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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墨镜也能看到的、一种可怖的偏执眼眸。



此后,孟望便来的更勤快了。

张漾日以继夜地照顾母亲,连带着也跟着消瘦,本就羸弱的身体变得更加不堪一击,在接热水时一抬头差点栽过去。

孟望吓得连夜把苏白叫来医院。

苏白眼圈乌黑,骂骂咧咧地进了病房,等他再出来时,整个人都笼罩一股凝重。

他将孟望拉到一边:“他最近是不是吃饭频率下降,经常不按时?睡眠质量也不怎么样,反应迟缓?有没有出现过一次性睡13小时以上的情况?”

“对对对,他最近有……两个月了都是这样。怎么回事,你直接说吧。”孟望紧张道。

长廊中,惨白的灯光映着苏白那张阴沉的脸:“张漾抑郁了。我刚才检查了他的胃,不按时吃饭导致他的胃酸有点不正常,看样子……比你说的两个月时间要长一些,你们最近的事我也听觉深说过,嘶——”

他忽然棘手起来。

孟望也跟着紧张,急迫道:“你有话就直说,我还有什么不能听的?”

“不是,我这些年接触过不少这种病人,以现在的医疗科技水平来说,像这种抑郁啊、狂躁症啊什么的根本不算病,坚持吃药调整心态好的都比较快,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工作压力、学习压力较大一时间钻了牛角尖导致的。张漾这是很典型的抑郁症,不过啊,我看他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他平时喜欢摔东西吗?”

“没有,他自从跟京儿分手后情绪一直就不怎么高,有时候厌怏怏的。我昨天晚上看见他独自坐在阳台摇椅上,一声不吭的愣是吹了一夜的北风。”

苏白眉毛深蹙起,揪了一把头顶的秀发:“我跟你说哈,据我推测他抑郁的时间大概有了三个多月,这三个月里他一声不吭,也不发泄,这是比较难缠的。我接触的病人也大多数都是这种,其实像那种大大咧咧,有什么气直接吼出来的几乎不会生病,越是沉默,就说明他们已经没有了发泄的欲望,那股气一直憋在心里不上不下,啧,这人生气了还心疼的受不了,何况他们这种一憋就是三个月的啊,这不得早晚憋出事来?”

孟家略一思忖,还真品出些东西来。

张漾得了抑郁症也太平静了,平静的甚至离谱。连自.残行为也没有。

“他越是安静,就越容易出事。因为我们已经无法从外表来判断他的情绪了。这种精神类的疾病主要依靠不在药物,而是医患的心,一颗开朗的心。再说的简单点吧,张漾不哭不闹不上吊,估计就凭张芳这口气吊着呢,如果张芳出了什么意外……”苏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悠悠道:

“望儿啊,把窗户什么的都锁上吧,看好他,说不定哪天一个想不开的,他就从阳台上跳下去了。”

命运这种东西,真是操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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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张芳死在了急诊室。

经过多方人员夜以继日的抢救, 在主治医生下了地19次病危通知书时,张芳心跳永远停止在了那一刻。

当医生来通知时,张漾还在急诊室外吃药。

闻言, 那颗椭圆形的盐酸舍曲林片在指腹间被捏碎碾压成碎块。

“哗啦”一声, 水杯从掌心跌落, 四分五裂的碎片划过雪白的脚踝,留下一道红线。

“张漾,张漾你冷静一点。”

孔思寻立刻摁着他。

“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昨天我还带着我妈去了公园散步,她还给我买了糯米糕……”

极度的痛苦之下,张漾说话的语调都变了。

那是一种挖心挖肝般痛到麻木的肝胆俱裂,他的全身都被卡车来回碾碎了一样,再也没了感觉。

他膝盖一软地跪倒在地, 颤抖着抬起手, 将脸狠狠用力地埋进去, 撕心裂肺地痛苦哀嚎。

嘶吼地哭泣,声音仿佛是要将五脏六腑一并挖出来。

张漾那会儿就像是死了一样。

不,是比死还要难受千百倍的痛苦!

京城临海, 张牙舞爪的海风不远千里呼啸而来,掠过苍穹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从亿万公顷的距离中磨得利如白刃,一刀将张漾劈成两半。

那个深夜挑灯为他缝补衣裳的母亲、那个不仅被爱情蹉跎被社会为难仍将他护在怀里的母亲、那个在他失意时永远会将他护在怀里问他饿不饿的母亲……没了。

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从户口本上永远除名, 甚至再也找不到她存在过这世上的踪迹。

消失。

这个词是陌生的,张漾总觉得这个词语非常模糊, 以至于让他觉得遥远, 以至于让他觉得母亲长生不老, 永远也不会离开他。

人生充满了生死与悲欢。

消失,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他身边。

张漾没了母亲,他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亲人。

他也彻底成了一个没有人爱的“孤儿”。



京城接连下了七天雨,在张芳出殡那天停了。

潮湿的泥土裹挟着青草的草木香,冷风掠过阴沉的天幕,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张漾穿着黑白西装,手里捧着鲜黄的菊花束。风带动洁白的衣领,紧紧地贴在他削瘦惨白的脖颈上。

“母亲进急诊室前,在我手里塞了……我小时候最喜欢的拨浪鼓。”

他毫无血色的脸上,隐约可见地渐渐红了的眼眶,声音如同干涸的水泉。整个人是形容枯槁般骇人的削瘦。

“或许那个时候她就知道时间不多了吧,再不给我就没机会了。可是,”他低下头,痛不欲生:“可是……”

母亲的能力勉强温饱,玩具这种东西对他而言是奢望。不过年幼的孩子再懂事,那看向喜欢的东西时亮晶晶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用了母亲两顿饭钱,给他买了一个牛皮纸刷着红漆的劣质拨浪鼓。

中间被他摔坏过,后来学业繁重,他就把拨浪鼓给扔了,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捡回来的,缝缝补补又跟崭新的差不多。

“她一句话也没给我留下……一句话也没来得及留下……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救我她了我真的很没用,连让母亲爱享晚年都做不到!我还活着干什么,我活着有什么用啊!”

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已经整整哭了七天,眼睛酸涩肿胀,后来几天一流泪就跟刀割似的疼。

这种疼痛远远比不过他心理上的。

他弯腰,将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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