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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巽川听得出来，虽然辰巳故作轻松，但那份沉重根本藏不住，于是所有的重量跟着落在了柏巽川心头，即便辰巳坚定的选择让他欢喜，他却也没法像平日里那般发自内心地感到幸福快乐。

他忽然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辰巳平常看上去跟他爸妈联系不多，关系也不亲，可那毕竟是与辰巳有着最亲血缘的、生他养他的人。就算全世界其他人都否定自己跟辰巳的爱情，辰巳也无所谓，唯独来自至亲的否定，每句话都是一根刺，任凭他怎么挣扎，都会扎进肉里，鲜血四溢。

这不是柏巽川想要的。

他承认自己自私，但他发现，自己的自私里最大的一部分“自我”里裹着一个“辰巳”，如果辰巳不快乐，他的“自我”也根本无法感到满足和快乐。

柏巽川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辰巳的头，沉声道：“六儿，我哪儿也不去，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我们一起想办法吧，一起让妈妈知道，我们的爱就是爱。或许需要一些时间，但我相信，总有一天妈妈会理解的。”

我又更了耶！我真棒！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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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不重要的话。

其实这文里大家都不完美，因为都是平凡的普通人，是人就是有“缺憾”。

大柏、66亦或是瑶缦，他们有各自对于世界的理解，自己的价值排序，自己的“所求”。

其实谁人都“自私”，不过当那个自己里包裹进他者的时候，很多东西就会变得不一样了w

大家都在成长，都在变化。

第一百零一章*长腿102老啊姨102

这更像是一场逃亡。

从现实中逃离，从那些应当肩负的压力当中逃离。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柏巽川甚至没时间跟杨丽娟打个招呼，他想过自己或许该主动坦白，但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最终，在回家的中途给母亲去的电话里，柏巽川只说自己突然有点事，先回家了。

他逃了。

可事实上，没有一场逃亡最终能够真正远离问题本身，更多时候只是时间上的延迟而已。

杨丽娟最终还是知道了。

“你表嫂跟我说的那些，是真的？”

在接起电话之前，柏巽川就有预感母亲会跟他说这些，他往浴室看了眼，进去洗澡的辰巳还没有要出来的迹象，于是他安下心来，但想了会儿还是走到阳台上去接了电话。

母亲的那句质问听上去跟她平常说话时的语气并与不同，一时之间柏巽川也品不出来他妈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只能先老老实实应了声：“嗯。”

“……”

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柏巽川一度在想手机信号是不是出了问题，不过杨丽娟再度开口了，她叹了口气，问柏巽川：“你怎么想的？”

“我……”柏巽川的手指在阳台的栏杆上来回，夏日微凉的晚风也足以令人清醒。

他稳了稳心神，认真地开了口：“我想和他在一起。”

“……”又是很长的一阵沉默，半晌杨丽娟的声音才重新传了过来，“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没多久，就前两天。”

“你是一时兴起吗？”杨丽娟问。

“没有，我……妈，我……我是认真的。”柏巽川不知道该怎么去跟母亲解释自己的那份认真，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些东西单单用语言表述会显得有多么乏力。

只是，无论杨丽娟有没有体会到那份认真，都有一个比一切说辞更加直白的问题横在前面：“可他还是个孩子，他是你侄子，你有考虑过他的未来吗？”

柏巽川握上栏杆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有。我……我们考虑太久了。妈，我……我知道我没什么立场去说这些话，但是……我真的挣扎犹豫了很久。我试过离开他，但最后我发现，所有的挣扎都只是让我们两个更加痛苦。可能在你跟嫂子看来，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是个十足的变态，可是……妈，如果我可以控制我自己，我绝对不会选择爱上他……”

柏巽川听到自己声音越说越哑，最后像是被闷进了罐子里。

“可是我控制不住，妈，你要是让我放弃他……我真的做不到。”

一直紧绷的心弦在这句话出口的同时骤然收紧，勒得柏巽川快要喘不过气来，所有血液仿佛都在那一刻逆行回了心房，让他在二十多度的舒适天气里冷到浑身发抖。他紧紧拽着栏杆，等着电话那头的审判。

又是被夜色拉长的寂静。

柏巽川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才等来母亲又一声叹息，随之而来的还有轻微的吸鼻子的声响，母亲的声音听上去起伏不大，没什么情绪，但那些声音听起来仿佛跟他刚才的话一样被闷进了罐子里：“儿子，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妈知道你不是坏蛋也不是变态。妈妈信你。”

那根勒得他心脏发疼的弦，在那瞬间，被杨丽娟这句话消融了。

杨丽娟的声音如细流般从听筒里涓涓流入柏巽川心中，他听到母亲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做出这个选择之前一定有过很多痛苦和挣扎，现在既然那么选了，你肯定是有了自己想要坚持的东西。哪怕我是你妈，但在你们两个人的故事里，我还是一个局外人，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也没法评价。只不过……站在世俗的角度上，这注定会被认为是个错误。六六他是你侄子，还比你小那么多，他也就刚刚成年，对于很多事情还缺少判断力，你们的关系里怎么看都存在着不平等，没人会透过这些不平等看背后到底是不是真爱。特别是你嫂子，六六的妈妈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这种事情的。她只会觉得你是成年人，是强者，六六一定是受到了你的引诱和迫害。我不会那么觉得只是单纯因为我相信我儿子，我了解你，你骨子里是个温柔的人，你一定舍不得伤害那孩子的。”

所有柏巽川心头的防护在这一句句话中被缓慢瓦解，那些柏巽川一直试图紧锁的情绪随之奔涌而出。

泪水没有过问他，兀自往下滚，鼻腔里又酸又涩，堵得柏巽川想开口也发不出声来。他从来没想过母亲竟然会如此坚定地站在他这边，相信着他。曾经他离家试图追梦的时候，母亲都从来没有给过他半点信任，但现在想来，杨丽娟也从来没有阻拦过他做出的任何选择，他才能一路肆意奔跑，走到自己向往的那条路上。

“我不能违着常理跟你表嫂讲道理，在人前我肯定得帮着他们教训你，但我今天打这个电话来，是想告诉你，如果这真的是你们两个觉得对你们来说更好的选择，那你们就去做，妈妈不是支持你的这种想法……只是……妈妈希望你快乐。”

柏巽川站不住了，他缓缓蹲下，将头埋进了膝间。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