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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他也会想这对兄妹究竟有什么故事,才让贺南山这样深情了一辈子。

“是我的错,伯伯。”顾沉舟抬头看了一眼“手术中”三个字,再一次十分愧疚地对贺南山说。

面前的老人摩挲了几下拐杖顶端:“不怪你,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犯过同样的错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目标而做了一些很激进的选择,在我达到目的的时候,我在乎的人却因为我而受到了伤害。”

贺南山虽说的隐晦,顾沉舟却一下子明白过来那个因为贺南山的选择而受到伤害,被别人欺辱,精神错乱,留下贺海楼死在破屋里的人,是贺南山在乎的人,他的妹妹,贺海楼的妈妈。

“我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贺南山拍了拍顾沉舟的肩膀:“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海楼。”

一老一少之间从来没有说过这样贴心的话,他和贺海楼在一起,全都是感情使然,就连家里的看法顾沉舟都不怎么在意,但是当贺海楼因为自己而躺在手术室里,贺南山却说出了诸如“我把贺海楼交给你,你要好好对他”的话,顾沉舟顿时五味上心,直到闻讯赶来的院长把贺南山请去休息室时也没能再说出别的话来。

贺海楼的手术不算大手术,但是过程极为复杂精细,等回到病房时已经破了晓,顾沉舟站在监护室外,注视着微光里闭着眼睛尚未醒来的贺海楼。这是贺海楼第二次因为自己被送进手术室了,如果说多年前的那一次地震中是贺海楼自己玩脱了,是他追求顾沉舟的极端手段,那么这一次,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他。正如贺南山所说的那样,他选择了最激进了政治手段,树立了最穷凶极恶的敌人,让自己陷入最危险的境地,最终的后果却是由贺海楼替他承担的。

如果他早一点听取贺南山和顾新军明里暗里的建议,稍微缓一点,慢一点;或者他早一点在天香山庄增加安保措施;再或者他把工作推一推,早一些回到京城。不管哪一个,他只要稍稍上点心,都不会让贺海楼躺在那里。

“我太自负了。”三十多岁向来高高在上的男人第一次质疑了自己,对事事都要做到最好的顾沉舟来说,已经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你选择了这段感情,选择没有后代承欢膝下的人生,选择一个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的家庭,我们都接受了。”顾新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顾沉舟身边,和他一起看着病房里的贺海楼。

“但是不能给他签字的时候,你后悔吗?你们在那么多地方举行过婚礼,也还是得不到认可。你们的关系终归是不被承认的。”

“爸爸,我……”

顾新军没有让顾沉舟说下去,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在这种时候也说不出什么来,他手指敲了敲继续说:“我不是让你怎么样,只是提醒你。我们这些老人总要走的,你们还年轻,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等到你们老了,你起码还有正嘉一个亲人,”顾新军顿了顿,也终是没想出婉转的措辞:“那贺海楼呢?他没有。你以前很自信地说能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也许在工作上可以,在感情上也可以,但是你没有办法对你们的人生负责,尤其对他的。”

如果说贺南山的话只是给了顾沉舟一次打击的话,顾新军的话对于顾沉舟来说已经是人生的一次滑铁卢,他没有权利为贺海楼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没有任何一项作为伴侣为贺海楼负责的权利,他们戴了戒指,说了誓言,朝夕共处,都仿佛是一个自娱自乐的笑话。

4.

那个开车撞贺海楼的恶霸是那个涉黑组织唯一一个在警察抓捕时逃掉的人,如今也在同归于尽中单方面尽了命。贺海楼的超跑因为安全系数百分百的高,经历了一个小手术之后第二天晌午就转到了普通病房,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时,顾沉舟正安静地坐在一旁握着他的手。

“海楼”顾沉舟俯下身子,轻轻地唤了一声贺海楼。

贺海楼艰难地动了动身体,叹了口气,第一时间先骂了句娘:“妈的,我要把撞老子的孙子千刀万剐。”

顾沉舟见贺海楼骂人的力气没少多少,才终于放下心来捏了捏贺海楼的手指:“还疼吗?”

“倒是有一点,不过还好。”贺海楼反握住顾沉舟的手,在他手心里挠了挠:“担心我?”

“嗯,担心坏了。”顾沉舟干脆从善如流地说出贺海楼想听的和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贺海楼的那一点疼好像也随着顾沉舟的话而烟消云散了,他冲顾沉舟眨了眨眼:“那我要一点安慰。”

他要顾沉舟的吻。

顾沉舟凑近了身体,在贺海楼干燥的嘴唇上轻轻地舔舐,湿软的舌头研磨过唇瓣上苍白龟裂的纹路,像是在灌溉自己心爱的渴了一个冬天的富饶土地一般,悉心甚至虔诚。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那片土地可以开出花儿来,带着生机和馥郁告诉他关于贺海楼,关于自己的贺海楼好好地苏醒过来了这件让人心安又满足的事。

贺海楼虽然有说话的力气,倒也还没有好到可以接受深吻的程度,顾沉舟撤开几分,又在贺海楼额头上亲了亲,指腹慢慢地划贺海楼的眉眼:“我让你受伤了。”

“怎么是你让我受伤了呢?是那些该死的人。还好我那个时候上去了,不然他们不是得逞了?躺在这里的就该是你了。”贺海楼咬了咬顾沉舟的手指,耿耿于怀地说着那场有预谋的车祸。

“海楼,”顾沉舟摸了摸贺海楼的头发:“躺在这里的本来就该是我,他们报复的是我。”

贺海楼顿了顿,转而又笑起来:“我当然知道他们是要报复你。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躺在这里,我会受不了的。替你受了这一次,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就是有点憔悴是不是?丑了点吧?你可不能嫌弃。”

“还是一样英俊,”顾沉舟心里浓烈的感情丝毫无处宣泄,克制不住地又小心啄了啄贺海楼的嘴角:“还是让我很爱很爱。”

他甚至觉得说爱都远远不够,贺海楼给他的感情,对他的牺牲,让他觉得只是一个吻,只是一个选择,只是一句“我一辈子只爱贺海楼一个”都远远不够拿来珍惜贺海楼。如果说贺海楼愿意用自己的命来保全他的话,他也同样愿意将同等的生命赠予贺海楼。

5.

初夏时节,贺海楼出院的几个月后,天香山顶落英缤纷。

顾沉舟和贺海楼在傍晚的灿烂光辉下再一次举办婚礼。

底下只有最至亲的家人和朋友,看着他们在云影下交互了刻着对方名字的戒指,淡淡的吻落在彼此唇边。

那些俗套的誓言被搁置,顾沉舟牵住贺海楼的手,迎着落霞,对着月色,说出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承诺:“你是我的伴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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