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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贺海楼举猫的样子,便想起他们一起在草原上时贺海楼把豹子当成猫的事情。

“你记不记得……”顾沉舟刚一开口,贺海楼也同时说出来了一样的话。他们笑了笑,又一起说:“当然记得。”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贺海楼思索了一下,“得有十多年了?”

顾沉舟点头:“差不多。”

贺海楼把卡瑞放下去,猫在他腿边蹭了几下后就被远处的动静吸引,转身跑进了田野。看着微风吹拂过草地,绿色的波浪层层浮动,贺海楼感叹道:“时间还真是快啊,那个时候我才二十出头,也根本没想到十几年以后我们会是现在这样啊。”顾沉舟也同意:“那个时候真的对未来的一切都迫切地想要一个结果,顾家、贺家、汪系、郁系,必须要有人胜出,也一定会有人被打败,每一步路都既清晰又未知。别说是十年后了,那个时候每天早上醒来虽然都有明确的目标,但其实不知道早上种下的因晚上会得到什么果。”

“那现在呢?你对未来结出的果实有什么期待?”贺海楼问。

顾沉舟说:“我种下最好的因,当然期待也自信会得到最好的果,不过这些所有的事情里只有一件是确定的,不管是十年后还是二十年后。”

“是什么?”贺海楼又问。

“你知道。”顾沉舟笑着看他。

贺海楼从桌子上牵过顾沉舟的手,在上面留了个轻轻的吻,然后替顾沉舟回答:“是我。”

顾沉舟摸着贺海楼的指节,先是肯定,后又纠正:“是我们。”

贺海楼听后很高兴,又在顾沉舟手上亲了好几下,说:“这么说起来,我们不如来种一棵树怎么样?等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后回到这里,那时再来看看我们的果。”

于是他们在仓库里挑了一颗最鲜活的白蜡树苗,种在了湖畔边。夏季它会沐浴着最明媚的阳光和雨露,冬季也会承受最漫长厚重的黑夜和风雪。白蜡树是北欧人的世界之树,当它从幼嫩的树苗长成足以连接天地的大树时,顾沉舟和贺海楼会跨越整个世界来看他们一起种下的这个夏天。

天晴的日子里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室外,有时步行穿过森林去看山崖上坠落的洁白瀑布。

贺海楼站在岩石上,边把衣服扔到脚边,边问顾沉舟:“你来不来?”说罢他就飞鱼一般向下扎入了河里。贺海楼在瀑布下的第一个浪花中时隐时现,顾沉舟似乎听到他在喊什么,但声音都被瀑布盖过了,不过他知道贺海楼呼唤的一定是他,于是他也跟着跃进水中,在湍流的浪花里游向贺海楼。宛如他们之间每一次坠入爱河一般,没有犹豫和迟疑,当贺海楼决定跳下去时,顾沉舟总是紧随其后,不论是大海还是悬崖。

“我们第一次亲密接触,也是在差不多的野外。”回去的时候贺海楼扛着鱼网,顾沉舟拎着的水桶里则盛了几条活蹦乱跳的鱼,这让他们都想起刚认识时一起去野营的经历。

“然后你就被猴子挠伤了。”顾沉舟提醒贺海楼。

那只把天香山当成家的猴子已经长到了十七八岁,对于人类而言正是大有可为的年龄,对于一只猴子而言却已经接近终点,只剩下几年的寿命。上了年纪的猴子攻击力大不如前,也不得不在贺海楼面前收敛起利爪,只敢坐在树上远远地拿果子砸人。

“说起来从那时起我就觉得你是不一样的。”贺海楼走过去和顾沉舟牵住手,“我也说不清楚,但好像我们天生就该走到一起,即使那个时候我们连朋友都还不是。”

他晃了晃顾沉舟的手,问道,“你觉得呢?”

顾沉舟扣住贺海楼的十指:“我觉得你说的对。其实现在想想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不一样的,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所有的事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两个人的默契,还有感觉,都是不一样的,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他说完轻声笑了笑,“但是我们当初好像都用了比较久的时间才发现那是爱情,才确定我们应该走在一起,并且一直走下去。”

走出森林前顾沉舟在明暗交接的边界上吻贺海楼。他们戏过水的头发都还半湿着,挂着水渍的T恤上粘着几粒尘土。贺海楼的短裤口袋鼓鼓囊囊的,露出半截鱼网兜来。他们靠在树枝上吻了很久,水桶里的鱼跃跃欲试地跳了好几个筋斗,溅出来的水泼到顾沉舟的小腿上,他扶着贺海楼的腰只管全神贯注地亲他,亲到落在肩上的毛毛虫也变成蝴蝶飞走,亲到烈日也被暴雨浇灭。

只有阴云密布的时候这里才短暂地拥有一些昏沉的天,两个人淋着雨跑回去时全身都在淌水。卡瑞公主早已经预料到这场暴雨,优雅地趴在窗边的猫窝里透过在雨水中朦胧不清的玻璃看两个人类在大雨中手拉手奔跑而来。

那几条鱼自然成了当晚餐桌上的晚饭,人类吃两条,卡瑞吃一条。当贺海楼把清理好的鱼块放进卡瑞的碗中时,高傲的猫满意地叫了一声。贺海楼从那一声猫叫中听出了自己第二天应该会得到卡瑞公主的老鼠赏赐。

下雨的时候他们便长久地待在木屋里,拉上厚实的遮光窗帘,关掉所有的灯让黑暗降临。唯一的光源是电视里不断闪烁的画面。

大多数时候他们会看一部经典电影,但当午夜降临,成人频道开播时他们也顺势享受。两个人陷入沙发里,让赤裸露骨的情色片变成他们的背景。

卡瑞在猫窝里懒洋洋地躺着,露出柔软的肚皮,它在雨声和雷声里或细碎或绵长地叫。它用舌头将满身皮毛舔得湿润,用牙齿叼住高高翘着的尾巴。投射进猫窝的一团影子晃动着,将猫取悦,也将猫制伏。猫爪在地板上划出一串尖利的痕迹,牛奶被打翻了,乳白的、浓稠的液体,将猫包裹。猫又闷叫了一声,咕噜咕噜的,随后便彻底安静,它累了,趴着小口喘气。

贺海楼累了,趴着小口喘气。

顾沉舟起身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再回来,一些不清不楚的液渍跟着他一路滴落在地板上,凝成不明不白的黏垢,附着着他与贺海楼混杂的DNA。

贺海楼只是半坐起来,手也懒得抬,让顾沉舟给他喂水喝,清露浸润焦渴。他喝了半杯,留半杯给顾沉舟。顾沉舟站着,一只手端着杯子喝水,另一只手轻轻挠贴在他肚子上的那颗脑袋,发根汗湿着,脖颈处往外蒸出热气。

他在冰水淌过喉咙的时候听见贺海楼沙哑的声音顺着他的肚皮传来,贺海楼说的是:“我想要一场婚礼,就在这里。”

顾沉舟咽下那口水,欣然答应:“那我们就举行一场婚礼,就在这里。”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场婚礼,也绝不会是最后一场,几年间他们陆陆续续办过四五次婚礼,走到喜欢的地方,遇见有趣的仪式,他们想举办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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