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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你的主意,互相不掺和不就行了。”卫祥锦看着顾沉舟,有点心疼自己家的大白菜。

顾沉舟摇了摇头。“祥锦,我爸爸和爷爷看重的是什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只要我做得足够好,他们就总会有允许我生活上一切行为的那一天,他们现在不接受,只是因为我还不够好。其实这些我也无所谓,但如果家里始终不松口,对顾家、对贺家,都没有好处,况且,我和家里关系这样僵着,贺海楼心里也会不踏实,我不想他觉得是因为他的缘故,我被顾家抛弃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事事都要考虑别人了?”

“贺海楼不是别人。”顾沉舟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对卫祥锦说,“你刚刚问我怎么那么喜欢他,我也不知道,但我只想让我和他以后的生活没有任何阻挠。我选择了他,当然要为他考虑,其实也不光是只为他考虑,是为我们两个人考虑。”

卫祥锦看着顾沉舟,觉得这样的顾沉舟一点都不顾沉舟,又确实太顾沉舟。“算了,还是你开心就好。”

“我很开心,”顾沉舟强调了一遍,“祥锦,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但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那种开心我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每天回到家,打开门,我都像在拆礼物,我几乎每一天都在期待和贺海楼度过的下一天。可能你觉得他不好,大家也都觉得他不好,但是他其实真的很好,对我来说,他就是最好的,任何人、任何生活,都不会比他更好了。”

卫祥锦听着顾沉舟说这些,视线缓缓地扫过顾沉舟的房间,书桌上放着一张他俩中学时候的合照,曾经无忧无虑的少年,如今喝了点酒,躺在床上,对他说他有多喜欢一个人。卫祥锦有些感慨,也有些欣慰,他们都长大了,蜕去所有稚气,变成扛起责任的男人,变得为所爱而强大。

“时间差不多了。”顾沉舟伸了个懒腰,起床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卫祥锦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从磨砂玻璃外望进去,顾沉舟应该站在镜子前理了理头发,确保自己颜值在线,才出来。

为悦己者容,是人之天赋。

“时间不光差不多了,还一年比一年早。”卫祥锦打了个哈欠,拉起被子给自己盖上。“如果你家里人年年不接受,你就要年年翻窗户出去和贺海楼跨年啊。”

被调侃的人已经走到阳台,熟练地跨过围栏,笑了笑。“我倒是也不介意。”

卫祥锦不想再理顾沉舟,笑着翻过身去,听着静夜里有人顺着水管滑下三楼,快走了几步,再没了声音。

农历新年的钟声敲响时,卫祥锦在顾沉舟的房间里陷入了梦乡,梦乡里白菜和猪正漫步田野,相亲相爱。

第068章-你送我的最后一枝玫瑰*长,腿068老啊姨068

绵密的雨已经持续了一周,北方是不会下这样经久缠绵的雨的。顾沉舟来到这座城市半年,才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还没有适应这里的气候,没有习惯这样的潮湿和拉锯般的阴雨。

也或许,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人百无聊赖地看着这座城市的夜晚,他只是有点不习惯一个人。

他竟也会不习惯一个人,他明明是最该享受独处的,现在这样让他觉得自己奇怪又好笑。

下雨的时候贺海楼喜欢拉起所有窗帘,熄灭所有灯光,和他躺在床上在黑暗里靠着触觉感受彼此。他们做像细雨一样长久缠绵的爱,把彼此弄得像雨夜一样湿润柔软。

爱和潮水便因此成了顾沉舟对南方雨夜的全部理解和记忆,以至于此刻站在窗边,他看着玻璃上的雨幕,看着阳台上怎么都晒不干的衬衫,心烦意乱到了极致,雨天原来是这样恼人。

这是从菲罗岛回来的第十五天,他和贺海楼分开的第十五天。这半个月里他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对付贺海楼。白天百般筹谋,晚上倒头就睡,他没有留给自己太多空闲时间,也就没有太多机会感受生活的变化。他觉得不能被这些琐事搅乱他的理性思考,他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解决贺海楼。

今晚一切却都停下来,一个阶段的工作在他的高效行动下提前完成,手底下的人对贺海楼的调查陷入僵局。他突然有了一个无事可做的夜晚,疲惫和虚无同大雨一起将他淹没,紧绷的身体和精神在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擅自松懈下去,他坐到躺椅上,第一次看不到前路。

计划中一个月后他将调往榕城,在那里积聚经验和力量,做一些足以为他增光的成绩,然后去福徽,借着在扬淮建立起来的踏实地基修筑自己的政治高楼。他给了自己五年时间完成这些,然后以此为筹码和家里交换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

他选择的是贺海楼,他享受着和贺海楼一起的生活,为了这样的生活他把自己的计划延展到了未来至少五年。他和顾新军再一次激烈对峙,打算将一份感情认真地装进生命里。然后贺海楼给他了当头一棒,让这一切都沉入海底,让他如今迷茫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升迁的道路有没有贺海楼他都是要这样走,贺海楼只是其中一个因素,但这个因素却像是一顿饭里的盐,没有,自然也能果腹维持生命,但永远都没滋没味,难以享受其中。贺海楼不光是这一把盐,更是他生活里各种滋味的调味品,他吃惯了这道佳肴,就很难再每天粗茶淡饭无欲无求。

由奢入简难,但再难的事,顾沉舟觉得自己都能做到。

但他又为什么要做,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在这个岔路口急转弯回到一种没有佳肴的平淡生活?

何必呢?

顾沉舟捏着眉心笑问自己。

手边的桌子上摆着一盒烟,一个花瓶。

烟是贺海楼留下的,花瓶的里玫瑰,也是贺海楼留下的。

贺海楼上个月在花店预定了玫瑰,每天送上门来修剪好的新鲜玫瑰被他插进花瓶里点缀他们的生活,枯萎掉的第二天则和夜里用完的安全套、纸巾一起躺进楼下的垃圾箱里。

“先生,我们的店要翻修了,今天是这段时间最后一次来送花,那位订花的贺先生预定了一年,不过最近我联系不上他,剩下的花,您看是要退钱还是等我们重新开张再接着来送呢?”早上送花的年轻女孩告诉顾沉舟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没过大脑便说钱不用退,到时候接着送就好。

可是他马上就要搬去另一座城市了,要那花做什么;他和贺海楼已经分开了,还要他送的花做什么?

“你这里的花,最多可以订多久?”女孩要走时,顾沉舟问了一句,得到的答案是一年,最多可以订一年,贺海楼便订了一年。

没有贺海楼的打理,花瓶里几朵新旧玫瑰挤在一起,有几朵已经垂下了头,顾沉舟揪下一片花瓣放在手里慢慢地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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