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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的水雾,看了看他随手扔在地上的衣服,接着才又重新收回目光,在贺海楼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当然。”顾沉舟回答的声音很小,但很清晰,他对贺海楼说:“我会爱你。”

贺海楼听后很开心,同时又有点紧张。他一点点缩短和顾沉舟之间本就不多的那点距离。他盯着顾沉舟的眼睛看,又将目光下移到顾沉舟的嘴巴上看,如此反复,似乎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告知顾沉舟他想要做什么。他被顾沉舟拒绝过太多次,从一开始地莽撞到如今有了绅士风度,在丰富的被拒绝经验中贺海楼探索出他表现得越是冷静、礼貌、不急躁,就越是能得到顾沉舟不同程度的许可。他琢磨出似乎父亲更喜欢乖巧懂事而非冒失冲动的他,因此他学会了做出父亲会接受他的样子,以便在博得顾沉舟垂爱这件事上获取更高的成功率。

“贺海楼。”顾沉舟向后躲了一下脑袋,在贺海楼就快要亲到他嘴巴上的时候暂停了这个即将发生的吻,他对贺海楼说,“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置周家于死地不可吗?”

贺海楼被顾沉舟突然严肃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他也因为顾沉舟的又一次拒绝而倍受打击,很失落地说:“我不想知道。”

“你以前总是怪我不告诉你帮派里的事。”顾沉舟披了一件浴袍,然后轻轻牵起贺海楼的手往外走,“我请你喝一杯,然后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贺海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一言不发地让顾沉舟牵着他走回卧室里,坐到窗边的沙发上。长腿?老阿?姨追更本文

顾沉舟倒了两杯红酒,和贺海楼在没开灯的房间里碰了碰酒杯。他坐下去,离贺海楼很近。那样的距离让贺海楼又开始浮想联翩,他感受着顾沉舟和他靠在一起的胳膊和腿走了一会儿神,再听清顾沉舟的话时故事已经讲完了开头。

“从那以后我和他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很多时候都是他护着我,我那时候比你现在还小,总想着混这行就是要杀人,但是他总告诉我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杀第一个人,一旦有了开始,就很难再全身而退了。所以我在道上混了有几年,却一直没杀过人。”顾沉舟停下来喝了一口酒,“但进了这扇门就不可能永远干干净净。我杀的第一个人很偶然,就是酒吧里一个找事的醉鬼,我们的人和他的人起了争执,乱糟糟的一堆人,我用匕首把他捅死了。我以为没什么,就和几个弟兄把尸体扔江里了。几天后我们才知道死的那个是周家的人,不是普通的打手,算是周家远房的侄子,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但当时周家正好借这个由头点了一把火。”

讲故事的人讲得思绪深沉,听故事的却听得心不在焉,顾沉舟讲到后头时贺海楼才渐渐明白顾沉舟故事里的这个“他”是谁。

“他就是在那场混战里死在我面前的。”顾沉舟沉默了片刻,搂过贺海楼的肩膀说,“临死之前他告诉我,他找到了他儿子,就在黎山孤儿院 ,他原本一周后就要去接儿子回家,他打算处理好这边的事就带儿子去美国,从此金盆洗手,陪儿子好好长大。”

顾沉舟说完后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安静。贺海楼抓着顾沉舟搭在他肩上的手,捏着顾沉舟的手指玩。实际上顾沉舟讲的这些往事对于贺海楼而言并没有太深的触动,从他几年前知道顾沉舟并非自己的亲生父亲时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了解一下那个和他素未谋面的亲爸,他满心想的都是既然顾沉舟不是他的爸爸,那么他们成为其他关系就更有希望了。顾沉舟也曾经以为贺海楼知道了真相后会难过,结果贺海楼却表现得比任何时候都高兴。

“顾沉舟,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干什么?”许久后贺海楼喝完了杯子里的酒,他靠到顾沉舟肩膀上说,“我不在乎这些。”

“我知道。”顾沉舟放下酒杯,轻轻揽了贺海楼一把,贺海楼就顺势起身坐到了他腿上。

“我知道你在乎什么,想要什么,所以我才跟你说这些。”顾沉舟借着月光细细端详贺海楼的容颜,年轻又英俊的一张脸,眼睛里眨动出星星一样闪亮的光泽,顾沉舟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吻那薄薄的眼皮。

“作为父亲我从来没有跟你好好谈过这些事情,是我的失职。”顾沉舟说,“但我要承认,我过去不和你谈这些是因为不想把我们的关系放在台面上拆开了说,我一直觉得只要不说清楚,我就可以继续假装是你的生父,就可以……”

贺海楼听着,一遍遍在脑海里把顾沉舟的话逐字逐句分析理解,又将顾沉舟整个晚上的一切言行一遍遍回放,最终拼凑出有且仅有一种的答案时,贺海楼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从来没有跳动得那样快过,瞬间上涌的血液让他的脸和耳朵都红了,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微颤的指尖有些发凉。他第一次知道真正的激动、快乐,期待了太久以至于已经不抱希望的事情突然惊喜降临的感觉,原来是这样。他故作镇定地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听到顾沉舟后面的话:“就可以拒绝你对我的感情,也可以压抑住我对你的感情。”

顾沉舟用自己的额头贴着贺海楼的额头,搂着贺海楼的腰说:“但是就在今天我突然意识到,比起那些恩怨,比起我是谁、你是谁,比起我那些可笑的道德枷锁,比起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更重要的其实是你想怎样、我想怎样。如果我今天真的死在码头,那我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回来陪你吃晚饭,而我最后悔的事,是这些年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你,让你伤心难过,让你误以为我不爱你。”

顾沉舟感受到有温热的水珠顺着贺海楼的眼睛滚落,流到两个人轻轻相贴的脸颊上。他缓慢地吻去贺海楼的眼泪,告诉他:“贺海楼,我从来没有不爱你,我比任何人都爱你。

贺海楼觉得自己等待这样一句话好似已经有漫长的一辈子那样久。他不知道别人的成长路途中都在追寻、期盼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追寻、期盼的一直都是顾沉舟。十岁那年孤儿院的老师在花园里告诉贺海楼他的亲生父亲马上就要来接他回家时,他对即将见面的亲人有复杂但极其单薄的想象,他和外界的接触向来十分有限,凭借他小小年纪为数不多的一点见识,还不足以勾勒出一个立体、全面的父亲形象。以至于当顾沉舟出现在他面前,从老师手中将他连同他十年来为数不多的全部家当一起接过时,贺海楼依旧是茫然的,他对眼前俊秀年轻的男人感到陌生又亲切,陌生来源于未知,而亲切来源于那是贺海楼拥有记忆以来第一个目标明确而单一地向他走来的人。

贺海楼记得那是一个深秋的晌午,他从无聊简单的数学课上跑出去,坐在可以一眼望见大门的秋千上自娱自乐,老师告诉他他最近就会被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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