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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本子应该是沈渊的日记本,可是今天他盯着这个本子,鬼使神差地拿下来,想看看沈渊都写了什么。

门锁扭动,阮裘如梦初醒,心一跳,慌忙将本子装进随身挎的单肩背包里。

门这时打开,沈渊端着切好的果盘走进:“先吃点东西垫垫吧,我爸还没回来,可能晚点开饭。”

阮裘心虚地吃过他拿叉子送来的甜瓜,鼓着腮帮点头。

沈渊喂着他吃水果,却心不在焉,欲言又止,像是有话想说。

阮裘注意到他的神色,吃着水果等他开口。

半晌,沈渊终于憋不住:“你没有想问我的吗?”

阮裘咽下嚼碎的果肉:“有。”

“什么?”

“你高中说的话都是假的吗?”阮裘说,“当时全校都知道你爸妈在火葬场上班,我也这么信了。”

“……”沈渊道,“我不是故意瞒你,那时候我刚转学,我……”

沈渊卡了壳。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向来我行我素,不在意别人想法,人家的看法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没必要向他人解释真相,便不想浪费口舌,任由那些虚话满天飞。

他确实不是故意隐瞒,但换位思考一下,在阮裘的视角看来,他的无意就是有意。

沈渊“我”不出一个所以然,说什么都像规避责任,于是无力辩解。

阮裘盯着他焦灼紧蹙的眉,换了个问题:“你和裴樊到底怎么认识的。”

“……从小认识的。”

阮裘笑了下:“不是捡瓶子认识的?”

沈渊真想不到以前跑的火车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隐患,丧着头说:“不是,我们家和他们家是世交,一直都认识。”

“那方煦呢?”

“……”沈渊突然沉默。长〃腿﹀佬阿〃姨﹔

“不认识吗?”阮裘继续问,“校内都知道方家和裴家关系很好,你们家境相当,又是同岁,真的不认识方煦吗?如果不认识,他为什么给你送被子,以及那天晚上……”

他捏紧手,低声问:“你为什么知道我在哪,是谁告诉你的,是他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烧灼着内心。

沈渊持续沉默,阮裘心渐沉。

等得太久,他彻底失去耐性,冰凉的指尖猛然控住沈渊的下颌,用力掰起他的脸,音调控制不住地拔高几分:“说啊,你到底和他什么关系,他是你朋友吗?”

阮裘眼睛红的快要凝出泪,虎口捏紧沈渊脆弱的下颌骨,手劲大到要把他捏碎。

沈渊被他掐得生疼,明明握住阮裘的腕骨轻轻一撵就能甩开他的手,但沈渊的手臂有千金重,抬不起来,做不到。

阮裘的眼神像冰刺穿透胸口,沈渊心脏狂跳,逃兵似的垂着眼避开他的目光,抿着嘴始终不肯说。

沉默即是默认,可阮裘尚有一丝渴求的光,希望事实并非如此,想听他亲口说。

气氛僵持不定,门被人咚咚扣响,沈眠在外面叫他们下楼吃饭。

阮裘深深看着他,蓦然松了手。

下了楼,沈眠笑着招呼他们坐下:“等久了吧,他爸爸刚回家在房里换衣服,马上下来。”

阮裘摇摇头:“沈渊切了水果,还不是很饿,叔叔的工作比较重要,可以多等的。”

沈眠弯起眼:“工作哪有家里重要呀,他也很想再见见你呢。”

阮裘微怔:“「再」见见我?”

“对呀,你高中见过他的,沈渊那回打架请家长就是他去的,他回来对你赞不绝口,很欣赏你,所以阿姨一直很想见见你。”

沈眠见阮裘依旧茫然,想起什么:“噢,沈渊是不是没和你讲过我们家的事,他随我姓,他弟随父姓,他爸姓……”

她没说完,楼上传来动静,有个英俊的男人走下楼,阮裘下意识看,却睁大眼僵坐原地,手里的筷子脱落在地,啪嗒两声脆响。

他惊声道了句歉,慌张蹲下身捡筷子,手却抖的怎么也拿不起。

沈眠忙走过来说没事没事,捡起他的筷子又给他拿了双新的。

四人聚齐,男人说:“不好意思,公司有个项目出了点小问题,回家晚了。”

阮裘脖子僵硬地摇头,想说话,却发现声带无法正常闭合,吐不出字音。

方迟礼……

他在心里默念。

他记得男人的样貌,也记得男人的名字。

方迟礼——方煦的亲爹。

方煦当年可以只手遮天,仰仗的就是方家,方迟礼是学校最大的股东,于是无人敢管方煦,被他盯上只能自认倒霉。

来之前阮裘做过很多心理准备,他想过沈渊、裴樊、方煦一定互相认识,且关系匪浅,可他从来没想过,方煦会是沈渊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他恍惚地想,难怪当年沈渊一个普通学生见到董事会的方迟礼却一点不露怯,还敢和他讲条件。

他以为只是沈渊胆子大,而方迟礼恰巧不愿与小辈见识罢了,没想到他们是父子,亲父子。

这顿饭他不记得怎么吃完的。

席间,沈眠问沈渊今天有没有见到方煦。

阮裘听到方煦的名字,脑子突然清醒,静静看身边的沈渊。

“……”沈渊有意躲避他的目光,回道,“见到了。”

“他不是说今天有空回来吃饭的吗,怎么又不回了?”

“他说乐队临时有事走不开,赶不上晚饭,让我们别管他。”

方迟礼似是不满,哼道:“他倒是忙,演出刚结束能有什么事?自从瞒着我们报了音乐学院就见不到几次人,交了一堆狐朋狗友,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哪鬼混。”

沈眠搡他一下:“你干嘛老这么说孩子,明明他有演出的时候你最积极,一直催我们快点,下次别当着他的面说这些,就是你老犯这个毛病,他才什么都不想和家里讲。”

他们两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探讨起教育经,沈渊带阮裘离开他们的对话,牵他回房。

一进房,没了旁人在,阮裘猛然甩开他的手,目光凉得惊人:“他真是你弟弟?”

“……”沈渊垂睫,“嗯。”

承认的话如同一只箭矢,射穿了心脏。

阮裘的喉咙好像沁了血,弥漫出浓重的铁锈味,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爸妈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你知道,对不对?”

沈渊这回沉默更久,半天挤出一个字:“……对。”

阮裘瞬间静下。

空气似有凝结,良久,阮裘轻声说:“沈渊,是不是你默许他干这些事的。”

沈渊怔怔抬眸,阮裘又清浅问:“他拍的视频你看过吗?”

沈渊抿唇未答,算是默认。

阮裘看着他的脸,忽然觉得好陌生,他根本不认识。

倏地,他露出一个极好看的笑:“沈渊,你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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