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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黏腻的挪动声,仿佛亲眼见到了夏凡的皮肤碾过湿漉漉的地面。一百万也站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像看见什么秽物似地吐了吐舌头。他们沉默着呆在这一间狭窄的隔间,听见外面的人提出各种令人作呕的姿势。到了后期,嘻嘻哈哈的笑声也淡了下来,空气里蔓延开一种昏昏欲睡的空虚感。
孟肴向一百万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他们是准备走了。
许是夏凡意识到他们没有兴趣继续折磨自己了,气若游丝地问道:“为什么是我呢?我平时都很安分的,也没有什么圈子...…你们会不会弄错了......”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我叫夏凡,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呀,我们班上还有一个人叫幺——”
夏凡也许挨了一脚,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沙哑的男生不耐烦地说道:“怎么可能弄错了!你可以用你的屁眼想想,你得罪了什么人,说错过什么话。”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空气里蔓延开一股呛人的烟味。
“不会的……我平时都老老实实呆在座位上......”夏凡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记忆,“只有今天……只有今天我给幺鸡告白了,他不听话,我给了他一点教训,”他高扬的声音里压抑着一丝诡异的兴奋,可下一秒,语调又慢了下来,“不、不可能,他们都欺负过他,为什么只有我出事...…不可能是因为幺鸡,根本没人会注意......”
“那、你、说、说、还、有、谁、欺、负、孟、肴。”
那沙哑的男声突然变得一板一眼,似乎不是在对话,而是在念着别人的句子。
孟肴诧异地蹲下身子从门缝往外看,看见一只举着手机的手,“喏,听见没,叫你说说还有谁欺负……”对方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咬着烟头含糊不清地念道,“孟......rao。”
“太多了,太多了!”好像是为了洗清自己的罪过,夏凡急切地嚷嚷起来,声音振奋得战栗,“比如那个刘泊啊!他可真不是个东西,“他扳着手指一项项数落起来,“经常把人揍得半死不活,让他学些猫猫狗狗玩......”
“和他比起来,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我只是想和他做朋友,可他就是不吃我的东西……”
“你、给、他、吃、了、什、么?”那个人继续转述道。
“食堂的肉饼!可好吃了,他居然还不愿吃,我不过是咬了一半,”他说着嘿嘿笑了起来,高度近视的眼睛泛起一丝迷离的餍足,“最后我也想办法让他吃下去了,他肚子里一半,我一半——啊啊啊!”
孟肴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冒出来了。他清晰地看见猩红的烟头狠狠戳到了夏凡的乳尖上,“滋——”,他似乎听见了肉烧焦的声音。一定是错觉吧,夏凡肝胆俱裂的吼叫该盖过了一切声音。
“死猪,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吧,你把对面惹毛了,我还真保不准你能四肢完整地出这个门。”那人在夏凡面前蹲下身子,对两旁招了招手,“你们把他架着,你来把他嘴扒开。”
那人取出烟盒,从里面倒出剩余的香烟,六七根的样子。他把所有的烟一起点燃,放进嘴里猛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完整而巨大的烟圈。烟圈儿打着旋儿缓缓上升,在潮湿的空气里散开。
“他叫你把这些烟头吞下去。”
烟蒂还在燃烧着,火光向下蔓延,白灰一寸一寸越聚越多。那微弱的几点橘火从未像此刻那么狰狞,孟肴顿生出强烈的罪恶感。一个脏肉饼,自己最多就拉个肚子,吞这么多烟头咽喉会被烫穿吧......
如果这些人真是为了他出头,那他作为当事人也有资格阻止这一切。
孟肴站起身来,手放到了门锁上。
一百万的手也迅速覆了上来。她对着孟肴无声地摇了摇头,眼底一片惊涛骇浪。
已经来不及了。孟肴听见门外传来夏凡歇斯底里的闷吼,渐渐地声音低哑了下去,像惊雷消失在雨中。
这些人到底是谁?真的是来帮他的吗,还是借着这个名义实施暴力?
“诶,这是什么?”孟肴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一声低呼,很快响起了稀里哗啦的翻动声,“这是啥?化妆品?”
一百万猛然掐住孟肴的手背,眼睛瞪得快要暴出眼眶。孟肴急忙阻止她继续动作,可是一百万猝不及防的爆发仿佛失去了理智,二人在争执间撞上了门板,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谁?谁在里面?”门外人一下都戒备起来。
一百万吓得停住了,她迟缓地看向孟肴,脸上浮现出愁苦的悔意。孟肴喘息着回望她,她瘦瘦小小的,圆圆的眼睛带着俏皮的眼尾,眼底全是惹人生怜的哀求。
孟肴突然生出一股使命感,也许是后天教化,也许是雄性的本能。
他想保护她。
孟肴对一百万快速地做了个手势,暗示她躲到门背后。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打开门。
一个人正要打开某件化妆品的盖子,孟肴冲着他吼道:“别动!那是我……我朋友的。”
孟肴的目光像钢枪一样扎在那人身上,那人不由自主地放下了化妆品。由于太过紧张,孟肴同手同脚地走了出来。领头的男子怪笑起来,走到孟肴跟前。他染着一头劣质的黄毛,脸色发黑,活像个索命无常。他们几个都没有穿校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本校的学生。
“你说这是你朋友的?你女朋友在男厕所里化妆?”黄毛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凑近孟肴,“细皮嫩肉的,身上还有股香,该不会是你用这些玩意儿吧?”
孟肴的背脊挺得笔直,仿佛能借此支撑自己的勇气。其他人也都新奇而古怪地打量他。孟肴偷偷斜眼瞄了一眼地面,赤身裸体的夏凡已经昏死了过去。
“与你无关。”孟肴目光越过黄毛,落在对面的镜子上。他和镜中的自己对视着,有点陌生。
“哈哈哈哈,白看了这么久电影爽不爽?”黄毛没有被孟肴激怒,他似乎又生出了浓厚的兴趣与精力,张牙舞爪地指挥起身边人,“快,把这个一起录上!”他退到洗手台边上,一屁股坐上去,伸手在化妆包里翻了翻,拿出一支口红,指向孟肴:
“来,先涂这个看看。”
男人怎么能涂口红呢。孟肴想。
那根金色外壳的口红在灯下反着光,金属色的光泽,是又冷又痛的刺刀色彩。
孟肴缓缓伸出手。时间慢了下来,他看见自己手指舒展的弧度,手背上肌肤的纹理,还有指甲盖里浅浅的半月牙。他的心狂跳着,脑海中模拟着可能发生的一切——
先借接口红的机会拽住黄毛的手,让他从洗手台上摔下来,再用力推翻两边的人,乘此混乱的空隙呼叫一百万一起逃走!如果顺利的话,他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