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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躁地丢下书，抄起手机，双眼猩红的打字：「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力气使得很大，把键盘看成了沈渊，咬牙落下的指尖是尖刺，恨不得每一下都狠狠扎进他肉里。

等了十几分钟，对方没有回复，他耐心消磨，刚想再问，消息蓦然跳出。

对面发了个地址，随后说：「周六准时到这，你想要的人我会送给你，但能不能留住，靠你自己。」

*

方煦的学校不在本地，放假才会回来。

沈渊周五回家，意外瞧见他，疑惑道：“你怎么回来了？”

方煦言简意赅：“躲实习。”

客厅没开灯，只开了电视，方煦坐姿散漫，背倚沙发支腿坐地，手臂搭在右膝上，拎着一瓶摇晃的酒。

支离破碎的荧光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沈渊瞄了眼他身边一圈空酒瓶，从玄关换了鞋，在他身边盘腿坐下，调笑道：“我看不是躲实习，是躲人吧。”

没了剧情限制，方煦进入大学后正常许多。

他自幼学琴，长得不差，进了学校社团，组建了自己的乐队，这三年混过几场大大小小的音乐节，吸引了不少小粉丝。

沈渊和爸妈去给他捧过场，舞台上的方煦和平常的方煦很不一样，耀眼夺目，就像为舞台而生。

灯光激情闪耀，人潮汹涌澎湃。

气氛热烈，沈渊眸底映着缤纷彩光，默默望着璀璨的舞台，不由想。

假如这里不是书中世界，没有所谓的主角，没有所谓的剧情，是不是所有配角都该有自己的人生，是自己世界唯一的主角，而不是为「世界主角」服务的无主木偶？

方煦明白他指的「躲人」是什么，闻言，好像低头模糊地笑了一下：“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爸监督我练琴，我不想练，惹他生了气，是你帮我挡了一鞭子，还生气地叫妈妈管管他，气地爸爸说你越来越大逆不道，谁都敢使唤，追着你满屋子打。”

沈渊干过太多挨揍的事，对这件事没多大印象。

他的茫然在方煦的意料之中，他不甚在意地抿了口酒，回忆悠远：“我以前好恨你，凭什么爸爸看我看的那么严，犯一点错就要罚我，你却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平白得到爸妈的宠爱。”

“但我又恨不彻底。”

“每次都是你帮我挡罚，爸爸把我锁在琴房逼我练琴，是你砸烂门锁带我出去玩，他因为成绩下滑斥责我，又是你故意拿出两分的卷子引走了爸爸的注意力。”

“你可能都忘了你对我说过什么话。”

“我说我不喜欢弹琴了，我想把它砸烂，你说不要因为爸爸的错惩罚自己，厌恶自己喜欢的东西，如果我冷静之后仍然不喜欢的话，你会跟我一起砸烂它，如果我喜欢，你会把爸爸锁在门外，再也不让他干预我的兴趣爱好。”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今晚的方煦好似陷入了某种情绪拔不出来，絮絮讲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他说：“是不是有人天生就是主角，一出场就可以随便抢掉别人的注意，连你也会被他们吸引。”

“你是我的哥哥，却为什么总是因为外人忽视我们，又为什么不相信我，对我有那样的看法。”

“沈渊，你真的好讨人厌，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当哥的，可是怎么办，你是我唯一的哥哥，我不想你走，不想你死。”

“如果这样做可以留下你，让你好好活着，我也不怕你恨我，哥，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前面的话还能理解理解，后面的话沈渊听得一头雾水。

沈渊见他酒精上脸，脸颊酡红，直觉他肯定喝醉了在胡言乱语，于是给他抬起来带回楼上房间，边走边哄：“你对我意见还挺大，要听你骂我这么久，反正咱俩双胞胎，指不定爸妈认错了出生顺序，明天起你当我哥行不行，我当你弟。”

方煦醉地挣扎一下，拧眉道：“我不要。”

沈渊差点没扶稳，忙说：“行行行，你还知道当哥最容易挨骂呀，我继续当，继续挨臭骂。”

搞定完醉鬼，沈渊出了一身汗。

他回到自己房间冲了个澡，缩在被窝里回复阮裘的消息，然后渐渐睡着。

阮裘这几天有个项目要出差两天，昨晚刚到目的地，今早要陪着领导去见甲方负责人。

沈渊一觉睡醒，收到了阮裘半小时前发的消息，说见完了甲方，现在跟着他去某地考察，那边有点偏，信号不太好，可能无法即时接收消息。

阮裘出差的地方是邻省的C市，沈渊回完信息，便起床刷牙洗脸。

他玩了一阵游戏，中途又给阮裘发了好几条消息，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沈渊不疑有他，当阮裘还在忙，没空回他，直到傍晚他接到裴樊的电话，裴樊问他方煦这两天是不是回来了。

“对啊。”沈渊疑道，“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知道他回来了。”

裴樊沉默一下：“你的普通同学是不是这两天有个项目，对方指名要他去。”

指不指名沈渊不知道，他只听阮裘提起以往这种大项目都不会落在实习生手里，不过公司说有意培养他，想让他多接触点业务，就选了他当助理，陪领导一块儿出差。

沈渊没想太多，张了张嘴刚想答话，脑中突然有根弦搭上，瞳孔蓦地微震，忽然冥冥中明白裴樊同时提这两件事的意思是什么。

他指尖冰凉，尚未开口，就听裴樊说：“他们接洽的人今天突然和我联系，无意提到了方煦，说方煦向他引荐了一个人合作。”

说着，裴樊顿了下：“就算我不说，你也该猜到方煦引荐的是谁吧。”

“……”

沈渊攥紧手机无言，裴樊在那头音色如霜，嗤冷道：“狗改不了吃屎，我给你提过醒，别轻易信他，别说三年，五年十年也改不了一个人的本性。”

他恨铁不成钢地说：“沈渊，我说过，他会是你和你普通同学之间最大的障碍，现在不是学校了，你再瞒着你爸妈不告诉他们方煦的所作所为，他迟早会捅出你再也兜不住的大事害了你们。”

“你到底明不明白？别再惯着他。”裴樊道，“趁他还没干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

沈（傻狗顿悟）：好像全世界都是我带歪的

阮（……）：上班已经很晦气了，现在更晦气

方（无情の剧情推土机）：让我康康我哥这回晕不晕，晕的话就麻烦嫂嫂死一死了

裴（旁观）：贵圈真乱

——

虽然但是还是想补充一下，没有骨科。

方纯粹对沈过于依赖，纯亲情，受了刺激才裂变成病态偏执独占欲，本来该是个正常的娃子。

总而言之，沈狗害人不浅

第69章七夕番外-阮裘第一视角*长腿69老啊姨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