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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默儿,你往里倒热水,倒慢一点。”
“这样倒行吗?”林以默只将大木碗倾斜了一点,滚烫的热水争先恐后往下流出,落到糯米粉正中。
“对,就这样匀速的倒。”
林以默慢慢的、持续不断倒入热水,王阿娘就一手抓住木盆防止移动,一手用筷子不停的搅拌,最后弄成了面团。
成了面团后,王商栋洗了手,上手不停的给面团揉和到最软的状态。
而后,每个人揪了一个小面团,搓成了细条状,搓了三条,王商栋就将这三条细条状的面团排好,用刀切成一个一个的小剂子。
木板上还撒了一点糯米粉,为了避免搓好的汤圆粘黏到木板取不下来。
转眼,木板放了很多切好的小剂子。
王阿娘继续搓着细条,林以默开始搓汤圆,一次能搓两个。所以林以默拿了两个小剂子,右手放在上面,时刻注意两只手的力道,力道不能太重,不然两个汤圆会揉成一团。他顺这样一个方向轻轻的搓几下,揉搓到光滑,一个白白润润的小汤圆就做好了。
灶房烧了一锅滚烫的水,此刻正冒着热气。
王阿娘道:“大栋,去田里喊你爹回来吃汤圆。”
王商栋应了一声,扔下柴火就出门往水田方向走了。
扑通扑通。
小汤圆全扔下了锅,加了一点水淀粉使汤圆的汁变得浓稠,还加了白糖和米酒,最后放了一点干枸杞。
浓郁的香甜味渐渐溢满整个灶房,还带了一点米酒醇厚的糟香。
“汤圆多一点,还是汤多一点?”王商栋取了一个碗,打算给小夫郎盛了一碗汤圆。
林以默毫不犹豫的说:“要汤。”
林以默鼻尖嗅了嗅,显然很钟爱米酒淡淡的糟香味,一想到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他都要流口水了。喝多了汤汁还不会特别占肚子,汤圆要是吃多了,晚饭就吃不下多少了。
阿娘说了,今天冬至要炒几个好菜,还要煮上一壶冬酿酒的。
林以默心满意足的捧着碗,有些许烫手,将碗放到了桌子,被烫到两个指尖捏了捏耳根才缓过来,他接过郎君递来的汤匙。
王商栋看见了,说了一句:“放凉了再吃,等会儿又烫到。”
“不要,不会烫到的。”
往常听郎君话的林以默,这一会儿选择了摇头,汤圆趁热才好吃啊!
林以默舀起了汤汁,象征性的吹了一口,啊呜往嘴里塞,舌尖被烫得微红,但温烫的汤汁占满了他的味蕾,依旧是他记忆中酸酸甜甜的味道,还有着若有若无的糟米酒香。
阿姆唯一拿手的就是酒酿汤圆了。
王商栋吃了一碗汤圆,还没尝够味,打算再去盛一碗。他想看小夫郎吃完了没,要是小夫郎吃完了1,他再给小夫郎盛一小碗。
他一扭头,看到了小夫郎眼眶红了,吃着汤圆也不出声,默默的流眼泪,肩膀轻微的一颤一颤。
顿时,王商栋慌了神,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王阿娘看见了,没出声,拉着王阿爹出了灶房,走之前拍了拍大儿的肩,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今天冬至,该阖家团圆。”
一句话,王商栋瞬间明白了。
他径直走到小夫郎跟前,搂过小夫郎的肩,他什么都没问,只是轻轻摸着小夫郎的头。
林以默还沉浸在往时的回忆中,突然落到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鼻尖是熟悉的气息,无声的呜咽变成了细碎的哽咽。
他反手抱住了郎君。
王商栋说:“夫郎,我们现在去上河村看爹爹阿姆吧。”
霎时间,林以默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不清郎君那坚毅英俊的脸,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可他却感到无比的心安。
只听他声音颤抖:“真的吗?”
“真的,我何曾骗过你。”
林以默忍住了哭腔,拼命抑制住自己的眼泪:“那、那我们得去问阿娘的。”
冬至,是团圆的日子,他嫁到了王家,已然是王家的人。今日郎君带他回上河村给爹爹阿姆祭拜,怎么说都于理不合,阿娘平日对他极好,他不能叫阿娘寒了心。
王商栋叹了一口气,一个无比温柔的吻落在林以默额间,他郑重的说:“夫郎只管跟我去,其它的我来准备就好。”
林以默闭上了眼,睫毛微微颤了颤,一滴豆大的泪珠倏地从眼角滑落,沾湿了王商栋的衣襟,他靠在郎君怀里,手紧紧攥住那一寸衣角。
他哭着,嘴角却往上扬了。
苦涩的泪水变甜了。
上河村,一座高岭半腰处。
当初给阿姆下葬选址时,林以默特意给阿姆挨着爹爹一起,这样阿姆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孤单。
两个多月,坟前和周围都长了不少的杂草,明明都快入冬了,有的杂草还没枯萎,长到了林以默大腿根处。
王商栋拿起镰刀开始割草,先将那些草连根拔起,拔不起的就用镰刀割掉,实在不行的就用锄头给挖了,一般锄头是来挖树根。
坟周围不能长树,要及时扯掉挖掉,要不然等树长大后,树根会伸延到,会将坟给毁掉,撑毁。
林以默蹲在坟前,捡了一个分杈很多的树枝来充当扫帚,扫掉腐败枯萎的落叶,接着扯到长在坟前的小草,通通扔在离坟一丈远。
他点燃了两根白烛,插到了泥土之中,又插了十几根香。
“爹爹,阿姆,小默来看你们了。”林以默眼眶又泛起了红,不过这一回他没再流泪,“今天是冬至,你们在下面过得还好吗,有没有吃汤圆呀。阿姆做的汤圆可好吃了,不知道底下给不给阿姆做汤圆,要是给的话,那爹爹你好幸福,能吃到阿姆亲手做的汤圆啦。”
“要不给也没关系。”
林以默端出了两碗酒酿汤碗,摆到了坟前,他轻声道:“爹爹阿姆吃我和郎君阿娘一起做的汤圆吧,可好吃了,跟阿姆做的是一个味道的。”
“我现在过得很好,郎君疼我,阿爹阿娘他们都待我好。”林以默偏头看向了默默烧着纸钱的郎君,他抿了抿唇,说,“今天是郎君带我来看你们的,这些都是郎君准备的,他说不能让爹爹阿姆觉得他是个不值得依靠的汉子。所以阿姆,你不要为我操心啦,要跟爹爹一起快乐。”
“这是阿娘酿的冬酿酒。”说着,林以默倒了两杯冬酿酒,倒满了。
林以默颇为认真的说:“阿姆你要多尝尝,这个酒一点都不烈,是甜的、绵软的,还有桂花的香味呢。阿娘那边的冬至习俗,你跟爹爹一定要喝一杯。”
他说了好多话,阿姆不在他的身边,他要将发生的事都同阿姆粗略讲述一遍。
郎君并没有催他,只是安静的端起酒杯,倒在了坟前,而后又添了两次冬酿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