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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心一横,把玻璃尖往脖子那戳了一寸,拔高了音量问,“他到底是谁?”
祁宴宁眼眶一点点的变红了,“他是我哥以前喜欢的人。”
“后面不小心死了。”
他磨着牙恨恨道:“我哥就疯了段时间。”
回想起刚才他们的对话,余真与他四目相对,哑着嗓子说,“我跟他长得像不像?”
祁宴宁哄他,“不像,你跟他长得一点都不像,你就是你自己。”
手掌心被玻璃锋利的轮廓,扎出了血。
顺着棱角,掉落在白皙的脖颈上。
分不清到底是扎破了上边的皮肤,还是怎么样,边界逐渐模糊不清。
祁宴宁恳求着,“你别再伤害自己了。”
余真讥讽麻木的笑,“我像个傻子,被你们蒙在鼓里,骗了这么久。”
这么久了,到底是多久了,他都忘了。
只觉得煎熬到每天都过得度日如年。
他到底是披着谁的虚假身份,在生不如死的活着。
祁宴宁见余真晃神,连忙扑了上去,大力地截了他的腰肢,抱了下来。
他握上余真的手掌,铆住了劲,用手指一点点地拨开对方的手指,直到将那块带血的玻璃块,拔了出来。
余真开始哽咽,像个孩子般委屈又愤怒的嘶吼,“我不是许清遥,我是余真。”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像个坏掉的播音器。
声声刺耳。
祁宴宁收紧了胳膊,将他搂紧,拍了拍后面的脊背。
他轻声道:“对不起。”
余真不知道,伤害他的人,明明是祁宴深,为什么祁宴宁要对自己抱歉。
“你没对不起我,不用这样。”
就算是一点慰藉。
他噎住了话,停了手中的动作,面上的表情变得有点严肃,也不像平日里那样不正经。
祁宴宁算不上多么的善良,毕竟从小生活在水生火热,尔虞我诈的大家族里,见惯了灯红酒绿,花花世界。
这样的人,就算天生再干净,但只要进了这样鱼龙混杂的大染缸,都要被沾上几分黑。
但比起祁宴深表面伪装的温文儒雅,游刃有余的虚与委蛇,他更习于以纨绔子弟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
从小到大,祁宴深作为长子,为祁宴宁这个弟弟扛了不少重责。
祁宴宁也自然受不到多少累,还是留了些天性还未褪去的悲悯。
所以他还有些鲜活的共情力。
在看到祁宴深为了疯狂的执念,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孩子时,他会心疼。
也会懊悔,没有能力让他安然无恙的走。
祁宴宁有感而发,再次叹惋着,“对不起,是我对你说的,不是替我哥。”
他把余真抱上了床,然后叫来了护士,给人包扎伤口。
但一刚进门,人就不见了。
祁宴宁想,人跑了就跑了,身上又没钱,能跑多远。
祁宴深回了家,见里外都找不到人的影,找佣人问了通,才知道是祁宴宁给送医院了。
见祁宴宁私自带走了他的人,他有点不悦。
这人就算死了,也得由他管着,别人碰不得。
祁宴深拨通了祁宴宁的电话,没声好气的问,“我的人呢?你给多管闲事带哪去了?”
祁宴宁这会儿也找不到余真,正在医院调监控,却没想那层楼的监控突然没用了。
他面露难色,回祁宴深,“不见了。”
第六十三章 来救我的不是神,是魔鬼
像是斟酌了很久,祁宴宁才不得已开了口,“他都知道了。”
祁宴深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知道些什么玩意,你倒是说清楚点。”
他语气变得有点不耐烦,此时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划动着,与街道上川流不息,一闪而过的车辆,不断的擦边而过。
“我送余真去医院,爸凑巧跟来,看到他了。我没给瞒住,我不告诉他许清遥是谁,他就要跳楼,要自杀……”
后面的话,祁宴宁也没讲完。
高架桥底下有片很蓝的海,一到傍晚的时候,海天一线那块的地方,映下来的晚霞会很美。
斑驳不清的光影,打在祁宴深的侧脸边,迷离了眼。
他没讲话,把电话挂断了。
祁宴宁找了技术人员,来修复破损的监控,但没想怎么也恢复不了。
他坐在台阶上,抽了根烟,寂寥的烟雾从指尖划过。
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人怎么就像蒸发了一样,哪都找不到了。
祁宴宁往好的地方想,说不定余真是自己走的。
哪个正常人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能不崩溃,能不疯。
还没等祁宴宁抽几口烟,回过神来,赶往到医院的祁宴深,二话都没说,直接揪起他的领口,往墙壁上撞了去,挥了几拳。
他被这几下揍的吃痛,整张脸都拧巴在了一块,眉头那块的皮肤,给粗糙的墙面,磨出了血出来。
祁宴宁知道,祁宴深是在以这种粗暴的方式泄愤,从而警告他,别再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干卿底事,动了自己明码标价的私有物。
他确实不止一次插了手,不管是之前的许清遥,还是现在的余真。
祁宴宁不再有任何让步,他顶了顶后槽牙的位置,将口腔那块紧绷的肌肉松了松,然后还了手回去。
祁宴深冷冰冰的对着他笑,眉梢沾满不悦的情绪,“我让你动他了,他就算昨晚死在那门外,你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
好歹是亲兄弟,就算不是同父同母,但他们身上也流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祁宴宁没想到对方能狠心冷血到这种地步,不由得心里生了散不尽的凉意。
像是油上烧了火,身上的伤口愈加火辣辣的疼痛,祁宴宁面无表情,他用手指抹去嘴角的血,忿忿回道:“对,我在你眼中,就是爱多管闲事。”
小的时候,祁宴深养了条狗,后边不想要了,就把它扔在了路边。祁宴宁觉得这小狗可怜,又屁颠屁颠,背着他偷偷捡了回来。
结果没多久,那条狗,还是在某个半夜,给仆人扔出了屋。
等再次找到的时候,那条狗死在了某个垃圾桶里,身上开膛破肚,肠子还挂在烂掉的肚边,连骨头都长满了恶臭的蛆虫。
他到现在都记得明明白白。
祁宴深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他很清楚,也很刻骨铭心。
森冷麻木的笑意,一点点从他嘴角抽开,“怎么,要连我一块弄死吗?”
他的语气,有点挑衅。
祁宴深没再理他,一字一顿的嘲弄道:“幼稚。”
祁宴宁听着那两个字,顿感冷嘲热讽之意。
就连眉宇间,都密密麻麻爬满了不甘,他做出了反抗,对着祁宴深字口不择言道,“我是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