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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低沉有力,打在文乐知耳侧,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乞求,“现在想不明白也没事,但以后,以后要喜欢我。”

他把文乐知抱得更紧了一些,低声说出了他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说出的话。

文乐知心底划过一丝酸胀的刺痛,那刺痛从胸腔跑到鼻腔,让他觉得整个人都泡在一种不明朗的情绪里。他回抱住程泊寒,沉默半晌之后,很轻地说:“我会努力的。”

这份迟来的剖白让一场本无可避免的争吵消弭不见。林学长烟花下的玫瑰告白,没有和文乐知18岁成人礼上的玫瑰告白重合。程泊寒那段不愿意回想的黑白记忆,被文乐知的温声细语加入了一点颜色,让那段时光不再是绝望而孤寂的。而今晚那个烟花下的意外,也被文乐知毫不迟疑的拒绝改变了故事走向。

文乐知在试着回应程泊寒,把所有以前的、现在的,让他不开心的记忆抹掉,在他空荡荡的心里种下新的希望。

这么好的文乐知,程泊寒想,他死也不会放手。

***

经过这番波折,他们倒是过了一段平静日子。

程泊寒每天按时下班,回家和文乐知一起做饭,然后各自忙一会儿,11点前准时躺下睡觉。程泊寒变得克制,无论是日常还是床上,只要文乐知稍有表现出不适,他就立刻停止。文乐知也不像之前那么拘谨。他们偶尔一起回文家和程家吃饭,有说有笑,看起来相处得不错。这让程秉烛和文初静放心不少。

开学之后,程泊寒送过一次文乐知去学校。文乐知很自如地跟教研室几个师哥师姐介绍“这是我老公”。林学长年后便继续去国外上课了,没再出现在学校里。大家也都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谈之前的事,更没人再开文乐知和林学长的玩笑。至于程泊寒,大家都有分寸,那是文乐知的私事,人家不提,没必要上赶着找不痛快。

接送文乐知上下学的还是阿威。但经过一番争取,程泊寒答应不再让阿威时时盯着文乐知。

“我感觉做什么都不自在,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总是担心阿威从哪里突然冒出来。”文乐知抓着程泊寒的手指撒娇,几句话的事儿,程泊寒就缴械投降。但程泊寒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就是在文乐知手机里装一个定位软件,不是为了别的,单纯为了安全。

他们这种家庭出身,安定位也正常,程泊寒手机里就有,文乐知便爽快同意了。

****

四月是个暖烘烘的季节,元洲商圈蠢蠢欲动。

海关总署出台了13项针对性措施,全力支持元平市国际内陆港建设。因为元平距离元洲只有两个小时车程,内陆港一旦建成启用,将辐射整个元洲地区。 元洲的综合立体交通体系已经很完善,港口及国际贸易市场大部分控制在通达手里,外人很难插手,所以政策一出来,很多人立刻就把目光聚焦到元平。

程泊寒是个懂得退让和掌控的生意人,一家独大的优劣他很清楚。这次内陆港项目他本不想掺和,但元洲港是进出元平的必经之地,所以就算他不想插手也不行。元洲商会的老会长已经找了他几次,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通达牵头拿下内陆港项目。

这次谢家也在其中分到一杯羹。程泊寒倒是没有特别针对谢家,但要说完全没芥蒂那也不可能。各方权衡之下,程泊寒表面如常,但回头就拖了闻君何下水。理由很简单,以备不时之需。

利用闻家制衡谢家,闻君何倒是无所谓,能赚钱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只要谢家别在他眼前舞弄是非,他懒得理会。

同样忙碌起来的还有文乐知。研一下学期,他就要进研讨班了。

繁琐的申报材料已经递上去,也很顺利地通过了。研讨班下的通知单已在书包里放了三天,他还没想好怎么和程泊寒说。

4月底是程泊寒生日,文乐知定了一块昂贵的腕表,希望程泊寒能喜欢——原本想再写一幅字送给他,可已经连续送过两幅,再加上之前拍卖得来的那幅古篆,总是送一样的东西,文乐知感觉有点敷衍。

生日那天,程泊寒早早推掉了所有邀约,从元平往回赶——项目前期有许多关系需要理顺,他不敢大意,几乎每周都要去两三趟。但他很少过夜,不管多晚都回来。

天知道他盼了多久这一天的到来,只因为文乐知告诉他,生日当天要给他一个惊喜。他表面镇定自如,心里早就按耐不住,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睁眼闭眼全是文乐知。今天开会的时候,他甚至在走神,被对方喊了两遍才回神。

下午四点半,他板着脸说散会,送完两拨客人,便把剩下的工作扔给路津,头也不回走了。

路津送他下电梯,看着他几乎是在电梯门开了之后两步便跑了出去,惊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赶在晚上7点之前回到盛心,鼓噪着的心脏在开门的瞬间绽开了花。程泊寒看到文乐知围着一条很幼稚的围裙从餐厅里露出头来:“回来啦!稍等哦,马上开饭。”

餐桌上摆了一大堆菜,文乐知捧着一个蛋糕走出来,上面铺满了红红绿绿的水果。

“菜是陈姨做的,我只负责做了蛋糕。我是第一次做,虽然有点丑,但味道还不赖。”文乐知举着那个有点奇怪的蛋糕,有些不好意思,补了一句,“是跟着视频做的,做了一下午呢,你不准嫌弃。”

然后又拿了一根蜡烛插到蛋糕上,解释道:“就插一根吧,我怕插上33根,会把蛋糕弄烂了。”

围裙很肥,整个将文乐知纤瘦的腰箍住,带子绕了两圈,在身后打了个蝴蝶结。程泊寒用了十分的定力,才把要撕开那个蝴蝶结把人从那一堆衣服里剥出来的冲动压下去。

喉结很不明显地吞咽了一下,程泊寒说:“好。”

程泊寒压下眼底的波澜,坐在餐桌上静静看着文乐知切蛋糕。

文乐知站起来,弯着腰,手里拿一把刀,挑了最好看的一角蛋糕切下来,放到盘子里,在递给程泊寒之前,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泊寒哥,生日快乐!”

灯光下灿若桃花的脸,蛋糕上葱白细长的手,刚才尝了一口蛋糕还残留着一点奶油的唇角……文乐知这个人,全身无死角地挑动着程泊寒的每一根神经。

程泊寒无意识地搓着手指,呼吸在身体里渐渐发沉。他想,一定不能让文乐知知道,他眼下最想做的事就是把文乐知扔到那个蛋糕上,弄烂蛋糕的同时,也要弄烂别的什么。

他表面风平浪静,甚至笑着说谢谢,慢条斯理尝了一口蛋糕之后,就说“很好吃”。

文乐知看起来很高兴,眼睛里闪动着光辉。

“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在书房里,等吃完饭拿给你。”文乐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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