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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桌上。

那女子当即请罪,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却是故意的。众人皆往太子那边看去,却见太子仿佛没听见似的,只与身边那位未来太子妃说话。

那女子低着头,等着太子发落,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动静,这才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一幕,叫她脸色煞白。

原来太子压根没注意到这些事,大抵连她方才跳的什么舞都没抬眼瞧过。

沈沉终于从那些人的沉默里发现了不对劲,而后抬眸望了眼,很快猜测到发生了什么。那些女子的百般手段,他已经见识过太多,早都不为所动。

他看见了,但仍是好似没看见,只同宝言说话。

宝言还当是他们俩黏糊的举动惹来众人围观,一时又有些羞窘。

最后还是皇后发话,宽恕了那献舞的女子:“罢了,无妨,起来吧。”

那女子失魂落魄地下了舞台,那些观望的女子们也都在想,其实太子殿下一点也没变……他只对那位莫氏女变了……

她们的美梦似乎破碎了。

姚婉婉将一切看在眼里,竟有些欣慰,她想,她们从前看自己笑话,结果到头来也与她一样是笑话。姚婉婉在她们的失败里感觉到心理上的平衡,但转瞬目光瞥到宝言,那天平却又重重坠向一边。

只有她与她们不一样。

凭什么呢?

沈庆安也烦躁,他们二人越是恩爱甜蜜,他这颗心便越是阴暗狂躁。可是他再怎么样狂躁,都不能做什么,这让他更觉得狂躁。

沈庆安恶狠狠喝了一杯酒,而后借口出恭暂时离席。

六公主也离了席,她走出来后便吩咐身边宫女去请程玉。程玉一定会来,因为明面上她还是公主,他得给她面子,而且她还让宫女告诉程玉,要是他不来,她就会发疯闹起来,要父皇下旨赐婚。

不出她所料,程玉果然还是来了,虽然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六公主看着程玉的表情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想到自己马上要做的事,又有几分兴奋。他现在再不情愿,到时候也只能情愿。

程玉礼貌道:“公主有什么话要与臣说?”

六公主让身边宫女端来两杯酒,故作悲伤道:“是这样,本公主今日喊你来是要告诉你,本公主从此不喜欢你了。日后咱们便桥归桥,路归路,只是在此之前,咱们喝一杯告别酒,如何?”

六公主觉得这理由程玉没道理会拒绝,他应当会很高兴,马上就能摆脱自己。但程玉俊美的脸上却露出了几分了然:“酒里有药,臣不喝。公主到底是金枝玉叶,倒也不必使如此手段。微臣不值得公主如此厚爱。”

六公主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本公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程玉好整以暇打量六公主:“若不是,公主何必如此恼羞成怒?”

六公主指着程玉:“你……你……你大胆!”

程玉躬身,正欲告退,倏地感觉意识一沉。六公主伸手扶住他追下去的身躯,扬眉笑道:“你猜到了又如何?本公主今日对你是志在必得,除了这酒,本公主身上还熏了催情香。”

六公主扶着程玉至床榻边,指尖眷念地从程玉脸颊抚过,“本公主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程玉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力气在渐渐消失,他咬了咬牙,拼尽全力将六公主推开。他抓着床架,另一只手中抓着一只刚从六公主头上拔下来的簪子,毫不犹豫将簪子划破自己手臂,鲜血涌出来,晃了六公主的眼。

“程玉,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程玉意识清醒了些,踉跄着站起身来,往外走。

六公主看着程玉背影,眼泪夺眶而出。

这小插曲没人知晓,六公主像丢了魂一样回到宴上,脑子里闪过的都是方才程玉坚决的背影。

而程玉离开后,因为身体还有些无力,寻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他手上鲜血还在往下流,痛觉刺激着他的神经,让那催情香的作用没这么大。

“你还好么?”一道清亮的女子嗓音忽然响起,程玉惊了惊,抬头看去。

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姑娘停在他面前,她仿佛一朵高洁的玉兰。

程玉知道自己神智并不十分清醒,他不确定那催情香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便挣扎着想要离开。却被那姑娘按住,她拿起程玉受伤的手,拿出自己的帕子,替他包扎好伤口。

“好了。”

玉兰姑娘走了,程玉看着她的背影,不甚清醒地陷入了一种异样的愁思里。

程玉又休息了会儿,这才回到宴上。千秋节佳宴,不好缺席。

彼时歌舞已经告一段落,听闻正是名满天下的崇文先生与其师妹面见帝后。程玉听说过这位崇文先生的名号,是位很有名气的文人,写的文章很好。

他百无聊赖一眼瞥去,却被台上那抹白色勾走了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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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宝言也在看台上。

她总觉得崇文先生听来有些耳熟,却又记不起在哪里听过。

“这位崇文先生瞧着便很有气质。”

沈沉对崇文先生的才华是认可的:“他很有才。”

宝言听着这话,难掩惊讶:“难得听见容与主动夸旁人呢。”

那一定说明这位崇文先生当真有才,宝言不由多看了两眼。

崇文先生与师妹今日是受邀入宫,给皇后娘娘贺寿的。崇文先生便做了一篇文章,为皇后贺寿,皇后听后自然高兴不已,赏赐了好些东西。云成帝早听闻崇文先生的才名,只是这些年他一直游历在外,行踪不定,今日倒是难得的机会,便留崇文先生在京城多住些日子。

崇文此番回到京城,也有些旁的事要做,便欣然应允。

后来千秋宴结束,宝言回到东宫,总算记起了为何觉得这位崇文先生眼熟。她想起来了,在去南淮的途中,沈沉曾给她看过一本游记,便是崇文先生写的。

她翻出那本游记,对了对,果真是崇文所作。

宝言看着那游记上的名字,不知怎么,生出一种“有缘”之感慨。

才叹过,没两日,宝言便又遇上了这位崇文先生。

那日崇文先生刚被云成帝请进宫讲学,讲完学后,遇上了淑贵妃。淑贵妃与皇后不和多年,当日听闻千秋节上皇后得崇文先生之文章,大出风头,嫉恨不已。便差人拦住了崇文先生去路,要他也给自己做一篇文章。

淑贵妃颇为跋扈,手下人自然也一脉相承,崇文见状,不由直白道:“恕我不能为贵妃做文章。”

淑贵妃横眉冷对:“为何不能?”

崇文道:“我不为没礼貌的人做文章,更何况文章之事不能勉强,我见了贵妃,一个字也做不出来。”

好巧不巧,宝言当时正巧要去皇后宫中,路过听见了这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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