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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也发现了他,狭飞上扬的凤眸微眯,脚步明显加快,像要往他这边来。

“……”沈渊暗骂一声,心想怎么每回偷看都会被人发现,赶忙拧下门把手,一溜烟窜进门缝,反手关上了门。

他还没懈下一口气,门又被人打开了,他下意识转头,便与那名少年闪着暗火的冰眸对上。

沈渊一惊,心说怎么还跟到里面兴师问罪来了,刚要开口,就见少年关上门,咬牙低语一句:“姓沈的,你他娘的把我关外面做什么?”

沈渊:“?”

他望着神色暗恼的少年,脑袋还没转过弯,便听父母笑着喊了少年的名字——裴樊。

他离裴樊很近,可以清晰看见裴樊变脸的速度极快,上一秒还对他低低发火,下一秒便换上一副完美无缺的笑容,语气不急不缓,得体地回应着长辈们的话。

席间,沈渊频频向裴樊投去好奇的视线,裴樊不和长辈交谈时,眼中伪装的笑意尽失,所以扫过来的眼神很是冷寒。

沈渊瞧见他丝滑切换的两副面孔,忽然想起方煦对裴樊的评价,骤觉或许方煦才是对的,他和裴樊的关系,好像真的很差。

饭局结束,沈渊迫不及待去找阮裘,裴母却说裴樊这两个月一直在家准备出国的事,没空出来,于是让他俩再聚聚,破例解除了裴樊的门禁。

沈渊:“……”

顾及两家的面子,沈渊没当场拒绝,笑着应下以后,和同样不动声色的裴樊走出酒店,拒绝了司机的接送,站在路边等车。

现在只有他们俩,没有外人,他俩没有继续伪装的必要,沈渊扬起的笑意也淡了下去,见裴樊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委婉表示:“我等会儿还有事。”

意思是你赶紧走吧,我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爷恕不奉陪。

也不知道裴樊到底有没有领悟到他话中含义,他抱臂立着,不遮不掩地盯着沈渊看了许久,忽然唇角一挑,笑了一下:“脑子摔坏了?”他话里的嘲讽味很强,“什么时候变这么客气了。”

沈渊微微皱眉,方要说话,约的车恰巧驰来,停在路边。

沈渊一下闭嘴,懒得和裴樊吵,拉开车门坐进去。

没成想打算关门时,被一个人拦住,车外的人顺势坐进来。

沈渊警惕地看他:“你干什么?”

裴樊眉头轻挑:“当然是听我妈的话,陪大少爷逛街了。”他说,“走吧师傅,去目的地。”

沈渊:“………………”

好好的约会变成三人行,沈渊一路都黑着脸。

殊不知,他生着闷气,倚窗看夜景时,裴樊眸色微黯,一直在打量他。

毕竟和沈渊一起长大,裴樊不说对他了如指掌,也了解的七七八八。

沈渊明显变了性。

而这一点,从席间就能看出来。

从前的沈渊向来不管人情世故,每回吃饭都无聊地刷着手机,偶尔挑唇敷衍回应几句,要是屁股实在坐不住了,就借尿遁逃跑,即便被抓回来,也爱装疯卖傻,惹得方迟礼眉头直跳,只得放他走。

可今天的他一反常态,表现的过于正经,正经到裴樊觉得陌生,完全不像「沈渊」。

甚至方才他故意跟上车,沈渊的表现也不同寻常。

倘若换成他认识的沈渊,早就一脚把他踹下车,让他滚蛋,然后反锁车门朝他眯眼挥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敞露情绪,一眼便知在生气。

关在家里将近两个月,裴樊的一切都在裴母的监控中,没有半点隐私可言。

他不知道这与世隔绝的两个月外面发生了什么,想来想去,只能把沈渊的异样归结到高考那场昏迷之中。

晚上最适合压马路,在约定的江边下车,沈渊不爽地看着跟下来的裴樊,忍着火气说:“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我要是说不,”裴樊一笑,“你又能做什么。”

“……”沈渊被他说的哑然,恨恨瞪了他一眼,拧眉道,“我俩关系不和你也非要跟着,是不是有病?”

“关系、不和?”

裴樊听到这词,神色怪异地看了沈渊一阵,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似乎触到了沈渊行为异样的原因。

他想了想,说:“谁告诉你的,方煦?”

沈渊没作答,算是默认。

于是裴樊笑意更盛:“你脑子好像真的坏掉了,他的话也敢信。”他道,“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对你喜欢的人做过什么事啊?”

沈渊微怔:“……什么意思?”

见他神情茫然,裴樊心中模糊的猜测进一步得到肯定的答案,眸底闪烁的光更黯。

半晌,他说:“没什么意思。”

江边灯火繁华,万家灯光映在水中粼粼荡漾。

裴樊远远看见某个出现的人影,最后扯出抹意味不明的笑,临走前淡道:“少信他的话,多看着点你的普通同学吧。”他说,“我才没兴趣当电灯泡,走了。”

裴樊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唯独留下的话,扰乱了沈渊心神。

散步的时候,阮裘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轻轻捏了下他的手,轻声问:“怎么了吗?”

“……”沈渊犹豫片刻,试探着,“你……还记不记得方煦?”

几乎是这个名字落地的瞬间,阮裘猛地驻步,顿在原地,滚烫的血液因为恐惧变得冰冷,手不自觉地收紧,指尖控制不住地发抖。

江风吹起水波,也吹凉了阮裘的皮肤,他瑟瑟站在微弱的光影中,脸色苍白。

方煦。

这个人不用出现,光是这两个字,便足以化成猛兽,将他啃噬的皮肉不剩。

一年多的残酷侵犯历历在目,几乎烙进灵魂,他怎么可能忘记。

沈渊显然感受到了他突如其来的惧怕,被阮裘紧紧攥住的手生疼,但他不敢动,反而胸口沉闷,似有石锤不断击打,心脏也蓦地一沉。

他不知道方煦到底对阮裘做过什么,可阮裘的反应明显在告诉他,方煦干的事非同小可。

他想揽住阮裘,阮裘却吓得一躲,拍开他的手,震惊抬起的眼眸仍带着没有散去的无边恐惧,看的沈渊心惊。

“……”阮裘从「方煦」两字带来的阴影中清醒,发现眼前的人是沈渊后,盛了浅芒的睫不安颤动着,低声说,“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沈渊无声看他一会儿,忽然动作温柔地抱住他,下巴安静地抵在他肩上,静静闻着阮裘身上的清香,直到怀中的人僵硬不再,颤栗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他才闷闷缓声道:“回家吧。”

沈渊送阮裘到了出租房的楼下,见阮裘一步三望,总是担心地回头,看他到底在不在,便好笑地说:“我看着你上去。”

楼道的灯一层层亮起,每到一个窗口,阮裘都会探出一颗脑袋看他,而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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