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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我说。”
“……”阮裘依言睁开眼,盯着方煦近在咫尺的冷脸,青白唇瓣犹豫地张了张,还是默然垂下眸。
他说不出口。
方煦等不到要听的话,幽深的目光更暗。
他甩开阮裘的脸,然后收起计时器站起身,插兜俯视着地上的人,恹气的眼睛被睫毛阴影遮了一半,看他的表情漠然无比,仿佛看一只蝼蚁。
“不听话算了,你自找的。”
他说完转身,动作散漫地稍抬手,示意周围等待的人,淡漠地说:“推下去,继续。”
第17章17*长腿17老啊姨17
第三次被推入水中又被捞起的时候,湿透的衣服紧紧黏在身上,仿若缠绕的水草。
他水光朦胧的视线看见方煦第四次抬手示意时,全身的烧痛不断灼伤他的意志,他心中沉寂,终是忍不住求饶,经水浸泡的嗓音嘶哑无比。
“……我说。”
方煦嘴里叼了只火光明灭的烟,正支腿坐在椅上和另外几个人打游戏。
他闻言,百忙中抬头,看了池边虚弱的人一眼,烟灰随着他的动作扑簌簌地往下落,掉在屏幕上。
他微扬下巴,用眼神示意阮裘身边的小弟将人带过来。
阮裘浑身发软,身体高热不止,仿佛砧板上的鱼肉,左右胳膊被人抬起,留下一串长长的水迹,把他拖行到方煦面前。
方煦换了个姿势,顺势将还在进行的游戏交给旁人,睥睨着四肢伏地的阮裘,下手扯起他柔软乌黑的湿发,俯视道:“说说。”
头皮突突地疼,阮裘倒抽一口凉气,灌了水的眼睛还是看不太清,模糊的水光里唯有那抹忽明忽灭的星火很是显眼,令他不由自主地看向那。
“……谢谢。”声音很小,细弱蚊虫。
方煦问:“谢我什么?”
“……”阮裘闭眼,深吸口气,随后睁眼,认命地看向方煦幽黑深邃的瞳,听见自己说着口不对心,连自己都唾弃的话,“谢谢你帮我治好了怕水的毛病。”
“早说不就行了。”点点烟灰落在脸上,有些痛,方煦在故意把滚烫的烟灰点在他脸上。
灰焰拂过眼睫黏在面上,灼伤的疼痛犹如尖锐的刺,阮裘不由想躲,却头皮一痛,被方煦拽了回去。
“躲什么,”方煦一手牢牢抓住他的发,一手松散地拿着香烟轻点,云雾间的眼睛又漠然,又闪着不可忽视的光亮,“太久没弄你,不习惯了?”
他吸了一口指间明动的烟,忽而换了禁锢阮裘的姿势,转而捏住他两颊,俯身吻了下去。
一股浓重的烟从他口中渡了进来,令人作呕的薄荷烟气顺着喉腔一路捣进肺。
阮裘挣扎,难受地推开他,被呛地猛咳,还没缓过来一秒,脸再次被方煦捏回,承受第二回。
“不许动。”袒露的锁骨忽而被强烈的热意啃噬,阮裘呼吸一滞,有种要被火烧穿的错觉。
那股难以忍受的烟再次渡来,他刚想挣扎,锁骨处的痛意便越大,警告他别再反抗。
折磨的苦吻终了,方煦松了手,碾过阮裘锁骨的烟头早已灭,被他随意丢在地上。
他高高在上地坐着,看着咳红脸的阮裘,心情终于好了点:“阮裘,这都是你自找的。”他嗤道,“你那天晚上竟然真敢跟他回去,没想过我还会再找你吗?真是不自量力。”
“一个裴樊一个沈渊,之后还会有谁?”他俯下身,贴近他好奇地问,“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被他们看上?”
浑身痛的要命,阮裘没法思考他的话,对他有所回应。
方煦也没想他能有什么回应。
他冷笑一声,视线越过阮裘,忽然瞥到不远处落叶飘飞的金黄树林。
他微微眯眼,忽地目光一寒,猛然拽起阮裘走到深水池边,一把推下。
阮裘向来只有被他欺辱的份。
今天的阳光其实很温暖,可它们再次被涌来的冰水覆盖,唯剩入骨的寒。
猝不及防的寒流钻进口鼻,坠入水底之前,他透过微微荡漾的浅蓝池水,看见方煦站在岸上,好似神色不耐地说了什么,但他听不清了。
池水湛蓝,波浪浅浅,他闭上了眼,一片漆黑,仿佛坠落深海,彻底失去意识。
*
七岁那年的夏,蝉鸣声声。
家附近的桥洞下有条小河,每到夏天,河里总会出现很多小鱼和螺蛳,为了避暑,也是为了消耗冗长的时间,阮裘经常和镇里几个小孩下河摸鱼。
小河清澈见底,能一眼看清河底的石子与鱼儿的影子。
河水不深,就算他们一个个都是矮个儿豆丁,站起来也仅仅到腰,但就是这样浅的水,差点要了他的命。
螺蛳都藏匿在石板之下,那一回,他蹲在岸上俯身捞板下栖息的螺蛳,想着带回去给奶奶清炒,却一头栽进河中,怎么也站不起来。
河底的泥沙被他挣扎着带出,染浑一方清水,四周的小鱼苗吓得惊慌逃窜,没人发现他。
他不知呛了多少水,又在河里扑腾了多久,他站过的岸边石板离他仅有几寸,可他摸不到。
水草缠着他,磨得他肌肤生疼,诡异的水流扯着他的脚腕拽着他下沉,不让他浮上岸。
绝望之际,河上游的同伴终于发现他,着急喊来附近的大人将他打捞上岸。
他记得,被人救上去的时候,外面艳阳高照,绿树成荫。
所有人都围在他的身边问他有没有事,闻讯赶来的奶奶见他无恙,急切的步子顿时止住,又向前走了几个小步,红着眼眶将他抱住,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哼着他从小听到大的童谣轻柔安慰。
他记得,奶奶把他抱得很紧,好像在确定他真的存在。
他还记得,那个怀抱,很温暖。
但是这一回,这里不是他长大的小镇,也不是那条记忆里的河,更没有奶奶,没有光。
他会死吗。
他朦胧中想,这里的水,真的好冷。
岸上突然响起巨大的水声,他恍惚间睁眼,看见有道人影携光而入,池水轻扬着那人的发丝,飘飘如海藻,几缕光柱随他倾斜而下,有如神迹。
手蓦地被人抓住,好似想把他带上去,但他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配合,肺里早被池水入侵,排空了赖以生存的氧气。
忽然间,有源源不绝的空气从口唇渡来,阮裘睁开眼,有光线介入的水下,沈渊的脸离他极近,近到只能看见他好看的眉眼。
一瞬间,他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捏紧。
偌大的方形泳池唯有他们两人,万籁俱寂,携光而来的少年衣袂翩飞,带着他破水而出。
上岸的刹那,阳光空气尽数驰来。
昏迷前,他摇摇欲坠的视野看见方煦被人拎起衣襟狠揍了一拳,摔倒在地,和椅子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