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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散,“劳烦您将茶叶送至松石茶馆,我届时去取,二位,再会。”

燕清笑骂:“你这样说了,我焉有不去的余地?”

庭昀慢半拍,琢磨松石茶馆是个甚么,突然灵光一闪,“是进城时候吆喝的茶馆,说演‘流云’戏的?”

当时走马观花罢了,他还记得,燕清夸他:“是,如何,你想去看么?”

庭昀点点脑袋,他想。

他早就想知道流云戏是何种模样。

燕清拿出戒中戏票与新制成的常服,慢条斯理地解开庭昀衣襟。

“既然如此,换好衣衫便出发好了。”

第26章第二十四章 流云一梦*长腿26老啊姨26

松石茶馆地处青河中心,地段极优越,每日迎来送往,流水似的香车宝马,多少达官显贵不远万里来此,只为看上一场幻梦般的流云戏。

新来的小二站于馆口为贵客们引路,一眼掠去,不是凡间耀目的珠翠,就是看似低调实则更加奢华的高阶法器。

他麻木地想,这场流云戏的戏堂,一砖头下去,保准拍死三位高官五个修士,还会附带一连串小厮叽叽喳喳跳脚。

今日怕是能把青河有头有脸的人物认个齐全。

看,又有修士御剑来了,啊还带着个人,呵……这年头都盛行侧坐御剑,好讨别人欢心吗。

小二怀揣被无边财富腐蚀扭曲的心,强打热情迎上:“贵客这边请,《一梦》将于半炷香后开场,可否给小的看下戏票?”

那位衣着简练的女修让身旁的少年搭着她的小臂,好叫他稳妥下剑。

不同于无甚装饰的女修,少年一身华服,色泽繁复不纷乱,层层叠叠,日光一照,衣料如星耀般细细闪亮,他借力轻盈一跃,遍身星耀就似长河一样灵动流淌。

小小衣袍,方寸天地,却仿若蕴藏了无数大道。

小二不过粗粗一看,不通道法的他几乎被无法言说的绚丽,摄去心神。

女修收剑,自然而然地与少年双手相握,“今日晌午的是《一梦》?”

“是、是,”她一开口,打断那股玄之又玄的失神,小二如梦初醒,重新凝神答话,“入秋以来首场《一梦》,是以许多等待已久的戏友都赶来捧场。”

这些修士太渗人!

他脊背发凉,再不敢多看少年一眼,只低眉顺眼地躬身。

少年道:“阿清,他方才说要瞧瞧戏票。”

他稍稍侧首,不知晃动何物,啷当脆响,仿若琳琅相碰,煞是好听。

小二现下不止冒冷汗,心里懊恼地唾骂片刻之前的自己,怎么如此目光短浅?!

穿那样神神鬼鬼的服饰,他能是没票的人吗?!莫说去买,怕是连掌柜都得恭恭谨谨把票赠上人家府邸!

我完了完了完了……

小二在旁边战战兢兢努力缩小存在感,试图令自己与地上随处可见的尘土无甚区分之时,听见女修忍俊不禁,话语间藏不住快意,“噗!庭昀当真非同往日,如此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这位小兄弟吓住,哈哈哈哈哈哈!”

她越笑,小二脸色越白,但也不能撂脸子,只得强行扯起嘴角咧笑,“呵呵,呵呵,贵客说笑了,呵呵……”

苍天啊,谁来帮帮小的赶紧送走这两尊大佛?

但燕清还真把戏票给他看,外带一个轻飘飘的大包裹。

小二迷茫接过,票自然没错,正是晌午开场的《一梦》,只是没写戏名。

包裹太大,他抱了满怀,眼前路亦一道挡住。

小二眼瞧着那二位手牵手往馆内走,他看不全,只能见到她们衣袂翩翩,外加一句叮嘱。

“烦请小兄弟把此物转交掌柜,届时有人来取。”

*

庭昀与燕清并肩而行,行进时,狐耳上夹着的耳坠左右摇动,不时相撞,铛铛琅琅。

这是他头一回装点自身,开天辟地的第一次,一上来便是炫目繁复的华服,以及燕清一时兴起为他佩戴的耳饰。

庭昀狐耳不自觉地颤动几下,又是一阵啷当。

新长出的狐耳,连轻柔抚摸都敏感羞涩,此时被耳坠夹着,无端生出几分难耐的痒。

在虹斓峰时,庭昀不知自个是何种模样,衣坊管事的手艺绝佳,衣料舒适妥帖,垂首一望,宽袍大袖,腰间束革带,道纹隐隐闪耀。

但这样好的衣衫,他怕自己衬不上。

难言的低落,在燕清领他去水镜之后,烟消云散。

庭昀怔怔地和镜中半妖对视。

“……”

这个遍身贵气的少年真的是他吗?

镜中的庭昀双目圆圆,身着层叠华服,活脱脱一位锦绣堆供养的小公子。

他侧首转身,金玉相间的耳坠叮当。

燕清心血来潮为他佩戴的耳饰,如同点睛之笔,撤去他原本的懵懂,平白添了暧昧的欲色。

现下走于茶馆之中,周围来来往往,嬉笑喧哗,庭昀有些羞,他不大习惯在这么多人里。

他心神不宁,微微低首,耳坠就跟着啷当。

燕清察觉了庭昀的无措,“看完流云戏应该傍晚了,之后我们一起去用些吃食?”

“不回虹斓峰吗?”庭昀摇摇与她交握的手。

“不急。”燕清看着她为庭昀亲手所戴的坠子,心下爱极,“庭昀想吃些什么?青河有名气的大酒楼很多,特色小馆更多,甚么都有。”

三言两语,庭昀思绪轻易被拐跑,已然开始琢磨吃食类目,不再纠结于服饰和人潮的不自在。

“唔……”

庭昀看着鞋尖,无意踏上一粒细碎小石,有些硌。

她们原先一路走在茶馆内的宽阔大道,人群熙熙攘攘,但绝无什么不该现身的小石。

不知不觉间,周围鼎沸的交谈逐渐淡去。

庭昀恍然抬首,他沉浸于思考许久,此刻身边除却燕清,竟再没第三人的身影。

全然寂静。

此处哪里还有茶馆精巧屋舍的痕迹,幽幽的茂密竹林取而代之。

庭昀与燕清,便行走于林中曲折蜿蜒的嶙峋小道。

燕清停住脚步,“开场了。”

庭昀不明所以,乖乖驻足。

不过刹那。

起雾了。

一切似乎成为虚幻,她们的躯体融入林中,竹叶摇晃,一呼一吸,合上脉动的频率。

叮——

凌凌一振,廓然开朗。

庭昀仍是庭昀,但也已变为此时此地,名讳“庭昀”的神明。

他与燕清依旧双手相牵,但他的耳目,乃至五感,无限向虚空扩张!

小径铺就的鹅卵石是他的躯干,空中悠悠荡荡的团团白云,是他的双眼。

卑贱的尘泥,飘零的竹叶,残败的秋日落花……

万事万物皆是他。

庭昀甚至无需特地转身去看燕清,便已从虚幻之间,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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