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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染笑的邪肆,黑浓的睫毛在面上一扫,衬的那双眼,愈发赤红,“当然了。”
他低头,不屑一顾地睨着余真,神情满是轻蔑,“怎么?像你这种都能弑父的人渣,还会在意朋友的背叛?”
脑门上,像是被有块很锋利的小石子,磨来磨去,折磨的他生不如死,精神失常。
祁宴深明明跟他说,不是他杀的,但此时余真也不知该信谁的话,不禁喃喃自语了起来,“我……杀了我的父亲?”
勤染面色发冷,骂了声,“对啊,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杀人犯。”
“你不仅杀了你父亲,你还间接害死了我最爱的人,林之默到底是对你好的,你怎么能跟祁宴深狼狈为奸到这个地步上,活生生把人往死路上逼。”
勤染的表情过于嗜血恐怖,看起来极为阴瘆吓人,余真被惊得往后缩了缩身子,可身后却再也没了退路,根本无处可逃。
“可是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惶恐而又挣扎地捂着脑袋冥想,生怕自己真如勤染说的那般恶劣不堪。
“想不起来的话,你留着以后慢慢想吧,总有一天,你他妈的会想起来的。”
勤染没了耐性,上去就拎着他的身子,对其拳打脚踢了起来,下了狠劲,要把人往死里打。
他下了诅咒,恶狠狠道:“我承受过的痛苦,你们也要一一得到报应。”
旁边的人怼着相机就照了过来,边拍边将照片发送到了一个专属的ip上。
无尽的痛感席卷而来,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余真几乎能听到自己骨骼破裂的咔嚓响声。在昏暗无光的角落里,他蜷缩成团地抱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滚烫粘稠的血液,从伤口里一点点地渗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勤染才停住了自己行凶施暴的动作,往不远处挪了步子。
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听到了一道久违的开门声。
左耳上的助听器,早已不知落到了哪个不知名的旮旯角里,他的耳朵起了很强烈的鸣金声,再也听不清任何杂碎的声音。
视线一片混沌,被血沾的朦胧,不远处传来了阵更为激烈的打斗声,过了许久才终于偃旗息鼓了下来。
啪嗒一声,血珠才混着眼泪,从受损发红的眼眶中,很大颗的滚了下来,他望着对面同样满脸是血的祁宴深,竟有了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
这人平日里斯文矜贵的外表下,竟也有如此暴力而又肆虐的一面。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余真仰着脖颈闷闷地呻吟,血丝就这么从受损的内脏,通过嘴角溢了出来,他抽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奄奄一息的劝阻着,“祁宴深,你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听到他虚弱到极致的声音后,祁宴深才恢复了点理智,从那人的身上跨了下来,将对方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
祁宴深走了过来,半跪在他面前,眉毛紧锁着,那张脸似被寒风撤过,没有一丝表情。
在夜色深处,他瞳孔漆黑,森冷到没了温度,对着余真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都舍不得打你,别人怎么敢这么对你的。”
阴暗的种子在心底处彻底发了芽,似乎要突破这段日子来不断克制,束缚着的框框条条,祁宴深再次开了口,尾音微颤,有些失控,“真该把他杀了,对不对?”
光线太暗了,余真不仅听不清这人在讲什么,更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
此刻,在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些不断往鼻腔,毛孔里冲去的浓重血腥味。
直到疼痛过后的麻木,彻底主导了自己的意识。
被送到医院后,他因为失血过多,全身多处骨折破裂,当即被送往了急诊室。
因为全身大面积的受损,伤口在住院期间不断地被感染,导致他体内的白细胞飙升起了严重的炎症,导致其高烧一直不退,关要退烧都花了将近一星期的时间。
祁宴深为了照顾他,这些日子也没再去公司上班,一直在旁边守着没离开。
冷汗直冒,湿透了病服,余真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醒来后,他哭到窒息,错愕地盯着祁宴深双眼赤红,面色铁青的模样,哆嗦着唇沙哑道:“祁宴深,我以前……是不是真的杀过人?”
祁宴深皱了皱眉头,低头望着他,眼露出几分掩藏不住的心疼,喉咙莫名的发紧,定定道:“你心这么软,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他一边说,一边抹去自己脸上的泪痕,可对方越是这么做,自己越是难受。
余真哭腔不止,委屈的哽咽着,“如果我没杀人的话,那个叫勤染的人,为什么要这么恨我报复我,要把我往死里折磨。”
“你是不是在骗我,祁宴深……”
“别骗我好不好……”
祁宴深无法再去掩饰过去的污点,只能接着安抚着对方,面色平静地解释着,“不是这样的,小真,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那些人都是些坏人,说的话也没句真的,你别往心里去。”
余真身上满是还未痊愈的伤,他也没敢再去拥抱,“小真,我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要是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还能信谁的呢?”
他没再反驳,垂着眼睛看了看祁宴深,嗡动着惨白的唇说,“祁宴深,你知道的,我很信你,所以别骗我……”
顿了几秒后,他又开了口,“可能就算你骗了我,我也还是会接受你的谎言……”
祁宴深吸了口气,扯了点和善的笑出来,声音低沉,“小真,你就是我的命,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如果就算我骗了你,也是为了你好。”
余真没再反驳,也没再过问。
有那么一瞬,他想回到过去,想知道过去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
可他又怕,如果哪天真相来临,却不如自己想的那般美好时,会残忍地将自己撕裂成四分五半,痛不欲生。
经由此事以后,祁宴深还是决定将对方短暂拥有过的自由权限,收了回去,“小真,以后不要再离开我的视线,去找别人了好不好?”
他哀哀发声,“我在这没朋友。”
好不容易结交了一个知心挚友,竟然也还是有备而来的。
祁宴深握紧了他的手,温柔地收紧了力道:“小真有我还不够了吗?”
像是为了让对方更加相信自己的话不是虚妄,他思虑了片刻,加重了些语气,略显真挚,“只要你一句话,说你想要我,我永远是你最忠实的信徒。”
余真努力的从脸上扯出一抹笑出来,但怎么样都显得过于勉强与苦涩。
心脏那里,莫名地发着钝感的疼。
他眼含泪水,突然发自肺腑的说,“是啊,你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