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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舟:“就算没有美貌,你也得认命,退不了货了。”

顾沉舟睁眼笑了笑,靠过去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再缩短一些,第一缕月光洒下来的时候他细吻着贺海楼:“不是终身制吗?当然要认定一辈子了。”

夏日很长而夜晚很短,大漠的尽头月落日出在一息的半睡半醒间无声地交替。当阳光又一次攀上眼角时顾沉舟和贺海楼已经按计划到达了进入罗布泊无人区前的最后一处营地。人类曾在遥远的太空中俯视到这块地球之耳,当真正站在它面前时,风起沙鸣,仿佛透过这只巨大神秘的耳朵真的可以聆听到几千年前古楼兰的驼铃声。

轮胎碾压过泛白的盐碱路,无人区的石碑在飞溅的沙石中短暂隐没又重新显露后,车子已经颠簸出去了几百米。

罗布泊并不属于可以合法穿越的无人区,即使是足够热爱探险的旅行家在没有专业设备和团队的帮助下也不敢轻易造访,因此进入之后没有清晰的道路痕迹,也没有任何可以区分路线的标识,目之所及的区域都有着一模一样的荒芜和寂静。

人到了绝对虚无的环境中后会不自觉变得谨慎安静起来,加之在这样荒无人烟的极端路况上行驶,随时都有爆胎或者陷车的可能,就要更加小心。贺海楼关上了车载音乐,跟着导航在坑坑洼洼的搓板路上小心地踩着油门,完全没有了往日里在赛车跑道上那种不管不顾的劲头。

“昨天好像下过雨。”顾沉舟看着前面大概百米处颜色过深的一处洼地,不太确定地说,“前面路不太对。”

罗布泊里广阔的盐壳地路况十分不稳定,遇晴天则固化易碎,一旦有降水又会在短时间内塌陷形成沼泽。

贺海楼把车速降下来,缓慢地靠近,在距离洼地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已经明显感觉出地面在变得虚软,轮胎开始打滑。

“前面的路太容易陷了。”顾沉舟打开车门,探出身去伸手按了按路面,“还是绕过这片吧。”他环顾了一眼视线范围内望不到头的盐碱沼泽,在导航上标记了一个新的目的地,“先退回到硬路上,然后往西边走边看,如果情况不好就只能从西边的营地出去了。”

贺海楼嗯了一声,向后伸手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灌了几口,边以极慢的速度倒车边从后视镜里衡量着来时的车辙——要尽量避免驶过同一段路,否则遭受两次碾压的地面随时都有塌陷的可能。

太阳已经高悬了好几个小时,强烈的紫外线直射着毫无遮拦的大地。就在即将退回到坚硬的盐碱路上时,在烈日和碎石的双重攻击下,车子底部发出一声巨响,车身向右后方微倾了一下,电子屏上也马上出现红色警示:右后轮胎处于无法工作的状态。

“妈的!”贺海楼怒骂了一声,试着加大油门想要一鼓作气冲出最后的一点沼泽路,但连着三次都只听到轮胎和碎盐碱摩擦的声音,从倒车监控中他看到车子后方已经被碾出了一个小坑,继续强行行驶情况只会更糟。

“我下去看看。”顾沉舟下了车,绕着车子观察了一圈,又回到窗边和贺海楼商量,“轮胎估计不能用了,得上去再换。水箱漏水已经快把后面那块地滴穿了,这盐碱路还真是一点不夸张。”

“那放履带吧。”贺海楼的右手依旧搭在方向盘上,左手伸出去擦了擦顾沉舟脖子上溅到的一点泥水。

顾沉舟点了点头:“你把摩托也放下来,那块凹地可能得从后面使点劲。”

军用越野房车的价值实际上不在于它的外型有多威风,真正的实力就是它在遇见特殊情况时有更强大的应对能力。比如轮胎可以换成履带在任何路况下平稳行驶,还比如它长长的后备仓里除了各种户外应急物资外还能放得下一辆越野摩托,以备不时之需。

贺海楼打开后仓,伴随着滑杆启动的声音,厢板徐徐下降,与地面之间形成缓坡,固定在轨道中的越野摩托顺势滑出车厢。重量的减轻使陷在坑地中的轮胎稍稍起伏了一下。贺海楼接着按动开关,藏在车底的履带在一阵轰响中顺时针环转一圈,将四个轮胎依次包裹。

顾沉舟用铁链将车尾和摩托连接起来。以两声短促的喇叭声为信号,两个人同时启动油门,贺海楼加速后退,顾沉舟加速前进,合力将车子带出泥沼。车子四周的盐碱泥水在轮胎的碾压下四处飞溅,宛如一场小小的夏日飞雪,在烈日下匆忙飞落又匆忙融化。

为了保险起见,直到车子缓慢地绕行出沼泽地段后履带才被收起来,二十多公里的一段路行驶了足有两个小时。

彻底驶入一片比较安全的区域时已经接近正午,顾沉舟和贺海楼不得不在近五十度高温的荒野上给房车换轮胎。

车顶两边的遮阳篷被放下来,两台小电扇费力地工作着,但呼呼吹出来的也还是热风。顾沉舟蹲在车尾处拧轮胎上的螺栓,毒辣的太阳将他的皮肤晒成了淡粉色。手上都是汗,什么也抓不稳,两颗螺栓先后滚进车底。

躺板上的贺海楼从车底滑出光着的半个身子。他一只手拿着扳手一只手心摊开来,上面躺着两颗螺栓。他从下往上看着顾沉舟,眨眨眼真诚地问:“戒指准备好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顾沉舟展唇笑了,他从蹲姿变成半跪,用脏兮兮的手捧住贺海楼汗湿的脸,低下头和他在阳光和凉棚间仅有的一点阴影里接吻。嘴巴好干,顾沉舟呼出灼热的气:“虽然你的戒指是铁的,但还是很想答应你。”

贺海楼扔下扳手,胳膊绕到顾沉舟颈后按住他的脑袋,他们鼻尖顶着鼻尖,干裂的嘴唇一下一下地相贴。贺海楼开心地笑笑:“你等着,我换一百个轮胎赚够了钱给你镶钻。”

顾沉舟边吻贺海楼边连人带躺板一起往车底下塞:“那快点换,早日赚够钱。”

等换好了轮胎两个人身上都是又黏又脏,即使是顾沉舟这种不易出汗的体质也已经满身湿透,体力和精力都被烤没了一大半。他很想靠在车身上,但车体被晒出来的高温又绝非人体所能承受。他便左腿蹬在轮胎上,手肘顶着膝盖,身子微躬,一个人边看手机上的地图边乏乏地抽烟。车子里贺海楼洗澡的水声清晰地传出来,成了荒野中唯一的响动。房车里的淋浴间毕竟大小有限,就算是想省水,也没法一次性挤下他和贺海楼两个人,在极端环境下他们只能排着队洗战斗澡,勉强冲洗干净身上的泥土沙盐就继续踏上剩下的行程。

幸运的是之后的路况都差强人意,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没遇上,在无人区行驶什么也没有就是最大的安全。贺海楼重新打开音响,选了一个节奏很快的歌单,车子在荒野上颠簸,车里的人时不时就得屁股和座椅分离跳跃。一路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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