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55


出一段路,杜夏忽然身体一晃,张嘴一口酸臭的液体,全吐在许翎身上。许翎悚然一惊,他最是在乎仪容外表,当即酒都醒了三分。杜夏已松开了手,糊涂地笑。许翎脸色忽青忽白,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玉度,你带他回去,我先去换身衣裳。”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还有些虚浮。

卫姌单独一人哪里拉得住杜夏,她四下查看正要找个仆从帮忙,杜夏忽然紧紧拉着她往前走。

“杜兄,慢些,我叫人来。”卫姌赶紧道。

杜夏空着的那只手往前一指,道:“那里。”

卫姌一看,前面果然站着个侍卫,立刻松了口气,等走近了招手让侍卫过来。

此处离宴席已有段距离,地处营地偏僻处,附近灯笼也没几个,等侍卫走近,卫姌抬头见他面无表情,心头没有来由地骤然一紧。

“你是……”她刚要询问。侍卫猛地冲过来,手中一块帕子捂住她的口鼻。

卫姌猛地挣扎,掰着对方的手纹丝不动,她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侍卫仍是多捂了两息,这才放下。

杜夏目睹全程,冷汗一下冒了出来,他扭头张望,道:“王兄呢”

王致之从刚才侍卫所站之处阴影里走出,脸上带着一丝笑,“杜兄果然了得,真将人骗了过来。”

杜夏不敢看被迷晕的卫姌,目光游离,道:“答应王兄的事我已做到,王兄承诺的事”

王致之道:“一诺千金。”

杜夏闻言心定不少,这时只见王致之往前两步,伸手去摸卫姌的脸。杜夏打了个寒颤,王致之是个断袖,找上他的时候,以扬州刺史府掾属为筹码,叫他酒宴时将卫姌单独骗出来。他犹豫片刻就答应下来。他们这群人平日玩闹耍乐在一处,并非人人都真心喜欢卫小郎君。他私下便时常嫉妒,卫姌生得那般俊美,最是引人注目,名气也最响。

他比卫姌许翎他们更长几岁,留在建康也想谋个好差事,王氏显赫,能依附投靠的机会不多。错过这一次不知还要等许久。他也知王致之有龙阳之好,打卫姌主意也不稀奇。

杜夏心忖叫王致之得手一次,与卫姌也没有大害处,或许此后王家还有丰厚补偿。

如此一想,他心中那股愧疚都淡了许多,他道:“王兄请便,我就先回去了。”

“且慢,”王致之叫住他,“别急着走,还有事与你商量。”

杜夏回过身来:“还有何事……”

侍卫突然动手,捂住他的脸,杜夏吓得魂飞魄散,可很快也翻着眼皮,失去意识。

王致之啐了一口:“平日称兄道弟,背后却将人卖了,呸,什么东西。”刚才他远远瞧得清楚,杜夏原想将人灌醉带来,但是卫姌没醉,他便立刻换了法子,自己装醉将卫姌许翎两个拉出来,好掩人耳目,再趁机打发许翎,让卫姌落单。

侍卫将要把人与卫姌扔在一处。王致之却拦住他,俯身又盯着卫姌白玉似的脸庞看了又看,情不自禁伸手在她头上脸上抚摸,感觉到肌肤柔嫩,心下一荡,叹息道:这样美的小郎君,真弄上手玩一玩该是何等艳福。

可他要防着桓启日后看出痕迹,只能放下绮念,狠了狠心,脸上露出狞色,“等会儿夜深了,就把人扔进山沟里,保证两个都要断气,让大家知道姓杜的酒醉,摔落山沟扭断脖子,把卫小郎君一起给害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1章 二零零章 活命(刷新)

说着王致之仍有些惋惜, 原本他也不想做得如此狠绝。只是今日登山时见司马邳几次回头,目光有意无意都落在卫姌身上,让王致之心生警觉, 这才觉得王穆之担忧并非无因。司马邳这样的薄情的人, 动了真情是何模样无人可知。但历来君王为美色冲动行事也不少见,不得不防。

即使卫姌是少见的美郎君, 他也实在有些不舍。但想到王穆之和家族,有些祸患还是应该尽早掐灭。

王致之朝侍卫点了点头,让他把人带走。

侍卫弯腰,一手将杜夏抓着衣领拎了起来。这时忽然有人在远处喊道:“这不是王兄, 怎跑到这儿来了”

王致之面色骤然一变,立刻使了个眼色给侍卫。

侍卫也大急,杜夏虽是个清瘦士子,分量却也不轻,他没有余力同时将卫姌一起带走。

王致之主动朝刚才说话之人迎上去,“刚才喝多了,我出来更衣。”

那人也有几分醉意, 睁着迷蒙双眼看向侍卫方向道:“那是何人”

王致之笑着拍他的肩, “宿卫军,走,回去再喝。”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侍卫憋出一身虚汗,左右看了一眼,心道宴席中人来人往, 若是他此刻带着人半路让人撞见就麻烦了。还是将人暂时藏在一处, 等宴席散了他趁夜来处置更为稳妥。

侍卫脑中百转千回, 此处正是营地边缘, 有两个帐是宿卫军轮值休息时暂歇用的。侍卫跑了两次,将杜夏和卫姌都放入帐中,又用杂物被褥遮盖。他算着时辰,军中轮值刚换过人,两个时辰里不会有人来。等入夜他再来把人带走也来的及,为了防止这两人醒来闹事,他找了绳索捆住,又堵了嘴,再检查一遍这才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卫姌醒来的时候身上跟灌了铅似的,手脚发麻,她轻轻一动察觉手脚被绑着,顿时大惊失色,拼命扭动两下,却碰着身边另一个人。卫姌艰难扭头去看,只见杜夏被几样杂物掩盖着,眼皮微微动了动,也睁开眼来。

两人对视一眼,杜夏面色青白,如见了鬼似的,挣扎要坐起,扳动几下却无济于事。他呜呜地焦急发声,却如蚊吟般细不可闻,只憋得他面色涨得紫红,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

帐中只有一盏小灯,看光线昏暗,不知何时会熄。

杜夏大急,他知道昏厥前经过,暗恨自己竟被王致之哄骗,如今看来,他的目的根本不只是玩弄卫姌。杜夏拼命转动身体,见实在无法挣脱,便蜷起身体,将身体缩矮了些,嘴里仍是呜咽个不停。

卫姌听不出含义,却从他动作明白过来,背过身,等他脸凑来时将他嘴里的布团抽出。两人都被缚住手脚,行动局促不便,如此动作两三回才成功。

等卫姌嘴里的布被抽走,忙问:“怎么回事”

她昏厥时只见有人靠近,随后便失去知觉,此刻还有些糊涂,不知随驾出行的队伍中谁会行此歹事。

杜夏心知肚明,却不敢说,王致之他得罪不起,若此事张扬开,他背信弃义的行为叫人知道,前途尽毁,再难做人。他支支吾吾半晌,顾左右而言他。

卫姌见他个样子,不由起疑。只是眼下两人都被困,只能暂时佯作不知杜夏异常表现。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