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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

燕王眉头紧皱,不?明白谢秉安话中何意,可沈禾倏地瞪大瞳眸,死死的盯着牢狱外的谢秉安,踉跄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牢狱前,抓着牢门,目光上下审视,一遍又?一遍的仔细的盯着他的眉眼细看。

燕王不?解,问道?:“舅舅,你怎么了?”

沈禾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问谢秉安:“温今白是你什?么人?”

谢秉安薄唇噙着冷佞的弧度,说出沈禾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正是家父。”

正是家父。

谢秉安竟然是温今白的儿子!

怎么可能?

沈禾喃喃问:“你…我、我……”

他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谢秉安替他说:“你想问我当?年已经死在你的剑下,怎还会活着?”

沈禾用力抓着牢门,眉眼里都是不?敢置信:“那一剑刺穿你的胸膛,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是我亲手杀的你,你不?是温九辞,一定不?是他!”

燕王听得云里雾里,却听出一条关?键线索。

谢秉安不?是真正的谢秉安,他与舅舅之前还有瓜葛。

“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沈禾不?停的重?复这句话。

谢秉安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你怎么就确定当?年杀死的就是我?那晚火光重?影,到处都是逃兵死尸,你一剑贯穿那孩子得心脏,随即便命人放火烧东宫,怎么就确认,那具尸体就是我?”

沈禾反应过来,倏地抬头:“那晚死的人是谁?!”

他刚问完,忽的想到一人,死死的盯着谢秉安,咬牙道?:“是温今白为你找的替身!”

谢秉安眉眼里蕴着阴鸷的戾气,声?音寒凉如冰:“父皇最器重?的便是你与裴盛二?人,温家的江山有你们一半功劳,父皇也?从未亏待过你们二?人,你们却狼子野心,连同季陇延谋反,一夜之间让皇宫血流成河,将我父皇尸首挂在城墙外,温氏一脉处五马分尸,将我母氏一族施以绞刑,何其残忍!他们又?何其无辜!”

沈禾低下头,脸色阴沉难看。

当?年他本不?想反的,那一晚裴盛来府上找他,想要他反,说这天下是他们打?下来的,凭什?么便宜了温今白,他的妹妹与裴盛一起劝他,沈家一脉只有他与妹妹二?人,他自幼也?最疼她,若是他眼睁睁的看着裴盛谋反失败,就等于亲眼看着妹妹去送死。

是以,他便答应裴盛。

那一晚皇城里的人都死了,而他也?亲手杀了温今白最为宠爱的太子温九辞,后来裴盛坐上帝位,将国号改为大周,将温氏一族尽数杀绝,而裴盛此人猜忌心极重?,怕他也?同他一样造反,便卸了他的职,将他遣往淮南,镇守大周边关?,他为了妹妹与外甥的安危,一直待在淮南不?曾踏入过长安城。

沈禾阖上眸,眉峰紧锁。

若早知道?江山会落入裴立象这个废物手中,他当?初就不?该跟着裴盛造反,导致如今的下场。

“梁世涛知道?你的身份,对不?对?”

沈禾睁开眼看向谢秉安:“所以,他才会让梁文?筹听你调令,是与不?是?”

谢秉安:“你觉得呢?”

沈禾抿紧嘴角,过了半晌,又?问道?:“当?年你不?过五岁,我都没认出你,梁世涛又?怎会相信你就是温九辞?”

谢秉安漠然的看着他:“你觉得当?年我一个五岁的孩子如何逃得出皇宫?”

沈禾反应过来,犹不?敢置信:“所以说梁世涛当?年是假意投合裴盛,目的就是隐忍蛰伏,把你从皇宫救出去,而你如今能入皇宫,成为执掌皇权的掌印,背后少不?了有梁世涛相助,否则只靠你一个力单势薄的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

他转身靠在牢门上,靠着牢门缓缓坐下。

“报应,都是报应啊。”

二?十年前他们灭了温九,二?十年后被温家遗孤一个一个的报复,先是季陇延一家,再是蔚家,最后轮到裴氏皇族与他,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谢秉安瞥向燕王:“裴胥司,还有一事要让你失望了。”

燕王脸色凝重?,眉头紧皱的看着他。

谢秉安道?:“我入宫时,并未去净身。”

直到谢秉安离开后燕王都没有回过神来,他怔怔的转头看向早已没有踪影的长道?,谢秉安临走?前说的话还在脑海里不?断徘徊。

入宫时,并未去净身。

也?就是说,谢秉安并非是太监。

燕王俯身抓住沈禾的双肩摇晃:“舅舅,谢秉安到底是谁?温九辞又?是谁?”

沈禾的目光聚拢在燕王苍白狼狈的脸上,苦笑道?:“不?怪你不?知晓,那年温家被灭,你也?才刚满两岁,你可还记得,你父皇上一任的帝王是谁?”

燕王抓着沈禾双肩的手陡地僵住。

——好像就是…姓温。

可那是二?十年前的事,如今的皇族姓裴,他也?从未去在意过二?十年前的事。

燕王死死盯着谢秉安方才离开的方向。

原来他竟是二?十年前的温家遗孤。

窗外寒风簌簌。

蔚姝沐浴后躺在榻上,手里拿着绣娟来回看,上面两种针法的海棠花各不?相同。

云芝从外面进来,搓了搓手:“小姐,外面下雪了。”

蔚姝下榻,趿拉着鞋子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外面,幽暗的烛光下飘着雪花,落在地上便消融了,云芝取来狐裘披在她身上:“小姐当?心着凉,若是染了风寒,难受的可是你自个儿。”

蔚姝笑了笑,双手搭在窗边,仰着小脸,看着从无边无际的夜空里飘坠落下的雪花。

一场大雪掩盖了承乾宫里铺洒的鲜血。

今日的皇宫又?恢复以往,就好像晌午的承乾宫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好像,皇帝还没有死。

翌日一早。

蔚姝换上一身素白的宫裙,身披青烟色狐裘,被谢秉安牵着走?出巡监司,抱着她坐上轿撵,昨夜一场大雪将皇宫都覆上了一层白霜,枝头坠雪,狭长的甬道?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锦衣卫抬着轿撵走?出承天门,直到马车停在诏狱前,蔚姝才恍惚的回过神。

“我们到了。”

谢秉安抱着蔚姝走?下马车,蔚姝挣扎了一下,低着头道?:“我自己会走?。”

谢秉安道?:“地上都是雪,会濡湿鞋子。”

蔚姝:……

她哪有那么娇气。

蔚姝紧张的蜷紧手指,抬眼看向谢秉安,从她的角度能看到男人线条锋利的下颔,他薄唇轻抿,舒眉朗目,只是眼睫下的那双凤目好像永远都是幽深凉薄的,第一次看见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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