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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上下文武百官忙忙碌碌,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停下脚步。

这日隆德帝不知怎么突然同时宣召了他的两个儿子前来问话,说是对他们这半年来课业以及交办的任务进行询问。

李昌烨这半年来都没有在京城, 之前他从边关回来时将兵符交于隆德帝后也只是得到几句不咸不淡的夸奖。很明显今天他不过是来此当一只绿叶来衬托皇长兄李昌烁这朵红花。

李昌烨自入殿后除了回答隆德帝的简单问话外后,都安静的站在李昌烁身后听他们父子二人对话。

年前修建万寿宫一事交给了李昌烁, 又赶上工部的薛老太爷年纪大了生了病后不宜走动, 工部大小事宜便全权落到李昌烁手里。他听闻隆德帝近来醉心于修道,便提议将万寿宫南侧再建一个修道炼丹的宫殿。

这一提议使得隆德帝龙颜大悦。当即取金珠皇缎四表, 赏给了李昌烁。

一时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内阁众人虽对此事十分不满, 可李昌烁这事提出的毫无征兆, 当他们得知消息后圣旨已下,便也无可奈何。

对此最有意见的便属兵部,三皇子亲征边关劳苦功高,不仅解决了边关军粮一事, 还带领守卫军一举击退了乃蛮族,也不过得了两句不咸不淡的赞语, 皇长子不过溜须拍马几句给本就不富裕的国库带来压力不说, 却蒙如此重的恩赏。兵部上下官员看在眼里, 嘴上虽没说,心中都极是不忿。

面对父皇的偏爱、兄长的得意与同僚的同情,李昌烨自己倒没有什么异样。这种不公与委屈他这些年早就习惯了,他对他的这位父亲,也已经不再抱有期待了。

唯一让他忧虑的就是自己现在根基不深,手上实权不足。当初略施手段扳倒了宋志诚, 如今通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来看, 宋志诚倒与不倒跟他可以说毫无关系, 宋家早已经成为了世家的眼中钉,肉中刺,即便没有他耍的这些小聪明,宋家被踢出局那也是迟早的事,亏他还因此沾沾自喜。

放眼现在,不用说皇长兄,他现在连扳倒齐永春的实力都不具备。

那他还拿什么去触碰那九重宫阙?拿什么去保护自己心爱的姑娘?

那日从大殿里退出来后,李昌烨尚未走远,便听见后面李昌烁追出来赶了出来叫住他。“三弟,三弟你等一下。”

李昌烨停住了脚步,平静地转过身来看向他。

李昌烁走到他面前,满脸笑容仿佛将刻着“兄友弟恭”四个大字的牌匾举到他面前。李昌烁拉住他的手亲切的解释道,“三弟,父皇他其实对你这次远征边关的差事办得十分满意,今日本是要嘉奖与你的。是皇兄的错,皇兄最近忙着修建万寿宫的事忙昏了头了,正好赶上父皇宣召我们,我就借着机会把修炼丹殿的事说出来同父皇商议了。

抱歉啊三弟,皇兄是个急性子,不曾想抢了你的风头,皇兄心里也是十分过意不去......那些个金银珠宝,你若是不嫌弃,我马上派人送到你那去......”

二人离的极近,李昌烨从他身上闻到那股浓郁的龙涎香。

“皇兄客气了,我宫里人少没什么额外开支,用不着这些。”

“哎呀,你即便不打点下人也要留着给弟妹们用呀,姑娘家最喜欢这些东西了......”

李昌烨笑了笑淡淡道:“皇兄是在说笑吗?我身边可并无妻妾的。”

李昌烁怔了片刻,最终一拍脑门掩饰尴尬的笑着道,“我这脑子,是我记错了,从前四弟房里有好几个红儿,柳儿的想来是我记混了,忘了三弟你洁身自好,从不喜欢这些莺莺燕燕的。对了,过几日便是端午节了,我在那天设了宴,三弟你可一定要来啊!”

李昌烨暗自心想,你不过是借着端午这个由头宴请百官,拉拢朝臣,怎么可能真心希望我去。不过他也明白李昌烁此举不过是为了向外界展示两人之间的友好关系,也为自己找一个台阶下,于是他缓缓点了点头。

李昌烁见他有了回应,心想果然是罪妇之子,给几分好处便喜笑颜开,根本不足为惧。他借口自己工部还有事,不宜久留便匆匆离开。

毕竟在他眼里,李昌烨这种出身根本不足为据,就算是有几分能耐也翻不了天去。大周延续百年,最看重的就是门第出身,从前宋贵妃母子在时,李昌炜处处压他一头,他也无可奈何。毕竟他生母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根本无法为他提供强有力的外戚支持。

可如今李昌炜母子被废了,元敬皇后又没能留下子嗣,他此番又与谢家女私定终身,有了谢家鼎力相助,满宫里还能有谁同他一争?东宫之位于他已经是囊中之物。

李昌烨望着他皇长兄在他视野里渐行渐远,努力吸一吸鼻子,还能闻得到空气中弥漫着似有似无的龙涎香。

他转过身直接朝着长乐宫走去。

长乐宫内,乐阳公主正在床前守着发着高热的谢禾宁,小心翼翼的拿着湿帕子滋润着干裂的嘴角。

偏殿外,徐青芜坐在台阶上正倚着柱子喝酒。

李昌烨进来时便看到这幅场景,徐青芜今日没穿飞鱼服,这人奇怪得很!从前还不是锦衣卫的时候,穿着火红的飞鱼服在宫里四处晃悠,就差把“老子的爹是锦衣卫”几个大字写在脸上,如今真正任职锦衣卫千户,人倒是懒散低调下来了。

李昌烨没理会他,径直走到屋里看望躺在床上的谢禾宁,见她面色苍白,整个人在短短几日仿佛瘦成了杨柳枝,风一吹便能吹跑了。

李昌烨手指轻柔的触碰到她的脸,心里一时间满满酸涩,良久他开口问道,“她一直没醒吗?”

乐阳公主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没有,太医说本就病了许多天,一直拖着没理会,又淋了雨......”

李昌烨心疼的仿佛无法呼吸,早知如此他就不该顾虑那些所谓的名声,当初就应该陪她一同回永宁侯府,不让她独自面对这些伤心事。

他无法想象这段时间他的阿宁孤身一人在侯府,过得有多艰辛。

“放心......”

徐青芜倚着外面的柱子,幽幽开口道,“这丫头聪明着呢,谢将军下葬后她就嘱咐人将她母亲送回了江南老家,她就是料到永宁侯已经和齐永春达成一致,她若是执意为谢将军讨公道,难免会被人用家中亲人威胁。”

乐阳公主皱着眉担忧的抬起头问道,“你是说永宁侯和户部尚书......?这是为什么啊,他可是永宁侯啊,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哥哥!”

徐青芜灌了口酒,砸了咂嘴道,“这天下熙熙攘攘,左不过为的是个利字,齐永春现在是皇长子的人,对于皇长子而言这位户部尚书就是他的一个聚宝盆,有他在手就是握着天下财政命脉。如今西北兵败威远将军被人谋害,皇长子眼看着这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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