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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只好顺从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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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巳戴着氧气面罩睡着了，都不知道蒋烨到底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自己忽然置身于一片虚无当中。

他就在这片无边的黑暗中走了很久，很久，终于，他发现远方有一束微光，脚步不自觉地就向着光源走去。

等到他慢慢走近了一些，一个声音好似从遥远地方飘来。

他听到那个声音在呼唤他。

“六儿——”

“六儿——”

辰巳缓缓睁开眼，在迷迷糊糊间看到了那张他昼思夜想的脸，一时间，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现实之中还是在梦里，毕竟柏巽川总在他睡梦之中出现。

不过，哪怕这是梦境，辰巳也忍不住向着虚幻展露笑容。因为有柏巽川的地方一定是个美梦。

直至意识逐渐归拢，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比梦境更加美好的真实。

柏巽川就站在他面前，伸手就能够到。

辰巳抬眼看着柏巽川，笑意在他嘴边蔓延，收也收不住：“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柏巽川。”

他不知道柏巽川有没有意识到他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但辰巳清楚地明白这对于他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辰巳没有忘记两年半前离开柏巽川时许下的承诺，而此刻就是他兑现诺言的时候。

辰巳同学，在蒋狐狸的教导下，逐渐变坏（（（也没有

第六十七章*长腿067老啊姨067

柏巽川看到辰巳醒过来还能笑、还能利索地说话，终于松了口气。可辰巳醒过来看到他说的第一句话让他隐隐品出了些古怪，另一种不安涌了上来。

“你还记得……”辰巳一开口，氧气面罩上又起了一层雾把他的声音闷在里面，他感觉不太舒服，便皱着眉伸手想把面罩扯掉。

这动作吓坏了柏巽川，他一把按住了辰巳想摘面罩的手：“你干什么？！”

柏巽川难得有那么大的动静，惊得辰巳怔了怔，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嘴角止不住上扬。辰巳觉得蒋烨一点儿没骗他——柏巽川心里头有他。并且，他忽然意识到，原来之前柏巽川之所以看上去那么痛苦，不是因为讨厌自己，而是心里头顾念太多。柏巽川这人总爱将他自己放在一个保护者位置上，看辰巳像看小孩一样，不希望他受一点伤。

意识到这些后，辰巳忍不住想：可是我已经长大了，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他自己清楚地知道，他此刻所有的选择都是他能承受后果的选择，他不需要柏巽川再为他的人生承担什么，柏巽川唯一要需要考虑的只有柏巽川自己的人生。只要柏巽川愿意让他参与，他辰巳必然会义无反顾地跟着柏巽川一直走下去。

如此想着，辰巳忽然将手从柏巽川掌中抽了出来，随后立刻“反客为主”，一把握住了柏巽川的手。

柏巽川眉角一抖，想把手抽出来，却发现被辰巳握得死紧。这小子的架势看来不仅是不想让他把手收回去，这是要把他骨头捏碎啊！

“嘶……疼。”柏巽川没忍住叫唤了一声。

辰巳这才松了些力道。

柏巽川趁机“解救”了自己的手。这明明是正常的反应，可他做完以后竟然有些心虚，偷偷抬眼想看辰巳的反应，却撞上了辰巳投过来的目光。

辰巳躺在病床上睁着两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柏巽川，眉头微微地皱成了一个“八”字，看上去可怜巴巴的，仿佛柏巽川抽回去的不是手，而是抢走了对方生命中最为珍重的东西。

辰巳只是躺着看柏巽川，也不说话，刚才握着柏巽川的那只手还保持着柏巽川抽离时的状态——掌心向上，放在那儿一动不动。

柏巽川觉得辰巳这是在考验他的良心。

“……”最终，柏巽川败下阵来，又把手放回了辰巳的掌心之中。

这一回就当时便宜这小子了，柏巽川在心里默默地想。

其实他知道自己心底里也想握着这只手，因为它是温热的，甚至有些灼人，这股热量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好似在告诉柏巽川，还好，辰巳还在，他没有失去他。

透明的氧气面罩挡得住辰巳的呼吸，却挡不住他的笑意，而且，就算它遮挡住了辰巳嘴角的笑容，快乐也能从闪动的双眼里漏出来。

辰巳正在犹豫要不要拿掉那碍事的面罩，刚好到了时间，护士姐姐走进来，要帮他摘氧气面罩。

柏巽川看又来了一个要摘面罩的，急急忙忙表示：“你给他吸着，我们不差钱！”

护士姐姐听到这话，刚想给说话的人一个白眼，可白眼瞟到一半，突然发现这土财主长得过于帅了，只可惜看样子脑子有点不太好使。刚准备出口的嘲讽最后拐了几个弯，护士耐着性子给柏巽川解释道：“氧不能一直吸。你放心，他没大碍，前面是他说有点呼吸不顺，才给他吸一会儿，现在休息够了，应该没太大问题。如果待会儿还是不舒服，再叫我。”

“哦……好。谢谢你……”

护士姐姐摆了摆手，收拾完东西就出去了。

柏巽川一直目送着她身影消失，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辰巳，也是这个时候他的意识才逐渐清醒，看着眼前的状况慢慢回过味来，辰巳似乎完全不像蒋烨语气中透露出来的那样严重。那家伙难道是故意那么说的？

“你……伤得不严重？”柏巽川试探着问。

辰巳看着柏巽川眨了眨眼：“你是希望我严重吗？”

这个反问一下子堵住了柏巽川想说的话，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放屁’，并开始腹诽辰巳，心说这小子好像越来越知道怎么气他了。不过他不想跟一个病人一般见识，更何况，他其实还没缓过劲儿来。

有些话他不想告诉辰巳。这一路上的心境他能够不向辰巳透露分毫，可他终究骗不过自己。

当那些最坏的情况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之中浮现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整颗心脏都落入了冰窟之中，那种教人绝望的冰冷和刺痛，几乎快要让他喘不过气。那时候他的人在候机室坐着，心却落入了回忆之中。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的他们这些年的共同回忆，而后柏巽川忽然发现，辰巳像一根柔软的红线，穿梭在他琐碎的生活之中，将它编织成了一个瑰丽的梦。

很多年前，当他第一次踏上舞台，他就爱上了那种感觉，好像飘在云端俯视着人间。他喜欢站在那忽明忽暗的地方，在现实与梦境的边界上，在别人的人生里寻找那些能让他感受到“活着”的强烈情绪。

可终究找来的东西再真切也是属于别人的，他不过是一面镜子，反射出他人的喜怒哀乐。

当帷幕落下，灯光暗去；当他完完全全地脱离虚幻，回归现实；当他重新“成为”柏巽川。

所有情绪一下子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