗。

而西北兵败一事虽然影响颇深,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齐永春也是帮自己除掉了谢家这位功高盖主的威远将军,使得兵权尽数归到他手中。如此种种若是仔细查问下来,他这个皇帝都要低头向天下人谢罪认错。

许是他的纵容导致齐永春愈发恣意妄为,才有了今日之事。

隆德帝一篇一篇的看过去,脸色十分难看。此时他头脑中尚存理智,这些信不能再被第三个人知晓,万一皇长子联合朝臣贪污受贿的罪名坐实了,损失的不仅仅是皇家颜面,更是会引起朝野动荡。

这不是一件小事,万一东窗事发足以毁掉李昌烁所有贤名,弹劾进谏的奏书一封接着一封,到时不仅一个贬字就在眼前,只怕朝中一众相关的大臣也会跟着遭殃,以此引起祸乱。

思及至此,隆德帝将手中的信扔进一旁燃烧的火炉里,抬眼对着许怀柳说道,“这件事你做的好,朕也希望此事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许怀柳拱手道,“为陛下排忧解难是臣之幸,陛下放心此事如同这些书信已经化为乌有,绝对不会再被提起。”

隆德帝点点头,“齐永春...罪不容诛不可多留,这几日你们就尽快审理了解此事吧。”

“微臣谨遵圣旨!”

*

许怀柳得了陛下特许,审理起案件来毫不留情,加上三法司共同助理齐永春已是无力回天,为顺应天诛,定在冬至处决。

谢禾宁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焦急的在后花园徘徊着。她父亲沉冤未能昭雪,始作俑者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这口气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然而马上就是冬至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了,倘若齐永春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那他先前的一切罪过都会随之烟消云散,到那时还能有什么办法再替她父亲讨公道。

正当她走投无路时,见一旁有一行宫女捧着凤鸾玉冠从小路经过,谢禾宁从她们的交谈里听到要修补凤冠的话语。

这顶凤冠她认识,是她姑姑谢玉柔封后大典时所带之冠,上面有金线缠绕编织而成的凤凰,以及三十六颗偌大的东珠。据说那顶凤冠是隆德帝寻便天下能工巧匠耗时三个月制作而成,上面每一处细节都追求精益求精,处处彰显着他对元敬皇后的偏爱。

谢禾宁望着那一队宫女经过,心里突然有个荒谬而又大胆的想法。她暗自握紧的掌心,以此来减小身体因害怕带来的抖动。

次日清晨,谢禾宁提前同乐阳公主打了招呼,说侯府有事她要一早赶回家中处理。早饭过后,她目送乐阳公主离开长乐宫去往先生授课堂上早课后,独自一人坐在屋内梳洗妆扮。

她今日仿照元敬皇后从前的妆扮,把柳叶眉改成了远山眉,涂着正红色的口脂将那张一向素雅的脸画的大气端庄起来。镜中的那个人也逐渐有了几分从前元敬皇后的模样。谢禾宁不知道今日过后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可她知道自己已经是走投无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倘若错过这次的机会,那她将再无还父亲公道的机会。

尚想旧情怜婢仆,只要能让隆德帝想起从前的元敬皇后,让他心生怜悯,哪怕只是一点点,只要她抓住这一点点怜悯恳求皇帝重审此案,那对她来说便死而无憾了。

妆扮好后,她望着镜中的那张脸,经过了两年成长后同元敬皇后长的愈发相似,她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心里满是悲凉。

此时午时将至,谢禾宁穿上一早准备的红色流金外袍,准备动身前去隆德帝下早朝的必经之路等候。她整理好仪容,深吸了一口气后迈向房门。

谁知刚一开门时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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