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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老人家灌满家里那口水缸。”

“姑娘孝顺!”不远处有小伙子竖起一个大拇指,“就咱们这镇里村外的,能天天为着家里人来这儿汲水的,头一个当属程姑娘。”

“闲着也是闲着,来山上就当散心了。”桐花说着,快走几步往更上边去了。

中年人瞅着前方那人的利落背影,和旁边的小伙子感叹道,“看看,就程姑娘这干活的架势和力气,谁家娶回去都是一个能兴旺家宅的贤惠人。”

闻言,小伙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叔,这种事你当谁不知道啊,只是镇上村里的媒婆们只差跑断了腿踩平了程家的门槛儿,人家程大夫是一个都看不上,这程姑娘对婚事也从不点头,一切只听老大夫的,不然,那些婶娘们哪里舍得放过这条大鱼?”

说起前几年搬到鸡鸣巷的程大夫和他的闺女,镇上哪家人不在家里说道上两三句。

比如程大夫本人,医术出众不说,还是本县县太爷的座上宾,平日里每逢节日还会在镇上举行义诊,乐善好施薄有贤名,至于老大夫的闺女程姑娘,虽然不是令人惊艳的漂亮,但容貌也算不错,性情爽朗干活利落,家里家外一把好手,外面同样有不少年轻人喜欢。

难得的是,这位程姑娘还颇受那些平日里不好惹的三姑六婆大姑娘小媳妇的喜爱,每每见到,都要拉上两三句家常,其中有些人更是巴不得将人娶回家中做媳妇。

然而,可惜的是,虽然大家做媒的热情极高,程老大夫却极不买账,有人上门说亲就惹得对方好一顿发火,为此被撵出程家大门的媒婆和提亲之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惹来不少怨怼。

这些闹得难看的冲突后来全都是程姑娘一家家上门收尾的,若非她料理得好,饶是程老大夫医术再出众,在镇上也过不了如今这么惬意。

私底下有传言说,程姑娘透露过,她本人是有婚约在身的,因为和之前那家没有退亲,所以才不好再行婚嫁。

因此,叔婆婶娘们一提到如今依旧大龄未婚的程姑娘,私底下总要暗暗骂一句那不知身在何处的前未婚夫耽误人家姑娘再寻良缘。

来南山汲山泉水的人多,但能走到位置最为优越那一处泉眼的,唯有桐花。

离了众人视线之后,她脚下轻点,施展轻功上了一处地势险峻的悬崖边缘,那里横着一条绳索,桐花将绳索上的小水桶提上来,开始一边等一边给大桶里灌水。

因为泉眼细小出水慢,等待的功夫她就在一旁练功。

她自小天生神力,靠着这身力气,前些年她纵横往来无往不利,但后来受伤后,这一身神力就开始时灵时不灵,如今她已经慢慢习惯不再依靠这身力气谋利,武艺方面无论是心境还是技巧都有了新的进步。

悬崖边的密林里安放着她的一刀一剑和一杆长-枪,皆是平日练武所用。

前几年天下大定新皇登基之后,开始禁止民间私藏武器,桐花无意挑衅律法,为了安生在平安镇上度日,便将练武的地点定在了这里,武器也安放在这里。

长-枪之上,红缨已黯淡,枪头半毁,再不复当年刚入手时锋锐。

桐花拿在手中摩挲了两下,那断掉的半截枪头,老头子说埋到了她的衣冠冢里,她手中剩下的这部分,无论是枪头还是枪杆上都布满了划痕,可见主人当年使用之频繁。

“辛苦了。”她仔仔细细的保养了心爱的武器之后,重新将其插在了狭窄的石缝中。

如今天下太平,她这杆枪约莫已经再无用武之地。

不过,当年外祖父将这杆银枪送给她做生辰礼物,陪了她十几年,曾无数次救她于性命攸关之际,往后,她应当也会送自己未来的儿女这样一份礼物,希冀他们不堕先祖之风。

桐花练了一会儿刀,密林之中刀气纵横,很快扫出一片清净地。

“你就不能秀气点练练剑法,练剑多漂亮啊。”刀势将收之际,对面传来熟悉的不耐烦声音。

“我不,我就喜欢刀。”桐花偏要气人,堵了对方一句。

君子剑是老头子送的,说是费了他好大力气请著名剑师铸的,是三年前送给桐花庆祝她安然醒来的礼物。

只可惜,这份礼物在她手里纯纯成了摆设,她平日练武,甚少碰剑,摆在那里更像是个漂亮摆件。

“早知如此,当初我何必煞费苦心送你这么一把漂亮的剑,直接去集市上买把杀猪刀送你好了。”程老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等好东西给你真是浪费了。”

“这会儿不是当初在我身上靡费千金的时候了。”桐花笑这嘴硬心软爱说反话的怪老头儿,“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的宝贝药库被我清空了,心疼得天天晚上抱着药罐子嗷嗷哭。”

老头儿心说,我那是心疼药吗,我那是心疼我的宝妞儿啊,吃了那么多苦头,差点连小命都给搭进去。

不过,当着桐花的面,这话程老爷子是永远都说不出来的。

他只会扯着嗓子骂人,“沈颂,你个牙尖嘴利的小滑头!等着喝加了三倍黄连的苦药吧。”

说不过小姑娘,但作为一个大夫,还是给人治病养身的大夫,程老爷子自然也有自己独特的报仇技巧。

“怎么突然叫我沈颂?”桐花挑眉,“听起来怪不习惯的。”

“毛病,自己的名字听不习惯,”老爷子念叨,“沈颂,多好的名字啊,偏你当年人小主意大,非要叫什么桐花,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俗名,听着跟村里的桃花梨花玉兰花一个路子,不对,比人家还要俗气。”

“桐花是什么金贵的好东西吗?偏你拿来做名,还一叫就叫这么多年,没得被人凭白嘲笑了许多回。”

“大俗即大雅,桐花有什么不好?”桐花笑容恣意又坦然,她看着不远处已经打了花苞的梧桐树,慢悠悠道,“桐花应时节而开,交替春夏,寓意祥瑞,为其撰写诗词文章者无数,哪里不值得人喜爱。”

“至于那些嘲笑我的人,今朝再看,留得性命者还有几何?”

闻言,程老爷子心中舒坦了一些,自家姑娘,就是叫阿猫阿狗那也是最好的,哪容得了外人嘲笑欺辱。

只是,还没等他舒心一会儿,桐花后一句就紧接而至,“当初敢当面嘲笑我的,哪个没被我揍过,要是背地里再犯,被我知道了,夜里套麻袋多揍两顿也就是了,还用得着放在心里念念不忘?”

被堵得哑口无言的老爷子这才想起,他面前的姑娘从来不是一个乖巧听话安分守己的乖孩子,而是一个战场之上一杆长-枪冲锋陷阵让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杀星。

世间女子凶悍如沈颂者,着实少有。

不对,小姑娘更喜欢他们叫她桐花。

老爷子吭吭哧哧的叫人,“这山泉水取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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