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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I want,”晏斯茶的嗓音变得有些哑,他似乎不满孟肴的躲避,伸手扣住了他的下巴将他脸扭回来,“To do with you what spring does with the cherry trees.”

孟肴仍在费力地解读那几句英文,晏斯茶忽然低下头,在孟肴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如同蜻蜓点水,蝴蝶点花。

孟肴先是呆呆地愣了一秒,接着便臊得脑中嗡嗡乱响,本能般挣开晏斯茶就想跑,哪知道地面湿滑,他刚跑两步就脚踝一扭,直接仰面坐倒在地上,后脑袋砰一声磕上墙壁。

晏斯茶没能拉住他,急忙俯下身子凑近,“没事吧?我看看。”他抚上孟肴的后脑勺,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有一点肿了。疼不疼?”

听了这话,孟肴才感觉到后脑勺火辣辣的钝痛。他方才满心都是那个吻,哪里有心思分给这点疼痛?他的目光不自觉飘到晏斯茶的薄唇上,瞄一眼赶紧错开,然后又忍不住看过去,来来回回,像个恍惚而胆小的贼。

晏斯茶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强忍住笑意,“去床上休息吧,衣服我来洗。”他伸手穿过孟肴的腿弯,竟想直接将他抱进怀里,孟肴吓得两脚一蹬,弹簧般蹭地蹦起来,“我我我......自、自己可以走。”

他闷头扎进寝室,仰面往床上一躺,结果动作太大磕到了后脑勺的淤肿,疼得他龇牙咧嘴,只好翻个身趴在床上。晏斯茶换好衣服跟了进来,“手机呢?”

孟肴以为他要兴师问罪了,赶紧许诺道:“会长,我一定帮你修好手机!月底我就可以领工资了......”“谁说要你修了?”晏斯茶皱着眉打断他,嘴角却带着无奈的笑,“给我吧,我换了屏再给你。”他像是担心孟肴拒绝,又特意补充道,“这本来就是我的错,责任不在你。”

孟肴摸了摸鼻子,满心惭愧,“修好了可不要给我啦,这么好的手机,给我用是暴殄天物,”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桌面,打算下床去给晏斯茶拿,“就在那边的盒子里。”

“你不用下来。”晏斯茶径直走到桌边。那个手机盒子被压在日记本下面,孟肴啊了一声,“忘了收起来了......那个,是我的日记本。”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好像写日记也是一件难以启齿的罪行。

“我知道。”晏斯茶拿起日记本悠闲地打量。

“你知道?”

“对。”他拿着日记本回到孟肴床边,蹲下身子与他平视,目光温柔而迫切。

“因为一直和你交换日记的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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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一下斯茶念的诗句中文完整版,出自耶鲁达的《二十首情诗与一首绝望的歌》第14首“ Every day you play”(每日你与宇宙的光)。李宗荣翻译版本。

适应我不知叫你吃了多少苦头,

我那野蛮、孤寂的灵魂,我那令他们惊逃的名字。

无数次我们看过晨星燃烧,亲吻我们的眼睛,

在我们头上霞光展开如旋转的扇子。

我的语字淋在你的身上,敲击着你。

有多么久啊,我爱你珍珠母般光亮的身体。

我甚至相信你拥有整个宇宙。

我要从山上带给你快乐的花朵,带给你钟型花,

黑榛实,以及一篮篮野生的吻。

我要

像三月春天对待樱桃树般地对待你。

第21章

晏斯茶将手中的日记本递给孟肴,孟肴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收下了。晏斯茶起身坐到他的床头,一脸平静地道:

“周一,晴。今天读了鲁迅的《非攻》,核心内容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这才是严肃的‘故事新编’吧?”

他这话说得突兀,孟肴却惊得猛然坐直身子。他呼啦啦地翻开手中的日记,停至某一页,伸出食指一字一句核对起来。是的,这就是他日记的内容,一字不差。

晏斯茶语气不变,继续背道:“另外初中虽然学过墨子救宋,却没有发现最有趣的其实是最后一段:‘子墨子归,过宋。天雨,庇其闾中,守闾者不内也。故曰:治于神者,众人不知其功。争于明者,众人知之。’怎么有点鸣不平的味道?”

孟肴的眼睛瞪大了,以一种梦幻般、纹丝不动的目光凝视着晏斯茶。他的唇形丰满,惊讶的时候有些外翘,瞧着像憨乎乎地嘟着嘴。

“周三,阴。

今天是冬至,食堂竟然有羊肉汤和白馍馍。头顶的灯映到汤碗里是两朵小花的形状。口中的白馍馍在嚼到第二十下时,味道有点像小时候吃过的玉米软糖。”

“周日,雨。

晚上下班时,老板说他打算回老家,以后我不用去了。老板开了一瓶一直舍不得喝的茅台,说是别人送的,叫我陪他喝。明天要上学,我不敢喝酒,以茶代酒,他也不为难我。他说他喝完这杯再也不喝了,这害死人的酒,害得他妻离子散。可是他一直在喝。

后来我错过了末班车,不过没关系,至少他在这座城市的最后一晚没有那么孤单。我也有点想家了。”

孟肴从未这样专注而长久地盯着一个人看。他大多时候都会畏畏缩缩地避开人的目光,眨巴眨巴眼睛,睫毛下的光就藏匿不见了。

可他现在通通忘了。忘了害怕,忘了害羞,也忘了眨眼睛,就这样盯着晏斯茶,直到眼睛里涌出泪来。

是眼睛看得太酸了吗?他抬起手胡乱抹掉眼泪,可是眼泪越抹越多,视线一片晕开的模糊。他好着急,仿佛晏斯茶就要消失在这片朦胧里,呜呜地哼出声来。

晏斯茶没料到孟肴会哭,扶住他的肩膀,有些无措,“怎么了......”

孟肴不住地摇头,张嘴想说点什么,出声却全是破碎的抽噎。他觉得自己像个只会流鼻涕掉眼泪的傻子,便强撑起一口气,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没想、想过......”

没想过有人会看见他的日记,更没想过有人能把他的日记背出来。这么普普通通的一个日记本,怎么就遇上了会长,怎么就入了他的眼,还被他背下来了?

孟肴激动地笑了起来,又哭又笑,更像个傻子了。他倒希望晏斯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否则这份恩情,叫他生生世世都还不起了。

晏斯茶凑近孟肴的脸,用手背替他拂去眼泪,放软了语气:“没想过我会看你的日记?抱歉,以后不会再看了。”他瞧见孟肴哭红的眼,神情有一瞬失神的恍惚。

“不、不是的,我怎么会怪你,”孟肴气息顺了一点,目光又开始躲晏斯茶,“可是,这只个普通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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