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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怀远哥说得对。”怀安当即吩咐何文何武立刻对他们展开训练,跑步,蹲马步,举石锁,务必要在七天之内把他们训出个人样来——兵样已经不强求了。

于是沈聿和怀铭散衙回来,就看到一溜兵油子们,头顶着烈日,手提着裤子,围着宽敞的前院一圈一圈的跑。

见到沈聿父子才堪堪停下来,跪地磕头,口称部堂大人。

“这是干什么呢?”怀铭问。

怀安和怀远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叙述今天发生的事。

沈聿听完,面无殊色,只吩咐李环收拾出一间通铺让他们洗澡休息,便回了后宅。

怀安猜测老爹会有办法,果然,沈聿回到屋里,还未来得及换官服,就写了一封手书交给怀安。

“明天带着这些人去神机营,找周将军想想办法。”沈聿道。

“知道了!”怀安将字条小心收好。

还是老爹聪明,周将军是练兵的行家,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次日天蒙蒙亮,怀安先去甜水胡同叫上萌萌表哥,又骑着月亮,带着二十个扈从出城,来到雀儿山脚下,周将军管辖的神机营,持兵部的令牌顺利见到了周岳。

周岳治军严谨,军纪严明,一走进神机营立刻就能感觉到军容整肃的严格秩序,与其他卫所军的废弛形成鲜明对比。

没错,他身后这二十个兵油子就是很好的缩影。

正是出晨操的时间,四处响起了嘹亮的军号声,兵油子们散漫松弛的站在校场旁边,显得格格不入。都是军人,不自惭形秽是不可能的,也不禁站的直溜一些。

周岳这段时间得到沈聿这个兵部侍郎的支持,顺利的整军练兵,令出法随,又恢复了从前的意气风发。见到怀安,蒲扇大的手掌激动的拍拍他的肩膀。

怀安腿一软,险些被钉到地里去。

“周伯伯,一年不见,您看上去更年轻了!”怀安浑不在意偶像怎么拍他,一双眼睛崇拜的看着对方。

“你小子真会说话。”周岳上下打量他:“声音变了,身量也高了不少。”

怀安兴奋的拿手比了比,大约到周岳胸口那么高踮起脚来勉强能到下巴……

周岳被他逗乐了:“急什么,你还有得长呢。”

说着,便请他们去营房中说话,怀安等不及,走在路上就道明了来意,他希望神机营这个大熔炉,可以用七天时间让这些兵油子改头换面。

周岳听后微惊:“几天?”

“七天。”怀安道。

这下不只是周岳,连他身边的副将们都忍不住大笑:“七天,就那几头棒槌,想要雕出个人形来,怎么可能呢?”

怀安也不气馁:“周伯伯,我知道您选兵练兵很有一套的,死马当活马医吧。”

周岳笑道:“你可知道,为了让神机营的老兵脱胎换骨,我可花费了足足六七个月的时间。”

怀安:“啊……”

说着,将他们带进营房,亲兵端上茶来,营房中只留了几个心腹,其余人自动退出。

“怀安,这样,我从神机营另选二十人,随扈你兄长南下,外头二十个卫所军,哪里来的还送回哪里去,兵部那边该补什么行文,令尊知道。”周岳道。

怀安两眼放光:“真的?!”

“真的。”周岳道。

“谢谢周伯伯!”怀安连忙起身行礼,陈甍也跟着他一起起身。

怀安喜不自禁道:“这下不用担心我大哥的底裤了!”

陈甍捂住了他的嘴。

“什么底裤?”周岳问。

怀安随即将他的担心一五一十道明,这几天他做梦都是大哥只穿着一条底裤在荒郊野岭躲避盗贼。

周岳听完,朗声大笑:“你放心吧,我手底下出来的人,除非全部战死,不会让你大哥受半点伤害的。”

怀安喜不自胜,给周将军连连作揖。

周岳这是才注意到怀安身边的少年,问道:“这位是?”

怀安忙拉过陈甍:“正要跟您引荐,这是我的表哥陈甍,军器局冯大史的徒弟,很喜欢研究军械,兵部拨给您的三百架千里镜,就是我表哥研制出来的。”

周岳眼前一亮,竟忽然站起身,朝着陈甍走来。陈甍吓了一跳,两腿却像灌浆似的钉在原地。

怀安瞧着周岳的目光,像是要把表哥呑了,他犹豫着要不要拉一下,看着周将军伟岸的身躯,还是往后退了半步。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周岳一把握住了陈甍的手臂,激动道:“陈公子,神机营正在改进火器,你可愿意随我去演武场参观参观?”

陈甍脸色骤变,期期艾艾的说:“将军,晚生当然愿意……只是,胳膊,要,断了!”

第151章

周岳虽是武将, 却博览群书,是个头脑极其聪明儒将。除了选兵练兵、排兵布阵以外、还十分精通军械,改造、发明的兵器、战船、战车等都优于倭寇, 论军事才能,当朝将领无人能出其右。

能让他如此失态,除了兵书和军械,就只有能研制军械的人才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暮, 笼罩在周将军的甲胄上,为怀安的偶像镀上一层金光。

陈甍和怀安有幸观看了一场正规且声势浩大的军事训练,周将军的训练方式, 让即便从后世而来的怀安都震惊的目瞪口呆。

怀安不禁感叹:“如果能将这套训练方法能广泛应用于各地的卫所, 国朝的军事实力该有多强悍?”

周岳闻言, 耐心解释道:“兵之贵选。这些士兵中, 有半数以上是我从南方招募的士兵,与世袭的屯田军户不同,这些人强壮悍勇、性格忠厚, 再辅以简明的号令, 才能使他们做到耳只听金鼓,眼只看旗帜,大家共作一个眼, 共作一个耳, 共作一个心。”

怀安朝身后看去,吊儿郎当的卫所军歪着脑袋低着头, 不知是自惭形秽, 还是破罐破摔。

周岳说了句公道话:“军制的问题, 并不能怪在某个人的身上。国朝的军户是子承父业,代代相传的。后来积弊日生, 将官克扣军饷日益严重,年轻力壮、精明大胆的军户逃离军籍改作他业,剩下的可不就是些歪瓜裂枣了。”

“歪瓜裂枣”们闻言,更歪了。

“站直了!”周岳忽然凌空一甩马鞭,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去,效果立竿见影,几人像原地拔起来的萝卜,虽然高矮胖瘦不等,但无一例外的直戳戳站好。

怀安吓了一跳,也下意识站的笔直。

“没说你。”周岳被他逗笑,又带他们参观了其他营房。

让怀安更为震惊的是,不管是用饭的饭堂,还是睡觉的营房,每一间都干净整洁,被褥没有一丝褶皱,日用器具摆放的整整齐齐,饭堂倒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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