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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无一注意到融化的大活人和突然出现的小猫。
银簪像一个别扭的装饰,小猫坐在地上用后爪抓了两下,显然是不舒服,但那簪花系得太结实了,非得用一双灵巧的人手才能解开,非猫力可为。
它用赤金的眼睛盯着云夙鸢看了一会儿,轻盈地起身,隔空“喵”了一声,似是在让他们跟上。
云夙鸢与沈翳几乎已经筋疲力尽,但还有些毅力,趁红线还剩一截线头在手,连忙跟了上去。
好在那猫儿走得很慢,给了两人一点喘息的时间。可它走的路却是越来越偏,云夙鸢一抬头,看见街口立着的朱红色牌坊,脸登时就红了,也不往前走了。
沈翳一不留神都将她落下了一段距离,不得不回过头来问:“苏……不,云师妹,抱歉啊,我叫苏巢师妹叫习惯了,一时叫顺了口。你怎么不走了?我看猫儿就在前头的店家门口停了,无论如何也得过去看看。”
原本是小女儿说不出口的娇羞,被沈掌门的一个“苏”字击得粉碎,刚刚情窦初开的云夙鸢,情爱的种子还没有发芽,就让苏字开头的毒药浇灌了一番,腹死胎中了。
云夙鸢胸中一阵刺痛,她不禁微微一怔,随后客气道:“沈掌门有所不知,此处是孟津的花街,这里面的店全部都是……青楼。”
她的话音好像是提醒了谁,沈翳突然听到街头巷尾都在摇晃的花手绢,街上的空气都充斥着一股香粉气息,甜腻异常。
黑猫甩着尾巴,乖乖蹲好,还不断张望云夙鸢和沈翳,分明就是在等他们。
“花……花街……”这回换成沈翳脸红。
他比云夙鸢还要不好意思,脸一红就从脑门红到了脖根,头瞬间就被低下了,双眼不知道要看哪儿才好。
看了他的样子,云夙鸢心中死去的情爱种子仿佛又被浇灌了一剂解药。可方才的“死而复生”已将她昔日的理智统统拉回。
她是个聪明人,读懂了沈翳掌门叫“苏师妹”时的眼神,于是宁可自己鼻子酸些,也将这段突如其来、也注定会无疾而终的情愫埋在心里吧。
云夙鸢轻轻笑着,道:“没事的沈掌门,我们只是找人,很快就出来。实在不行,您在外头等我,我自己进去?”
“不行,那怎么能行,你一个姑娘家,长得又这么漂亮,要是让人家误以为你走投无路想要入此行当,出了危险怎么办?我和你同去。”
沈翳的坚定倒让云夙鸢有点意外,可她不愿意拂了沈掌门的好意,于是两人还是一前一后进了那家名为“郁离轩”的馆子。
进入此间,仿佛进入一个安静的世外桃源,不仅没有纷乱嘈杂之音,气味也比外面清淡好闻,仔细闻来,可以分辨出清新茶香。大堂有几张棋桌,三三两两有人对弈,只有落子之音与棋客轻轻低语。
乍眼一看,这里分明就是一间开于乱世之中的棋室,风格淡雅,与外头那些风流之处有云泥之别。
掌柜见是两人前来,立刻心领神会,走上前来见礼:“二位客官,是要喝茶还是下棋?两人一块儿么?还是分开对弈?”
沈翳正为此间清雅舒了口气,他不知其中门道,还礼道:“一块儿,一块儿,来一壶茶吧,我们是一起的。”
掌柜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微微一笑:“好的客官,小的这就去安排,请您二位去二楼雅间坐坐吧。”
云夙鸢连忙摆手:“掌柜,我们不喝茶,也不对弈,我们是来找人的。”
“这……这可真是可惜了,二位姿容俊丽、谈吐不凡,我还以为能……”
“嗯?”沈翳不解地看向云夙鸢,问道:“我们也走累了,猫儿也不动了,为何不点一壶茶,歇息一下,再找李拓?”
“这……”云夙鸢有口难言,“这”了半天,终于咬了咬嘴唇,在沈翳耳边轻声说道:“沈掌门,这里是象姑馆!掌柜的说‘喝茶’,就是,就是做下面那个;‘对弈’就是上面那个;我们一块儿,就是我们要在一个房间里,共用一个小倌儿……分开对弈就是,就是各找一个小倌儿!”
她解释得不能更清晰了,沈翳的脸甚至顾不上红,他只能感觉到四肢冰凉,为方才的祸从口出而心有余悸:“那我方才说我们一块儿,要一壶茶……也就是……也就是……我们两个一起,共用一个……我们三个……?”
“我不会告诉苏巢师姐的,沈掌门快些忘了吧。”
“罢了罢了。”那掌柜失望了半晌,也还算通情达理:“二位找谁?今儿来的人不多,您若是能说出来,我定能找到。”
黑猫自来熟地缩在云夙鸢怀里,她边顺着猫毛,边向上张望了一下,李拓明黄色的身影正好出现在二楼围栏那头。
于是她斩钉截铁:“我就找他。”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沈翳也将目光探了过去,大半天了,他终于见到了这位李拓师兄的正脸。
沈翳大惊失色,叫道:“李掌门!”
作者有话说:
庆祝海星集齐6k,今日加餐一顿,虽然是夜宵哈~
沈翳面对的那套黑话,我大概9点50的时候灵机一动,一气呵成写出来的……
这么一套有逻辑的妓馆黑话,我竟然写得这么顺畅完整……dbq,我是不是黄透了……
第47章 收束
“什么掌门?哪儿的掌门?我怎么从没见过他的画像?”云夙鸢惊诧地睁大双眼。
沈翳的表情更为精彩,他的脸还在因方才的“两人一块儿、要一壶茶”而红得要滴血,表情却是难以置信到极点,他眼睁睁看着楼上李掌门的中衣大敞,露出皮肉,回答云夙鸢的时候,甚至都没回头:“什么什么掌门,你们太一门的掌门啊!你没见过李文旭?”
这哪是什么传闻中的李拓师兄!沈翳惊出一身的汗。
李拓听到沈翳的声音,在楼上热情地与他二人打招呼:“沈掌门!你也在啊!”
他怀里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生得玉面丹唇,是个美人,见了沈翳,直对他眨巴眼睛,视一旁的云夙鸢为无物一样。
云夙鸢的思绪转得飞快,虽是有一万个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逛花楼、怀里还抱着小倌儿的“李拓师兄”其实就是太一门的掌门,李文旭。
她是个外门弟子,是师父广卢子云游在外的时候收的徒弟,而广卢子这位高人因为年事已高,基本已经脱离门派的掌控,中原大地、四海方舟,他哪里都愿意走一走,就是不爱呆在门派里颐养天年。
李文旭是二十年前才上任的新掌门,据说天赋还不错,人也很和气。这些年来,云夙鸢代师父回过几次门派,可太一门弟子太多,千八百人呜呜泱泱站在大殿上,她对李掌门每次都是遥遥一望,行几个礼,从来没正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