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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吧。”
祝青孟欢喜接过,按燕无名方才推荐,挨个添入粥里。
最后,小心翼翼地点上三滴辣油,瓷勺一拌,鱼茸的鲜甜与辣油的辛呛撞个满怀,调出奇异的咸香。
不得不说,很是勾人,都把不在场的旁人给引来了。
“青孟——吃的甚么,好香!”
燕炔清闪身而至,凌空抛过一个竹篓,燕无名扬手拽住竹篓小耳,里头层层叠叠的各色鱼们毫不客气,尾巴扑腾拍打,赏了他一袖淅淅沥沥的江水。
燕炔清对上自家剑灵指责的目光,无辜可怜,仿佛自己做的是甚么光明正大的好事。
手中竹篓的鱼一瞬不停地腾跃,燕无名板起脸,“她吃鱼茸粥,不过,没你份。”
“有我份吗?”夏侯泊嬉笑,一个挪步便到船蓬尖尖,轻盈一点,潇洒独立,宛如翩然的白鹤。
啪。他合上玉扇,刺绣厚重的宽袖一摆,正好拦住迟来的燕鹤松。
“你慢了。”
燕鹤松那张与妹妹俏似的俊脸闪过复杂神情,侧首打量勾唇微笑,一派高人做派的夏侯泊,“……你一个筑基大圆满,要与我相比?”
夏侯泊似笑非笑地看他,“人要志存高远,筑基中期如何不能和大圆满较量,况且御风而行,你身为风灵根,占了先机,足以弥补小小境界差距。”
小、小、境、界。
燕鹤松:“……”
他们针锋相对,又唇枪舌战起来。
常事。结伴出外游历,这二位一路吵吵闹闹,你来我往,燕炔清已经听出茧子。
“劳驾,要吵去旁的地方吵,莫要挡着我们烤鱼。”她面无表情,朝他们丢去一个硕大火球,锋芒毕露,热浪噬人,逼得二人卸去力道,暂时合力,吸上大半江水才将将灭火。
凶狠的火焰是有指向和针对的,落到祝青孟身上,是涌上和煦暖意,驱走江水的潮寒,而燕无名片刻前不慎濡湿的衣袖一轻,布料再落至表肤,便只觉干燥舒适。
燕炔清掩袖抿唇,不说话,杏仁眼瞳倒映出沉入水中的金乌,燕无名触及竹编小耳的指节一紧,心跳乱了半拍。
不属于剑灵的悸动,刹那袭来。
他先错开目光,不自然地问:“想吃烤鱼?”
“都听你的。”燕炔清收起无名剑,将其倚靠至船蓬边上,盘腿而坐,单手支起下颌,饶有兴致地瞧祝青孟吃粥。
她们一通玩闹,祝青孟无心外事,半碗热粥已妥帖入腹。
燕炔清看她大快朵颐,脸颊不复之前苍白,泛起红潮,粥水热乎,鼻尖还沁出小颗汗珠,心底略略放心。
天爷!她突遭灭门之祸,种种经历离奇万分,莫说是她一个刚及笄的凡人少女,便是修士,也难说会如何。
燕炔清呼出久久压于心底的浊气,到底放下些高高悬起的忧心。
祝青孟扬首,一口喝完碗底的粥,稍显羞怯地望向她,“炔清?”
燕炔清笑,伸手揉揉她的发顶,“喜欢吃鱼茸粥?”
“好吃,很香甜。”她力道轻柔,不会难受,然而祝青孟有些不好意思,“无名的手艺极好。”
燕炔清赞同:“所见略同。”
于是那晚,一行四人在祝青孟的极力相荐下,齐齐食上一道别出心裁的“鱼茸粥拌辣子油”。
对此,燕炔清惊为天人,燕无名闷不做声,燕鹤松平静如常,夏侯泊……
夏侯泊:“再来一碗。”
燕炔清一勺接一勺,津津有味,“喏,自己添去。”
炭炉明明灭灭,橘红火光浅淡,照亮船尾一方小小天地。
夏侯泊没去,反倒向祝青孟搭话:“青孟姑娘。”
祝青孟原本惯常地微笑,半隐于黑暗,无声地看燕炔清她们谈笑,但她始终疏离在外,并非刻意,而是沉重伤痕,怎会突然磨平。
夏侯泊唤她,她才乍醒般,轻轻“啊”了声。
他道出一句改变祝青孟命运轨迹的话语。
“前尘事了,你资质不凡,可愿踏入修行之途?”见祝青孟难掩讶色,夏侯泊继续道,“不用着急回答,此事重大,应好生思量。”
“若你有意修行,我可举荐你入天幕门修行,不必走十年一次的开山大比,平白费去功夫。”
……
那一竹篓的鱼,集思广益后,一些细致腌上碳烤,一些剁作鱼茸,一些炸成金黄酥脆的鱼干。
祝青孟思忖半夜,最后,咬着一尾炸鱼,定下决心,告知夏侯泊自己的选择。
“夏侯前辈,青孟愿意。”
未完的仇恨,藏于扑朔迷离背后看似无关的康氏……
她将一一奉还。吃︰肉﹒群⑦①<零<⑤⑧⑧⑤〃⑨﹔零
*
宋已箐,今岁十八,乃是天幕门一名年轻丹修。
他自小无父无母,得幸父母旧友相帮,吃门派膳堂长大,好歹在天幕门活了下来,并未流落凡间。
他天资中上,性格勤勉,失去至亲庇佑,人便越发努力,现下已是炼气大圆满修为,摸到历练任务的初入门槛。
宋已箐脾气温顺,嘴甜,任务堂的管事照顾他,没有给难度系数高的任务,他接过玉牌一看,简简单单一行字:前往毓城码头,接引新弟子入门。
入门任务?但开山大比前两年刚办,下一轮新弟子入门,无论如何也得等到八年之后。
宋已箐按下疑惑,恭恭谨谨向管事道谢,自去弟子堂领了弟子服、身份玉碟等物,以便及时交予那位来路神秘的新弟子。
——他一向妥帖,按例,这些琐碎之物,得是新弟子入门后,辛辛苦苦四处打听才可凑齐的,然宋已箐好人做到底,一手为其包办完全,那位就不必另外费心,只需跑一趟弟子堂录入名姓身份的来历即可。
他甚至附赠一个储物袋,将这些物件打包放入,免得遗漏甚么。
毓城码头来来往往,人流如织,吆喝不绝于耳。
今日阴天,云层很厚,江面起了微风。
宋已箐避开一个提着一笼白兔的女童,她急着上客船,差点扑倒他身上。
“对不住,对不住,小丫儿太着急没看见您,小丫儿!”她的娘亲向宋已箐赔罪,把住女童细弱的肩膀,叫她道歉,“给哥哥道歉。”
小丫儿眼角闪着泪花,糯糯开口:“呜呜……哥哥,小丫儿粗心,对不住。”
她想揉眼泪,手却不得空,一手被兔笼占去,一手碍于娘亲威严,压根不敢动。
不过顷刻,她便与笼中白兔一般,双眼红通通如宝石。
宋已箐见不得小孩受委屈,连忙蹲下,和她齐高,柔声道:“哥哥没事,小丫儿,莫哭了好不好?穿着新衣裳,哭了可不好看了。”
小丫儿想是哭堵了鼻头,回话瓮声瓮气:“哥哥当真没事,不怪小丫儿吗?”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