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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圣上的差事。”崔公公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公公说的是,”沈延翻身上马,“咱们现在就去,从黄华坊绕一下。”

“……您还有事啊?”崔公公下巴差点掉下来,“哎呦喂,您这么办皇差的,咱家还是头一回见。”

沈延笑着在马上一揖:“公公,咱们现在绕一绕也好,若是从宫里出来直接去神机营,让有心之人发现,岂不危险?”

崔公公苦笑:“得了,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咱们差事赶紧办完就好。”

沈延到了黄华坊,一进齐家,齐凤山就迎上来。

“......倒也不难查,这一片就一家车马行是用赭色帷子的车,而早上一口气租两辆的就只有那么一拨客人。那车行掌柜的说,他们一共是三人一块去的,有一辆车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还回去了,另一辆现在还没还。因为他们给足了押金,所以掌柜的也不在意……目前就只查到这些......”齐凤山神色凝重。

沈延点点头:“另一辆恐怕就在五爷府里,先生家里如果人手充裕,能否派两个人到那附近守着?”

“自然。”齐凤山一口答应,“还有这个,她早上去玳瑁胡同应该就是去做这么个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交给沈延。

沈延将纸展开,凝眉观瞧。纸上画了个卷云纹的带钩的样式,线条勾描得极细致,下面还标了尺寸,纸的右下角写了一个极隽秀的“柳”字……

昨日嘱咐她留在家,她答应得好好的,结果今日一早就去了街市。

这东西就这么急着用么?

可仔细看这尺寸,不像是她戴的。

他想起他前日问她,他的生辰她送什么给他,她一时答不出来。

那这玉带钩怕是做给他的吧。

若不是为了这东西,她此时定还舒服无虞地在家里歇着。

他指腹抚了抚那个墨色黯淡的“柳”字,好好地将纸叠回去,贴着胸口塞进怀里。

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反正人现在救不到,那还是先把差事办好。这件差事若是办不好,柳青恐怕永远都救不出来了......

五皇子的府里,空气凝成了团。

朱洺坐在花厅里,面前站着两个小厮。

“爷,自打您上回吩咐了,小的们就一直留意着程四。他今日一早就出去了,小的们不敢跟得太近,远远地看见他和另外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就一起进了三条街以外的一家车马行,后来就看见他们乘着两辆马车一块出来了。”

“车帷子是什么色?”朱洺蹭地站起来。

“......赭色的。您醒之前,程爷还驾着一辆车回来了,现在就停在马棚外面。”

“......”朱洺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让他滚过来。”

才不一会的功夫,程四就进了花厅。

朱洺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旁站着两个小厮,手里都拿着又长又厚的板子。

“爷。”程四行了个礼,虽然觉得情势不妙,却也还淡定。

“趴下。”

程四一怔:“爷?”

“趴下。”

朱洺清清楚楚地把两个字咬出来。

程四心道不好,却又不敢不从。他想到这或许是因为绑了柳青的事,但一时又想不出是哪里露了破绽。他不过是暂时将车行的车停进来,这又不算什么。

“给爷打。”

朱洺咬着牙道。

两个小厮立即上前,抡起了板子就往下拍。

程四又惊又怕,忍着疼直喊爷,朱洺却全无一点反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打。

“使劲打。”

那板子是红木的,密实而硬挺,而且上圆下方,握起来甚是便于使力。两个小厮在主人面前尤其卖力,使出吃奶的劲把板子高高地抡起,狠狠地拍下。

程四虽有些功夫,但毕竟是血肉之身,几板子下去屁股上就开了花。一层肉打烂了,板子再拍下,里面那层肉便也打烂了。

他原还用肘撑着地,“爷”、“爷”地叫着,后来疼得挺不住了,趴在地上哈哧哈哧地喘气,鼻涕口水黏糊糊地淌了一大片。

朱洺看打得差不多了,才喊停。

“爷上回看在母后的面子上饶了你,你倒不知好歹了。别的爷也不问,你把柳青弄哪去了?”

半晌,程四才缓过一口气:“……爷,小的不知道啊,小的没动柳大人。”

“再打。”朱洺轻飘飘地一句。

“爷!”程四突然叫了声,鼻涕顺着嘴角滴下来,“小的冤枉啊,是皇后娘娘不放心,让小的问清楚柳大人和刘家的关系,还有…..”他咳嗽了几声,“问柳大人她查刘闻远案子的事,还有谁知道。”

“……问?……你怎么问的?”朱洺声音冰冷。

程四从没见过他家五爷如此冷静。五爷生气、发脾气,他都习惯,唯独没见过他如此,所以越看越觉得胆寒。

“柳大人不肯回答,小的只好……用鞭子……”

花厅里一片寂静。

程四心里怕到了极点。

笨重的三尺圆桌被咚地掀倒在地,还没收下去的碗碟调羹稀里哗啦地碎成一片。

不止是程四,连旁边站着的两个小厮也被吓得一哆嗦。

朱洺两步走到程四身旁,抬腿对着程四的身子连踢带踹地发泄。

“你算个什么东西……爷的事……何时要你来管!”

他满眼都是血丝,程四被他踢得缩成了一团,两个小厮在一旁看着,根本不敢上去劝。

朱洺又嚎又踢了一会,折腾累了,才喘着粗气停下来。

他坐回椅子里,像烂泥一样瘫在那。

“难受吧?”他望着天花板喃喃道,“爷比你更难受!爷……”

他才是最难受的,这种难受还不只是心疼自己心爱的女人。

原本他心里存着侥幸,虽然柳青很可能是刘闻远的女儿,很可能与他有不共戴天之愁,但那些能直接指向他的确凿的线索早已被他斩断。若是瞒得好,说不定柳青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父亲是死在他的手里。

但如今程四又是绑了她,又是拷问,柳青必是已经认定他便是凶手。

他连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爷……爷……”程四实在爬不动,趴在原地给他磕头。

“柳青在哪?”朱洺的头耷拉在椅背上。

“……在西郊一处农舍里。”

朱洺握着扶手坐起来,吩咐人把程四抬上车给他指路。

他绕过地上那片狼藉往外走,正好遇上小厮跑过来报信。

“爷,娘娘派人来请您即刻入宫,说有急事。”

朱洺叹了口气:“告诉他,爷有事,等办完事就进宫。”

他心里是怨母亲的。

他长这么大,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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