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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来历,也不愿意看大戏,怎么,太一门的掌门还如此矫情不成?”
李文旭干瞪着眼,却什么也做不了。他无法否认,因为马上,幻境就要帮他肯定段月白的话了。
一个紫烟做的假板凳从空中飞来,穿过李文旭的脑袋。
幼容是个凡人,没见过这么逼真的幻境,早就傻了眼,一句话也不敢说。凳子飞来,她第一时间护住“金锭子”相公,怕他被砸出个好歹,可本应四分五裂的板凳,却摔得悄无声息。
几人回头,幻境中的李文旭在空中接住了那只凳子,随后缓步而来,先是解决了两个起冲突的茶客,又帮那少年花重金赎了身。“嚯,李掌门可够多情的,扶危拯溺,处处留情。”段月白的挖苦犹如及时雨一般,雨点子打在李文旭脑门上,打得他头昏脑涨。
“可不么,你们看那被救的少年,看李掌门的眼神可谓似水柔情啊,啧啧啧。”宋潮青在一旁煽风点火,又烧得他焦头烂额。
接着,李文旭为男孩四处奔走,又是买房子又是置地,四季在幻境中不断更迭变换,各位看客眼花缭乱。
场景几经转换,他与那少年的感情愈来愈浓,两人渐渐到了如胶似漆的程度。
乱飞的场景终于放缓,定格到一个画面,李文旭背着行囊站在码头,似是要远行,少年为他整理帽子:“李拓,你要保重,天气越来越冷了,你要多加件衣服。”
少年对李拓极为珍视,反反复复地看着他的脸,眼睛红彤彤的。他从怀里摸出一个手串,帮李拓戴上,嘱咐道:“这是我最宝贵之物,可以逢凶化吉,你拿去罢。”
沈翳眯眼,仔细看着那手串,认出它正是方才还戴在李文旭手上、又突然被猫儿抓坏的那个,他也不顾李掌门的脸色,当着大家的面就说:“看来这手串就是这位小友送给李掌门的。”
这话原意就不是挤兑李文旭,而是说给段月白和宋潮青听的,两个聪明人自是当下就明白了沈翳的意思。
可李文旭心中有鬼,听什么都刺耳。
幻境当中,李拓欣喜一笑,将少年抱在怀里,众人也终于从他口中得知了少年的名字:“垣衣,你一定要等我,一定。”
少年微微一笑,似是能掐出蜜来:“嗯,李拓,我等你回来。路上小心呐。”
随后,四季又过得飞快,垣衣在窗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冬天,伸出手去接外面的飞雪,听别人家的爆竹响了一年又一年,也没有等到“李拓”回来。
云夙鸢已细心地为宋潮青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几番听到“李拓”这个名字,抬头道:“我说呢,掌门的假身份用得如此得心应手,看来渊源很深呐。”
李文旭嘴唇越来越白,他恶狠狠地瞪向云夙鸢,道:“还轮不到你在这里造次!”
她本就是打趣,女孩子家喜欢看这些情爱趣事,就像是爱读话本子、爱听戏是一个道理,没什么坏心,之前她以为宋潮青和段月白是一对,看到两人幸福甜蜜,也经常这么调侃两句,那时候也没人说她什么。
掌门当着这么些人呵斥她,她一时有些委屈,一时又觉得自己僭越,于是不敢再多嘴,低垂着头,知错就改地想要道歉:“弟子……”
“你这人真有意思,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么?”宋潮青挡在云夙鸢前面,打断了她的话。
“李拓,你可算回来了!”垣衣终于等到了他回来,一头便扎进心上人怀里,声音都是抖的:“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李拓摸着他的头,轻声安慰:“怎么会呢。”
两人又像寻常夫妻一样过起了日子,幻境中的时间再次放慢,且是无限地放慢,慢到将生活中的琐事一一放在人前——无论是月下饮酒还是池中戏水,无论是吟诗作对还是颠、鸾、倒、凤——李拓和垣衣相处的所有细节,都被掰开了揉碎了讲述。
而不知从何时开始,幻境中的情节开始重复,重复第一遍时,宋潮青便已经觉查出来,他与段月白互相给了个眼色,没过多久,所有人都发觉了异样。
在李拓与垣衣的床笫之事第四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幻境之主的真实意图便显而易见了。
幻境之主就是想让这一幕幕甜蜜画面煎熬掌门李文旭的耐心。
段月白轻蔑一笑:“李掌门,还没看出来么?你长点儿眼力劲儿吧,人幻境之主等着你亲自招认呢。”
李文旭修行也有几十年,心里明白得很,如果他不说,就永远无法从这个幻境中走出去。他手腕仍沾着粘腻的猩红色液体,怎么也干不了,那种触感就像有人一直用湿冷的手将他往一个极寒之地拉拽,不断从他身上汲取体温。
“这有什么可说的。我救了他,他爱上了我,便以身相许,我们两人总是在一处,就是这样。”
李文旭根本没说实话,长了心眼儿的都能看得出来。
“行,你不认也罢,我来跟大家说说。”段月白将李文旭那条沾着粘腻液体的手腕举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条手串上的红色珠宝,就是妖蛊‘红玉’的母蛊!”
“李文旭,你究竟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要让一个妖怪下蛊意欲杀你满门泄愤!”
第49章 真心、大道、禁术
刹那间,幻境中的人物停滞不动,紫雾做成的家具因没有重量而在空中漂浮,碰到人便化为原形,在原地盘桓一会儿,没碰到人的那些便自顾自地漂流。定格的李拓与垣衣保持望月之姿,享受虚假的月光。
李文旭被揭了老底,气得面色发紫,但他显然不知道手串是什么“红玉”的母蛊,也没听说自家门派已有很多人中了蛊毒,如今不能自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懂?那我来告诉你!”垣衣不再是幻境只配下的木雕,而是突然活起来,一跃而起,飞向李文旭本人,趁着对方无措的空当,取头上簪中剑刺进李文旭胸口!
鲜血顿时汩汩而出,沈翳眼疾手快,一手扶住他跌落的身体,一手掰开他的嘴唇,往里面灌了一颗还玉丹。而凶手垣衣,已经化为朦胧雾气,散在空气中,唯有簪中剑掉落在地,发出当啷脆响。
“李文旭,看你今日种种行径,本不值得相救。可我是医者,你又是太一门之首,太一门有难,我不能见死不救。现下用还玉丹保你一命,若再遇凶险,我不会出手。”沈翳被各大仙家成为医道琼琳,自有其风骨,如此做法可谓仁至义尽。
幻境中的一切都是紫烟构成的缥缈假象,根本不会伤人,就如从青楼里面丢出来的那把板凳,遇到李文旭的脑袋,轻轻穿过实物,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除非……方才的垣衣与伤人的簪中剑,是与他们一起进入幻境的!
“我方才嗅到垣衣身上有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