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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呢?”
“殿下走啦。”宝言没好意思说是被她气走的。
李氏说:“殿下从你喝醉了后便一直在那儿守着照顾你。宝丫头,殿下待你是极好的。”
听见李氏这么说,宝言忽然有些愧疚了。殿下竟然还在她身边照顾她么?她却叫殿下生气了。
唉,可事到如今,已经这样了。宝言怅然叹息,并未多说,只与李氏二人聊起些稀松平常的话题。
因她明日要走,话题再怎么温馨,到底带了几分离愁别绪在。用过晚饭后,李氏便差人张罗给宝言准备东西,好几个箱子,都要给她带着走。箱子里是些临时准备的衣裳、首饰,还有南淮的特产。
“南淮与京城不同,到了京城好些东西就吃不上了,你都带着,万一想吃呢。”李氏坐在灯下,仔细地替她准备着。
此情此景,令宝言不禁潸然泪下。
她本就是个感性的人,爱哭得很,哪里还忍得住眼泪,全擦在了李氏身上。她这辈子还从未被长辈这样疼爱过,这样将她放在心上的爱,却是来自两个并无血缘关系的老人,令人唏嘘。
灯烛之下,宝言伏在李氏膝头哭个不停。李氏轻拍着宝言的背,拿干净帕子替她擦眼泪,慈爱地哄道:“好了,宝丫头,别哭了。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样爱哭。”
宝言吸了吸鼻子,感动道:“你们待我老我都记着的,我这个人最记得别人待我的好了。你们放心吧,祖母,日后我一定给你们二位养老送终。”
李氏笑了笑,她是入了宫的人了,日后只有身不由己的日子,哪里还能给他们送终。不过她有这份心,李氏已然感动。
“好,宝丫头,我们会保重自己,等着你。”
宝言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声,又趴在李氏怀里同她说话,说的都是一些细碎的东西,讲她小时候的事。李氏都听着,时不时应她两句,就这么到了近子时,才将人哄睡了。
这日夜里,宝言做了个美梦。
她梦见自己不再是莫家四姑娘,而是平南侯府的孙女,不必再受人欺辱,看人眼色,有祖父祖母护着她。在梦里她的生活过得很幸福,和现实是完全不同的样子。
在梦里,她还有一对待她很好的爹娘,阿娘的模样分明是李氏的小女儿顾娆,而阿爹的模样却并非莫伯远,但与莫伯远有几分相似。
这真是太好太好的一个梦了,宝言沉醉其中,都有点儿不想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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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里,沈沉这一夜并未睡着。
他原本说的最后一日,是找一个说辞,想与宝言多待一会儿。可谁知道,灭了灯后没多久,他当真难受起来。
与前两日的安逸完全不同,那股不适来势汹汹,完全无法忍耐。沈沉浑身发热,身上的汗珠滚落,打湿了身下的被衾。他只好唤他们备了冷水,洗了个冷水澡,这才堪堪压抑下去。但没过多久,那种冲动又袭来。
一整夜,沈沉便隔一个时辰用冷水冲泡一会儿。
就这么,直到天光乍破,细微的晨光透破窗纱。
及至天光大亮,沈沉唤来太医诊脉。太医言,他体内的毒素已然尽数消除。
沈沉听罢,松了口气。
好,从此往后,他与莫宝言便尘归尘土归土,再不是一路人了。
昨日夜里折腾太过,身见这会儿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更是无甚血色。平生看着忧心,又让太医给开了张驱寒的方子。
沈沉并不当回事,他身体一向强健,这点小事,不至于如何。他并未喝药,只让他们收拾行囊,预备离开南淮。
队伍从驿站出发,前往平南侯府,接宝言一道离开。
宝言被顾侯与李氏二人送出来,依依惜别。宝言迈上马车,朝二老挥手告别:“你们要多多保重身体,我走了,你们别送了。”
她从车窗里回头看顾侯与李氏,见他们的身影渐渐远了小了,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这才收回目光,默默地哭起来。
这回宝言单独一人乘一辆马车,沈沉并未与她同乘。既然要划清界限,那便该划清得彻底。
宝言一心沉浸在离别的痛苦里,倒并未想到此事。待她从离愁别绪里缓过神来时,便听得沈沉病了的消息。
这回不是中毒,而是感染了风寒。
大抵是因为胳膊上的伤口还未好,又泡了冷水,而身体强健的人一般不生病,生起病来便如山崩地裂似的,格外严重。沈沉这一病,便直接倒下了。
太医开了方子后,平生忙不迭叫人熬药。沈沉病了,宝言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便也来探望。
程玉守在沈沉的马车里照料,正在喂药。
“祖宗,你倒是喝点吧。”程玉唉声叹气,喂不进药。沈沉牙关紧闭,一点儿不肯喝,喂一点全洒了。
平生干着急:“程世子,这可怎么办?”
宝言在一旁看了看,自告奋勇道:“我来喂吧。”
她说罢,接过程玉手中的药碗,让沈沉的脑袋枕在自己大腿上,而后将药吹凉,喂到沈沉嘴边。
分明是一样的动作,可出人意料的,沈沉竟张嘴喝了。
程玉:……
不是,殿下你怎么重色轻友呢?
程玉看了眼平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对宝言道:“那便麻烦莫姑娘了。”
宝言摇头:“没事儿,举手之劳罢了。”
她给沈沉喂完药,又用帕子将他嘴角擦拭一番,而后更是用棉巾打湿后拧干,替沈沉擦了擦脸。待做完这一切,这才将沈沉放回枕头上。
她倾身要离开,想到什么,又坐下了,从随身带的荷包里拿出一块小小的饴糖,从沈沉薄唇里塞了进去。
殿下不喜甜食,可药这么苦,到时候醒过来嘴巴里都会苦哈哈的。
喂完饴糖,宝言下了马车。
沈沉喝完药后,发了些汗,到黄昏时候便醒了过来。他头重得厉害,扶着太阳穴,坐起身,感觉到嘴巴里弥漫着一股甜味,不由皱眉。
平生见他转醒,高兴得不得了:“殿下,您可算醒了,把我们都吓死了。你都不知道,程世子给您喂药,您怎么也不肯喝,还是莫姑娘喂的,您才喝了。”
沈沉抬起沉重的眼皮,嗓音低哑:“她来过?”
平生点点头。
难怪他嘴里都是甜味,莫不是他不肯喝药,她以嘴相渡?
这个女人,真是……
沈沉摸了摸干燥到起皮的嘴唇,那股不明的情绪再次出现。
可太医说了,他的毒已经解了。
既然如此,那便不是百日欢的影响了。
那是为什么?
沈沉陷入沉思。
程玉掀开帘栊进来,看了眼沈沉苍白的脸色,叹气:“祖宗,你可算醒了。”
沈沉看他一眼,没说话。
程玉继续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