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肴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判断,“真不是故意的?”

晏斯茶趁热打铁,揉揉孟肴的脑袋,“论迹不论心,论心终古少完人。我是那晚你走以后气糊涂了,就算有那点想法,我也没有去实践啊。”

他说完又戴上面具,“至于画的你......你要是不喜欢就别看,我会把面具收好。”他起身去关灯,孟肴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擦了。”

“什么?”

孟肴头偏到一边,手插在兜里,肚子努出些来,一脸忿忿的理直气壮,“你那些画,我全擦了!”

“......我不信。”晏斯茶笑了笑,嘴角象征性地一扯。

啪一声,灯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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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斯茶?”

灯关了半晌,晏斯茶都没说话。孟肴只好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壁移动,“你在哪儿?”黑暗仿佛有了实体,他走得很慢,像在半凝的沥青里艰难前行。

他隐约听见一种牙关相碰的细响,屏息凝听,那声音又消失不见了。他摩挲着墙纸,想起那幅占据整面墙壁的画作,他当时正在气头上,一口气擦得干干净净......孟肴越想越热,身上脸上都烧起来,背心窝黏湿湿地出汗。

“斯茶,你别不说话。”孟肴喊着,几近央求。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破碎的呜咽。

“斯茶......”孟肴顿时慌了,他有些夜盲,只能挥着手臂前行,“你别哭!别哭啊......”他走了几步撞上什么东西,俯身一摸,竟是晏斯茶蹲在地上。

晏斯茶哭的时候几乎没有声音,只是身子随着抽噎颤抖摇摆。他缩成一团,在黑暗里仿若无物,那么脆弱。

“斯茶,怎么了......”孟肴抱住他,手在发顶胡乱挼,“别哭,别哭啊......”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自己的委屈都散了,只顾着心疼晏斯茶,“为什么哭,因为画吗?”

“你为什么...擦了,都擦了......”隔着面具,晏斯茶的声音有种金属感的失真,可是充满了情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个无助的孩子。

孟肴尽量放软语气,“你也说‘论迹不论心,论心终古少完人’。这句话前一句就是‘万恶淫为首’......”

“在你眼里,它们只是‘淫’吗?”晏斯茶无力地摇了摇头,“你没有看懂,你一定没有认真看......”

“我不想直视那些画,”孟肴收紧怀抱,“就算要画我,画点别的不行么?难道我在你眼里全是那副模样?”

“桥..….就像一座桥,我可以穿越那座桥走过去,和你在一起......”

晏斯茶痛苦地抱住头,“只有在那种时候,我才感觉…你在真正接纳我……”

孟肴抚上晏斯茶的后背,他能摸到隆起的脊骨,像一条绵延的山脉。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光芒万丈的少年其实从未长大,就算他伪装得多么优秀完美。

他其实那么敏感脆弱,那么隔离于世,那么痛苦,只能通过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去获得安全感,满足亲密与关怀的需要。

可是这个课题对孟肴来说太难太难了,因为他也没有长大。他只能把晏斯茶抱得更紧,“要、要不再重画?不过不要画那些血腥暴力的......你总接触这些,人也会扭曲......”

他想起了画里的狗,忍不住又问一遍:“你真没有害过瓦力吧?”

晏斯茶大概觉得天都塌了,孟肴居然还在反复纠结一只死狗,突然抬起头理直气壮地喊道:“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成天和它玩,还为了它打我!”

这番承认来得这样急、这样颠覆,孟肴心里突地全乱了套。他只是想晏斯茶再否认一次,再否认一次,他一定全然相信。

他只是想借此驱散心头最后一丝阴霾。

孟肴的嘴动了一下。晏斯茶没听清,取下面具揉揉眼泪,凑近一些:

“什么?”

“我说,”孟肴的声音仿佛呓语,“你怎么不去死?”

他突然爆发了,扯住晏斯茶的领口拽到眼前,又堪堪停住,“我发誓再不会对你动手..….我发过誓......发过誓......”他自顾自喃喃了好几遍,才松开晏斯茶的领子,颤颤巍巍站起身。

晏斯茶拉住他手腕,“你去哪儿?”

这一拉颇为用力,孟肴直接被扯倒在地上,他仰躺着,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你管我去哪儿!太残忍了!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天杀的畜生!下地狱的畜——”

他话还没说话,就被晏斯茶死死捂住嘴巴。晏斯茶骑住他,两手叠加,几乎要把孟肴的脑袋摁进地里,“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话?这样吼我?”

“唔唔唔——”孟肴在地上拼命挣扎、甩动脑袋,可是晏斯茶用足了劲头,根本无法抵抗。过了一会儿,晏斯茶突然打开灯,掐着孟肴的手臂往复式楼梯上拖。孟肴一路破口大骂,用拳捶打、用牙狠咬,晏斯茶的手也绷得像根钢筋。快到二楼的时候,孟肴扯着栏杆死活不肯上前,晏斯茶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孟肴疼弯了腰,手也松了劲,晏斯茶继续将他连拖带拉地弄到书架旁。他垫脚在最顶端的一本书上一按,书柜就向两边打开了,露出一间漆黑的暗室。

“这是上一任房主设计的暗室,本来是用以躲避追债或者灾难。后来我改造了一下。”

他把孟肴踹进去,情绪也很激动,说着说着就开始抽噎,“我不想这样对你,可你太过分了......你在这里面反省,反省好了再...出来。”

孟肴扑上去,大门却砰地一声关上。这间房气温很低,没有一丝光,也不知道大小。孟肴停下之后,渐渐听见了另一种声音。

蛇吐芯子时发出的嘶嘶声,此起彼伏,四面八方。竟像是将许多蛇放养在这间屋子里,地上墙上天花板上,到处悬挂,四处游走。

他吓得往身后缩,紧贴住墙。背上有个隆起的、阴冷的触感,微微颤了一下,开始慢慢梭动。

孟肴不敢回头,剧烈的心跳震得前胸连着后背疼,他摁紧胸口企图掩饰心跳,却听见脚下好几条蛇滑腻的梭行声,越来越近。

头顶灯泡突然一闪,在那亮起的瞬间,孟肴看见了前方的景象。

墙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通体发黑的蛇,互相交缠、聚结,分不清头尾,连成一片泼墨似的大网,从天花板铺到地板上,蛇信子像其间疯长的血丝,恶心地跳动着,伸缩不停。

“啊啊啊啊——”

孟肴疯狂地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向大门,哐哐哐地砸,“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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