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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嗯了声,下逐客令:“还有别的事么?”

宝言抿了抿唇,想到方才听程玉说的话,又抬起头来:“有的。”

“说。”沈沉似乎有些不耐烦。

宝言有些支支吾吾,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就是……那个……殿下……”

沈沉抬眸,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微蹙眉头。她要说什么?这么说不出口?总不能因为只剩几日便要与他结束,迫不及待要与他说,她想嫁给程玉吧?

想到此处,沈沉心中一堵。

他一点也不想听这种东西,索性打断她的欲言又止:“算了,你还是别说。孤现在有要事忙,改日再说吧。”

宝言听他赶客,哦了声,垂头丧气往门外走。沈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一声叹息。

视野里却又冒出个脑袋,从门框外做贼一般,话音轻而快:“就是……我听程世子说了,原来、原来是您救的我。这么重要的事,您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沈沉见她去而复返,说起这事,心中那点烦躁消去些许。但面上仍不显,只冷笑一声,反问宝言。

“孤也没想到,世上竟有你这样蠢的人,连谁救自己都分不清楚。”

不止分不清楚,还错认了这么久,白白给别人报恩了这么久。

宝言自知理亏,小声为自己辩解:“那……我当时就正好看见程世子,所以才这样认为呀。后来我说的时候,殿下就应该指出来,告诉我才是。”

“孤当时伤得厉害,便叫程玉去了。你倒好,你自己认错,便不能开口问问旁人么?”沈沉有些怨念。

宝言瘪着嘴,声音越发小下去:“……忘了。”

“哼。”沈沉又道,“孤瞧你对程玉报恩报得挺开心的,这会儿发现认错了人,甚是失望吧。”

宝言睁大眼睛,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怎么会,我可伤心可难过了。殿下为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简直受宠若惊。不过殿下,我不是也伺候了您好今日么,也算是报恩了吧?”

她眨动桃花眸,一池潋滟秋水仿佛在沈沉面前漾开。

心虚便撒娇。

沈沉别开视线。

宝言又道:“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殿下您忙吧。”

说罢那颗脑袋便咻一下闪回了门框那侧,再没了踪影。

紧跟着是噔噔噔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中间似乎有些慌乱,像是踉跄了下,但应当没摔。

真是状况百出,一点也不聪明。

沈沉想。

为了自己认错救命恩人这件事,宝言决心好好给殿下赔罪,从沈沉房中离开后,当即去了后厨,将袖子一撸,便开始准备做菜。

在东宫时与杨大厨学的菜并不多,这回出门一路上倒是自己尝试着做了不少菜,回去杨大厨一定会夸她的。

宝言将排骨切成小块,放葱姜蒜焯水,再从锅中捞出来,洗去血水,将剩下的水擦干。而后将排骨放入油锅炸,炸得酥酥脆脆。南淮这边喜甜食,哪怕是肉菜也好甜口,因此这道酥炸排骨,常配一碟甜酱。

沈沉不喜甜食,宝言便将那碟甜酱换成了辣椒粉。将鲜辣椒摘下后晒干,去掉辣椒籽,研磨成粉。

余下宝言又做了几道肉菜,与另几道素菜,皆是京城菜的口味。她忙碌了一下午,终于做完这一桌菜。

待菜都端上桌,宝言便叫碧月去请沈沉来用晚膳。

“殿下,这是我亲手做的,向您赔罪,都是我太笨了。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宝言说。

“孤本就不曾放在心上。”沈沉口是心非。

事实上他非常介意,每每想到这件事,都不爽极了。

宝言听程玉那番话也知晓,殿下对此事分明很在意,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摸出了一些殿下的性子。有些时候殿下就是这般,分明很在意,但一定会说自己一点也不在意。

“殿下不曾放在心上,但我却实实在在放在心上。殿下身份尊贵,金枝玉叶,而我身份卑微,殿下愿意为了我不惜让自己受伤,我……我会记得一辈子的。”宝言这话是认真的,旁人对她的好,她都认认真真记着,若是能有朝一日回报,便尽力回报,若是不能,也不忘恩负义。

一辈子……

那是多么漫长的时间。

沈沉垂下睫羽,拿起筷子,尝了口菜,并未接她的话。他相信她在此刻轻易讲出这句话,是因为她感动于自己的举动,但并不相信她当真能做到。

他也不需要她当真实践诺言,他做人的准则,并非以情感驱使,而以理智驱使。

沈沉吃过这顿饭,心中烦闷顿时消退,思及白日里她提出的要求,改了口。

“孤虽着急回京复命,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你若是想留下来参加老侯爷的寿辰,便留下来吧。”

宝言还未反应过来,转瞬之后,一把拉住了沈沉的胳膊,摇晃起来。

“真的么?殿下。谢谢您,太好了,您真好。”

沈沉眸光落在她抓着自己的胳膊上,忽然发现,她胆子越来越大了。在东宫时,她分明还都小心翼翼不会主动碰触他的,如今在这里,她似乎越来越与自己亲密接触。

但他并未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亦未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只是装作未曾发觉。

左右也没几日了,便如此吧。

夜里沈沉留宿。

沈沉的右手好转了些,但还是不能用太大的力气。

宝言伺候他沐浴,她已经比第一次熟练,不再毛手毛脚。沈沉坐在浴桶里,宝言半弓着腰,拿着搓澡巾,站在旁侧。她将澡豆粉涂在沈沉背上,打着圈用水揉开。

她的手掌柔滑细嫩,仿佛一根羽毛,一阵阵撩拨着沈沉的心。沈沉早已经坦诚对她有人之常情的欲|念,在坦然之后,便是放纵。

因上回被太医旁敲侧击提醒了一句,宝言说什么都不肯再放肆,这几日他们之间仅同房了一夜,且只一次。她不肯,沈沉也不会强迫她。

他记得她那天哭得泪流满面的模样,始终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他堂堂太子,亦不屑于强迫一个女子。

宝言身上的奶甜果香丝丝缕缕扑来,沈沉闭上眼睛,已然有所反应,在氤氲的水雾里叫嚣着,竖挺而立。

他复睁开眼,隔着氤氲的水雾看向宝言。

她不自觉咬着下唇,注意到沈沉的视线后抬眸,贝齿松开,那一团嫣红仿佛被水洇湿,沾了些潮。那双澄澈的眼亦是湿漉漉的,她嘴唇一张一合,问:“殿下?”

沈沉心底那团火轰然一声,烧得四下茫茫。

他心道,色令智昏。

不能强迫她,但可以哄骗她。

宝言太好哄骗,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有些不舒服。”他淡淡地说。

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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