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4

都被看在眼里的“孩子”。

辰巳仍旧站在那儿，背对着母亲，刚才他是不想回头，此刻却是不敢，怕这一转身，所有一切秘密都被母亲看透了。

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随后，母亲那儿刚才所有爆炸开来的怒意似乎都被这声叹息卷走了，她的声音迅速软了下去，像一坨刚蒸熟的糍粑，无力地往下垂。

辰巳看不见母亲的表情，却听得清那句略带哽咽的话。

“儿子，你真的长大了，会跟妈妈说谎了。”

第九十九章*长腿100老啊姨100

“如果我想说谎，我就不会站在这里说这些。”辰巳的声音听上去像一块钢板，平整、光滑、冰冷， 他能感受到自己四肢也跟这句话一样，即便此刻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激烈。

他没有说谎，却是用另外一种方式伪装起了自己。辰巳感觉这是自己演得最蹩脚的一出戏，他怕被唯一的观众拆穿，于是不敢多停留，急忙迈开步子往房里走，不管母亲在后头说什么都拦不住他，直到“啪”一声将门关上，钢筋水泥和木头的门扉将瞬间将一切隔绝，瑶缦的声音也没了。

那天晚上，辰巳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想跟柏巽川聊，却又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觉得自己把一切搞砸了，或许就该像柏巽川说的那样让着一切顺其自然，等到未来自己足够强大的那天，再用事实告诉母亲自己所选的生活足以让自己满足，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幸福。

也就是直到这一刻，辰巳才清楚地意识到，原来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解决这一切，没有办法为柏巽川排忧解难。

他握着手机，反反复复思量着要怎么样跟柏巽川说，想到后来竟然握着手机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他是被一声充满怒意的质问惊醒的，他猛地从翻身下床，推开卧室的门，没了房门和墙壁的物理遮蔽，瑶缦声音里的情绪像巨浪一般拍打过来：“他是你侄子啊！你怎么可以……”

辰巳看到了柏巽川，看到了母亲正一只手紧紧地拽着柏巽川的衣角。恐惧从不知名的地方翻涌而上，瞬间裹挟走了他身上所有的热量，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刹那凝固，让他大脑陷入无法思考的停滞状态，意识也跟着被掐断了。

他冲到了柏巽川和瑶缦面前，横在了他们之间，将母亲的手一把拽开。

“不怪他，全都是我主动的……”仿佛耳道里进了水，辰巳根本听不清自己说的话，回荡在脑海里的只有一堆烦人的杂音还有那频率极快的心跳声，这之间似乎还夹杂着谁人在呼唤他的名字，可是这些信息太复杂了，他没办法处理，最终全都被归为杂音的一部分，变得毫无意义。

辰巳嘴上没停，那些话像是昨天被他吃下去、今天又从肚子里吐出来一样，没经过任何思考就噼里啪啦地往外倒：“是我死缠烂打着，是我非要他跟我……”

“够了！”一声柏巽川的怒吼冲破了所有隔绝了辰巳五感的屏障，辰巳这才醒了神，他发现柏巽川的手不知何时捂住了他的嘴，看到面前的母亲正用一种惊恐到扭曲的表情看着自己。

“儿子……”瑶缦的声音听上去跟滤网里抖落的粉末一样细碎，“你……你说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母亲看着他的那双裂眦着的眼顷刻间被一层剔透的薄膜覆盖，眼眶也变得通红。

柏巽川的手从他嘴上离开，轻轻垂落了下去。

辰巳僵着身子站在原地，一时间还没有明白过来，直到他听到身后一声闷响，他回头一看，看到柏巽川跪在了地上。

“你干吗？！”辰巳说着就想去拉柏巽川，却被后者一把拍开。

柏巽川僵硬地挺着背脊跪在那儿，胸腔缓缓起伏，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看向瑶缦：“嫂……”

“不要那样叫我。”瑶缦浑身都在颤抖，“你还当我是你嫂子吗？”

“妈……”辰巳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想抚慰母亲，却被瑶缦一抬手给挡在了一臂之外：“你要是还想认我这个妈，你们两个……现在就给我把这丢脸的关系断了。”

“……”辰巳原本垂在身侧不知所措的手缓缓握成了拳，他看着母亲，摇了摇头，“不。”

瑶缦红着眼看着儿子，呢喃着问道：“你说什么？”

“妈，我不想跟你说谎。我不想骗你。”辰巳回望着母亲，轻声道。

瑶缦一个踉跄，险些要摔跤，辰巳眼疾手快想要扶她，却被她甩开了。她倚着一旁的餐椅，站在原地做了好几下深呼吸，这次她没再看儿子，而是看向了柏巽川。

“你……你们可是叔侄，都是男的，还……还有血缘关系，你怎么可以，你……你怎么这么变态！”

“妈！”辰巳迅速打断了瑶缦，下一秒，二话不说地直直跪在了瑶缦面前，他猛地一下下去，膝盖和冰凉的大理石瓷砖撞出了比刚才柏巽川所发出的更大的声响。

“不管你信或者不信，那个变态的是我，你儿子。是我……”

“六儿！”柏巽川出声想打断辰巳，后者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嘴上却不停。

“让我说。是我一直死缠烂打，还以死相逼。是我知道他疼我，忍我，让我，我利用了这些逼得他跟我在一起……”

柏巽川不知何时来到了辰巳的身边，又想伸手捂住辰巳的嘴，却被辰巳一把握住了手。辰巳将柏巽川的手拽到了自己的胸前，也没松开。

“我就是那么恶心，那么变态，那么……”辰巳说着，又听到了柏巽川的声音，是他从没听到过的语气，男人沙哑的声音里带着近乎哀求的意味，他甚至听到了些许哽咽声。

“六儿……别那么说，明明是我自己选择爱上你的啊……”

辰巳却假装听不见，没有给予柏巽川回应，只是握着柏巽川的那只手拢得更紧了些。

“……那么想要得到他。因为我爱他，胜过爱这世界上我所拥有的一切。”辰巳说完，抬头望向母亲，窗外的光洒进来，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切却仿佛独独照不亮女人的脸。

那些怒意和震惊都如潮水般退了下去，留在情绪沙滩上的只有化不开的浓稠哀伤。

辰巳看到母亲几欲哭泣的脸，听到她哑着嗓子问自己：“那我呢？”

这是一个从未在他们之间出现过的话题，好像“爱”这个字之于母子应该不言自明，可真正让他用言语表达，又显得如此沉重且不自在。

辰巳张了张嘴，突然就被那翻涌而上的情绪堵住了喉咙，他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忽然就滚落了出来，可是那句回答却仿佛一道被封印的咒语，怎么都说不出来。

窗外的乌云遮蔽了些许光线，房间里一下子暗了下来，瑶缦的表情隐在了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