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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常理,蓦然出现的狐耳,此刻被他抓着,姿势怪异可笑。
甚至,还附赠身后一根尺寸不小的狐尾,对于他瘦弱躯体而言,尾巴近乎赶上三分之一的体积。
庭昀不合时宜地想,如此大的蓬松尾巴,抱怀里,理应相当舒服。
他麻木松开紧攥狐耳的双手,狐耳咻地恢复立起,薄薄耳尖已充血红透了。
庭昀反手,往尾椎慢慢探去。
一节一节,划下躬身凸起的脊骨,左手小幅度颤抖着,停在异常弧度之上,迟迟不愿触碰。
某些既定事实,仍然活在易碎幻梦中。
庭昀闭上眼,颤抖的指尖,终是抚到那不应存在的存在,尾巴根一碰,难言的酥麻涌上心头。
暖融融,热乎乎,同他的冰冷心境全然相反。
……很舒服,像上好棉绒,又具肉感,握住便不想撒去,狐尾原本紧绷着,在触碰的瞬间,便软软放松开来,相当可怜可爱。
庭昀自暴自弃地想,好吧,好吧!
他小心翼翼,从根部朝上,顺着毛发方向,轻轻抚完整条狐尾,到尾巴尖时,发自脑海的舒适爽意席卷而来。
庭昀只是一个坐在礁石的旅人,浪潮却不讲情理,狠狠漫过脚背,拍打小腿,又任性离去,徒留他一人,傻傻感受突如其来的宠幸。
浑身的苦痛与疲惫随战栗一同消逝,干干净净。
庭昀如同新得顽具的孩童,迫不及待试验各类玩法,他试着将意念集中于狐耳,惊喜发现——它真的动了!
尾巴也是……
庭昀看着自己破涕为笑的狼狈样子,难得真情实感的体会到,彻底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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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十四章 故人*长腿16老啊姨16
向来寂寥的客栈,在璩玉傀偶后,又增添一位稀奇新人。
然而傀偶或许自知身份,庭昀却是未曾料到,渺小怯懦的自己,居然是个半妖。
狐族半妖。
他偷偷照水面,三角形的茸茸耳朵与蓬松大尾巴活泼地动动,朝主人勾出个小尖。
庭昀被逗笑。
笑声未落,腹中极嘹亮地叫起,饥饿无法再自欺欺人隐瞒。
庭昀着实太过饿了,从血脉觉醒那日起,老板娘未再许他任何一口吃食,哪怕半个粗面馒头。
“既然是妖,又何必用这些凡人的吃食?”
庭昀好生委屈,当了许多年的人,如今莫名其妙变成半个不上不下的妖,狐妖该吃些甚么他全然不知,也无处去寻。
老板娘不再多言,当晚便走了,她离去,客栈只剩可以自行充能的傀偶,和饥肠辘辘的庭昀。
庭昀试图从灶房偷偷摸摸弄些物什果腹,行不通,对方早知他会如此,并未留下机会,灶房安置了符法,禁忌唯有在客人真切存在需求时可打开。
至于触犯规则的庭昀,在即将踏入灶间刹那,就深深陷入半透明的水波纹,混沌泥泞,绵软炫目。
眼见琳琅满目的喷香食物近在咫尺,香味飘散各处,庭昀只需伸出一个指头——
但没给他反应时间,“咻”。
后院。
庭昀仰面摔个大跟头,除去满嘴尘土,半口吃食没捞着。
内心尚存微弱希望的庭昀,眼含泪花起身,跌跌撞撞地尝试离开此处。
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刚刚觉醒的混血小妖被困囹圄,于此方寸之地,日复一日地与死气沉沉作伴。
直至今夜,已过去双十日数,静止状态的傀偶,也充能三次。
庭昀强行擦火点灯,支起小杆,将厚重灯笼挂上。
黑夜静谧,群山沉睡。
遥遥看向此间,晕染的几豆红光,一明一暗。
木门虽破,久经风霜的板材很沉,庭昀使上浑身解数,将将阖至半阙。
“且慢。”
一柄白玉折扇横空而出,卸去关门力道。
庭昀早就无甚气力,被莫名其妙一阻,心下越发慌张,因这突然到来的不明客人,也因没法解释的直觉。
他呐呐地依言停下。
“燕鹤松,倒是难为你了。”话语阴阳怪气,并非挡门那人所言。
原来还有一位客人,庭昀暗忖。
“你我之间,何来难为。”
“躲到我躲到山旮旯里头,荒无人烟,对,半点不难为,还寻到个点灯的客栈?”酸涩幽怨。
“这么些年,先前都不知此处有宿所,呵。”顾左言他。
“也行,我追你跑的戏码玩腻了,你想选这……过夜,我可以将就,就是怕你身娇肉贵,耐不住山野粗糙。”
话语间,木门慢慢打开,一双凌厉飞扬的黑眸自然而然地看向庭昀,分明是上挑的桃花多情眼,目光却大大不同,配上此人唇边微微勾起的冷笑,满身讽意与傲气,浑天而成。
看见庭昀的刹那,他挑了挑眉,冷笑多了几分真情实感,仿佛诧异于偶遇许久不见的故人。
那位和他错开身位的执扇男人,原本平静端庄的神色,同样有几瞬动容。
庭昀心擂如鼓,这二位贵客姿色出众,身量不分仲伯,衣料形制上,话多那位略略张扬,另一位低调很多,但仅凭门口的昏暗火光,同样映出流水般净透的隐纹。
天之骄子,相伴而行。
混杂的狐族半妖血脉令庭昀对气势的感知更加敏锐,他们一眼不错地看着他,虽无打杀之意,然而如此纯粹的凝视,已经使他难以承受。
庭昀手脚发软,仍强撑着站立,背后额间,虚汗一阵一阵往外发。
他怯怯的,又莫名多了种不知何谓的坚持。
执扇者察觉到庭昀不自在,顿了一下,善解人意地撤开注视,转为远望黑夜中的连绵山峦。群⑦ ①零?⑤8<8⑤⑨〃零﹑看﹀后续<
含笑的青年原本想对庭昀说些什么,话至嘴边,猛得察觉“同伴”似有继续逃跑之意,便什么皆顾不上,一把揽住执扇者肩膀,狞笑道:“燕、鹤、松,既然是你自己选的留宿此间,就安安心心住下。”
最后一句,颇有咬牙切齿之感:“不到天光破晓,休得离开。”
燕鹤松微微笑了,淡然里藏不住愉悦,笃定道:“燕某应诺之事,夏侯兄不必担心。”
二人臂膀搭臂膀,一副哥俩要好谁也无法破坏的模样,滑稽别扭地走进客栈,“夏侯兄”甚至回头招呼庭昀,仿若他是本处东家一样自然,“烦请送壶热水上二楼。”
从停留到进去,贵客竟是连留宿房间一并自行选好了,方才在门外拌嘴,不过半盏茶。
庭昀的狐耳抖了抖:“是、是,庭昀即刻去烧。”
*
甫一进门,傀偶便自行动作,僵硬举手:“贵客驾临,敝店喜不自禁,请随我来——”
嗓门相当洪亮,大概这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