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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事儿大致讲了一遍，才开了个头，蒋烨的嘴就噘成了O型，一直保持到柏巽川讲完，那双唇才松了下来，并带出了一个毫不遮掩的惊讶：“哇哦！”

柏巽川夹了一筷子豆苗进碗里，白色的汤底又露了出来：“所以你说我还能怎么办？算起来这都一年了，我们离那么近都没见过。今天我坐在下面看他，都快不认识了。”

“确实，跟我上次见他的时候相比，又长大了，成熟了，你别说，他还真不像个刚初三毕业的孩子。”

“再不像他也是个孩子。”柏巽川轻声道，也不知道是说给蒋烨听的，还是在跟他自己说。

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周围环境的嘈杂声充斥着听觉。

半晌后，蒋烨一边涮着肉一边问柏巽川：“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当然是你对辰巳怎么看了。”蒋烨顿了顿，眉头皱了起来，“跟我说实话。”

“……”

柏巽川低头沉默地搅着碗里的酱料，蒋烨却也没出声催他，任由着这股沉默被拉扯，因为蒋烨知道柏巽川会回答的。

果然，几分钟后柏巽川哑着嗓子开了口，却是简短的三个字：“不知道。”

可光是这三个字分量就已经足够重了。

不知道就代表心里不是没有想法，至少是有着暧昧不清的苗头。

这很危险。

蒋烨放下筷子，拿纸巾擦干净了嘴，认认真真地看向柏巽川，难得严肃地一字一句道：“他是孩子，很多东西都还没成形，迷迷糊糊地想走弯路，正常。但你不一样，你不能犯糊涂。”

柏巽川一直低着头垂着眼，就好像面前那盘酱料是一副最值得欣赏的名画，看了半天他才闷闷地回应道：“我知道。”

蒋烨闻言，面色松动了些，重新拿起了筷子：“说不定你只是舍不得他。你过于享受养孩子带来的那种成就感了，依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找个对象结婚，自己生一个养，就不会在纠结这事儿了。”

柏巽川苦笑了一下：“你当找姑娘是菜市场买白菜呢，哪儿那么容易啊？”

“就算不是，你也得先给自己一个机会啊！像你现在这样，天天沉迷工作，下了班就窝家里，除了工作上必要的饭局，下班也就跟我这种臭男人厮混一起，反省一下，这样哪儿找得到姑娘？”

蒋烨的话字字如箭，全都戳到要害，柏巽川被扎成了刺猬，却也不觉得疼，淡然道：“那就是缘分没到，强求什么。”

“那现在到了的缘分，你受得住吗？”蒋烨反问道。

一句话堵住了柏巽川的嘴。

蒋烨却不管不顾，继续逼近，警告柏巽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柏巽川停了筷子，没继续吃饭，也没再继续搅那碗无辜的蘸料。他抬眼看着蒋烨摇了摇头：“但断也不是用这种方法断，更何况，不一样……我们这是真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我不如他所愿跟他在一起，我也是他的家人，有些东西斩不断的。”

“放屁。”蒋烨干脆利索地反驳了柏巽川，“你他妈前二十年就见过他一次！什么狗屁的连着筋，你跟你筋二十年才连一次？你俩在这之前有啥联系啊？还没我跟你连得勤吧？要不是他爸妈离婚，把他放你家暂住那么一段时间，你知道他长什么样，现在多大了，喜欢干点啥吗？这点联系都是你给你自己找来的，真想断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两三年前你俩之间是啥样，现在就能回到啥样！”

难得能听到蒋烨一口气说那么多个“屁”字，柏巽川怔住了。

也不管柏巽川听没听进去，蒋烨气呼呼地继续道：“都说了让你跟我说实话，你这到底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这才是最后一把利箭，一箭正中柏巽川自己都不知道的死穴。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看着蒋烨，过了很久才眨了一下眼，重复了这段“质询”最开始的那个回答：“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蒋烨问的这些个问题，他都思考了一年了，答案还是“不知道”。

柏巽川轻轻地吸了吸鼻子，随后喉头上下一动，艰涩地补上了一句：“但我不会害他。”

这些事情他早就那么决定了，所以这近一年来他都没再主动联系过辰巳。

两个人上一次说话就是新年的时候，那通电话还是辰巳打过来的。

在那之后，柏巽川有听自家妈妈说过辰巳的近况，听说辰巳中考成绩很优秀，开学就能顺利升上高一，又听说虽然放了暑假但是因为辰巳要留校排学校校园开放日的话剧，所以还没回家。

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柏巽川才偷偷在校园开放日混进了学校，想着能远远地看一看辰巳。

有些话他虽然很不想说，但他无法否定，他确实很想他。

虽然柏巽川直到现在都没闹明白辰巳在他心里到底该塞进哪一种情感类型区块，可他无法欺骗自己的是，就像蒋烨说的那样，他之所以“丢不掉”辰巳，不是因为他们是家人、流着相同的血液，而是因为他自己放不下，或者应该说是“不愿放下”。

辰巳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所以，他当然不可能害辰巳，那样伤害的其实不止是辰巳，还有他自己。

于是，柏巽川所能做的就只有继续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不联系也不见面，只能从他处“听说”他的六儿，而后独自将那些碎片拼凑起来，去想象现在的六儿变成了什么样。

柏巽川听说六儿接受了上次去看他话剧的那个江洪导演的邀约，虽然那个项目还在立项当中，不过八九不离十了，最快来年就能开机。他又听说辰巳参加了学校的校园歌手比赛，拿了个第二名，在学校掀起了不小的轰动，收获了一票小粉丝。

后面这件事他不是听身边的人说的，是他自己上网冲浪看到的，刷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他不由得苦笑，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落到了这样悲惨境地——自己还没有互联网了解辰巳的现状。

有人在微博上发了辰巳的照片，有几张是在舞台上表演的照片，还有几张是生活里的照片，那角度一看就是偷拍。柏巽川打开来仔细放大打量了一番，觉得他们家基因是的没话说，六儿竟然连偷拍里都那么帅！

他又仔细看了几眼，摸了摸鼻尖，觉得这小子越长越像个男人了，虽然跟自己比还是嫩得很。

一阵欣赏后，柏巽川按掉了照片，可他的手指在空中停顿了几秒后，又重新点开了照片，并鬼使神差地将那几张照片保存到了手机里。

他叔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走上了斯托卡的道路（（bushi

第六十二章*长腿062老啊姨062

辰巳哪知道柏巽川偷偷保存着他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